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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也跟着墨倾月一起坐下,因为确实有事情要谈,所以谁都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九王爷倒了一壶茶便开始切入正题。
“哥,打入丞相府的那枚棋子已经开始不安分了,这次的事情失手估计是她故意的,这种生长在青楼里的女人果然骨子里贱,时时都巴结这个巴结那个,过上了安逸的生活就完全不想给我们卖命了,丞相那块老的发硬的肉她都能够忍受,看来当初让丞相得到她的身体还帮了她一把,她似乎忘记了是谁悉心培养她,是谁在她被拍卖的时候救了她,真是白眼狼!”
九王爷突然收起笑容,面容严肃的说起公事,他的情绪也没有多大激动,就是有些可惜而已。
顾七夜没有说话,或许这样的事情他不屑于评论,更不屑于去在意。
九王爷也见不见怪了,慢慢的喝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道:“不对啊,她要是真的不想给我们卖命,怕是不会这么大着胆子出差错,哥,那女人可是见过你的,怕是这么高调,只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现在,我们果然注意了,她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好,但是我们现在确实需要她的信息,老丞相对她稀罕的紧,她也套出了许多话,来硬的她怕是死都不会从了我们,既然她这么喜欢你,干脆你用美男计好了。”
顾七夜阴测测的瞧了他一眼,答非所问,接话道:“叫什么名字来着?”
九王爷:“……”
九王爷被那一眼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打了个寒蝉,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说哥啊,人家姑娘也是长得那么貌美如花,虽然比不上你,也不用这样打击别人吧,这么久了,居然连名字都没记住,亏人家姑娘这么真心实意待你,太打人脸了!
当然,他是不敢把这些说出来的,要是说这些,顾七夜指不定会用什么方法整他。
九王爷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如实回答:“那姑娘叫宁戴浅。”
这次轮到墨倾月不淡定了,他刚刚说什么?宁戴浅?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她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她忽然想起来,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穿越在了烟雨楼,而举行花魁大赛的时候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娘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子说要和她比试,那时人群里议论纷纷,那大娘似乎就是叫做宁戴浅,气势汹汹的跑过来,还真以为她在烟花之地能够学到点什么,就连最基本的人心难测她都不知道,而刚刚他们两个在讨论的那个棋子,也叫宁戴浅,这个宁戴浅与那个宁戴浅,又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她想到这里眉头突然就拧成一团,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么顾七夜他们和烟雨楼又是什么关系,宁戴浅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真的单单只是棋子吗,而且当初她被选为花魁,宁戴浅注定被拍卖,难道说是丞相拍下了她?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早就被人安排好了的,包括红娘疑惑的,往常宁戴浅都不会参加这种赛,这次竟是一个各方面都比宁戴浅差的小丫头将她引了出来,若是放在平常,宁戴浅又怎么会和她这样的小丫头计较,而且,究竟是谁在追杀她,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迷。
这后面一定有人在操控着一切,这双看不见的手就跟发了力似的,紧紧的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咽喉,让其动弹不得。
墨倾月紧紧的盯着两人,像是要发现点什么,只可惜两人神色如常,并未发现墨倾月的异常。
“你们两个可去过平城的烟雨楼?”墨倾月单手握成拳,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金丝楠木雕刻的镂空花纹的桌子,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而且不仅去过,还恰好参加了当时她和宁戴浅争夺花魁的那场盛宴,只是她并不知道两人在哪里看的罢了。
两人早在墨倾月敲击桌子的时候就偏头看她了,顾七夜眸子微微一顿,自然平静,而九王爷顾九天却很是疑惑,但是十分佩服,敢在顾七夜面前放肆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顾七夜轻飘飘的看了顾九天一眼,并未有解释的打算,他好像不是很想和墨倾月说话,于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顾九天,接着目光就注视着手里的那茶杯,没有看其他地方。
顾九天接到自家哥哥的命令,既然他都发话了,自己就不能隐瞒,咳了一声,道:“我们的确去过,而且还不止一次,你也去过对不对?殇月姑娘?”
墨倾月没有多大震惊,这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当时两人确实是在现场,而且还看完了整个过程,而他们的目的,大概还是宁戴浅吧。
“九王爷,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别来无恙。”墨倾月轻轻的笑了笑,弯弯的眉,细细的眼角,高挺的鼻梁,白齿红唇,如画一般轻柔,带有几分温婉。
九王爷一愣,随后摇了摇头,道:“墨姑娘,你就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你是因为宁戴浅的关系而疑惑,既然哥都允许你听这等机密的事情,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宁戴浅是我们派在烟雨楼的棋子,烟雨楼是我们的地盘,这次她突然参加花魁大赛,我们是完全没有安排的,那女人为了进皇宫竟然蛰伏了这么久,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都敢乱来。”
这时九王爷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墨倾月一眼,然后笑了出来:“本来我们也以为这颗棋子已经要脱离我们的掌控了,结果,结果谁又想到半路杀出个墨倾月,将她的计划全部毁了,要不是你,她现在已经在宫里当娘娘了,哈哈,这件事情还要多谢你啊,要不是哥他精通音律,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在扮猪吃老虎,装的,我都要被你蒙骗过去,以为你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呢。不过什么都不会,又怎么能够得到花魁呢。”
墨倾月嘴角一抽,这顾九天是在夸她吗?是吗?
她的确是扮猪吃老虎,本来以为自己表演的天衣无缝,没人能够看穿,原来顾七夜早就看穿了吗,那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另有目的的呢?
不过墨倾月还是笑吟吟的道:“王爷说的是,当时我看到宁戴浅一直都注意着贵宾席的一个地方,莫不是两位就在那里歇息。”
九王爷手心有些冷汗冒出来,他觉得这墨倾月越来越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了,推理能力也十分强大,试问一个女子没有灵力都可以如此出众,那么若不是个废材,岂不是得天独厚,能够与顾七夜并驾齐驱,不得不说,他看上的女子,还真是没人能够比得上的。
“我没注意,不过应该是吧,要不是见她还有利用价值,我们也不会救她,让她一辈子待在烟雨楼,拍卖的时候也随意,当时她求助于我们,是我们将她保下来了,以至于她是清白的,后来将她送入丞相府,她本来不愿意去的,结果我哥单独给她说了几句话,她还是答应了,却没有对我哥死心,这次的动静就是她闹出来的,为的不过是见哥一面。”顾九天自顾自的说着,又看了看顾七夜,发现他没有声音才放下了心,毕竟单独说话这几个字眼太过于敏感,他怕墨倾月误会哩。
当局者看不出来,可他这个旁观者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自从遇到这个女子以后顾七夜就会有所变化,至少变得与平常不一样,连话也说的多了,还会对一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这不像他所认识的顾七夜。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顾七夜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还是这个人压根就不是他的哥哥,别说是对外人,就是对他们这些亲兄弟也不见得有多温柔,不讽几句算他心情好,而如今,是什么理由让他打破了先例?
他哥虽然有姬妾无数,但一直都是洁身自好,从来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一打了,他还依旧漠不关心,世人皆传他有隐疾亦或有断袖之癖,他依旧不冷不淡,毫无解释。
顾九天曾经也问过他,可他却说,还没遇见对的人罢了。
他那时清楚的看到他眸子里有一抹忧伤,却不知道是从何而来,他不知道顾七夜为何如此,又为何如此,只清晰的感觉到,他很寂寞。
可他想,那一辈子遇不见就不打算传宗接代了?
他始终没有问出来。
顾九天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哥这种万年光棍钻石王老五该不会是要脱团了吧,没准眼前这个墨姑娘会是他以后的嫂嫂,看来他要多巴结巴结。
墨倾月哪晓得顾九天的心思,她只知道这个人脑洞一向很大,好不容易现在看起来正常一点了,无意中眼神一瞟,被顾九天那含有内涵的星星眼给盯的发毛,下意识的就抹了抹自己的手臂,让疙瘩们平静。
顾九天“啪”的一声展开了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折扇,慢慢的扇着风,一下子又透出一股子书卷气来,看上去还是有模有样的知识分子,当然,忽略那张啰嗦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