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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陆与西陆在幕国的调解下也十分和睦,东陆与东陆的国家有纷争,西陆与西陆的国家有纷争,却从未听过东陆与西陆的国家有纷争,而由于距离原因,东陆与西陆的国家都觉得对方非常神秘,处于中间的幕国子民却一点也不觉得,他们见得多了,就觉得没什么。
幕国的东南方是东祁国,东祁国的正东方便是晋国,晋国北邻长庚国,西邻东祁国,其余全是一片汪洋大海,墨倾月要想到晋国,就必须经过东祁国。
幕国的京城在东陆,所以墨倾月马不停蹄的赶了四天,终于到达了幕国与东祁国接壤的一个小村庄,名为蒲家村。
这个村庄真的是很小,整个村子只有二十多户人家,勉强能够自给自足,不过这里的村民都十分的淳朴,非常热情,即使只是小农经济,也毫不吝啬,墨倾月她们也很快就安顿了下来。
此时已到黄昏,村外又有许多芦苇,茂密的生长着,墨倾月便打算好好看看这芦苇丛生的盛景,没打算连夜走,想等到明天一早再走。
她漫步在夕阳中,静静的看着那些芦苇,还有芦苇深处的那条河,芦苇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里,美丽无比,芦苇丛的尽头似乎还有一座房屋。
这时一个村妇路过,看到墨倾月便道:“妹子,你这是在瞧什么呢,这有啥好瞧的呢?”
墨倾月回神,对这村妇道:“那芦苇长得真茂盛,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那么多那么茂盛的芦苇呢。”
闻言村妇脸色一变,提在手里的篮子一下子落在地下,并且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墨倾月的脸上尽是恐惧的神色。
“妹子,你且仔细瞧瞧,那里哪里有茂盛的芦苇……”
墨倾月心中一惊,再回头看那片芦苇的地方,一阵阴风吹过,墨倾月的裙袂飘了起来,一时间遮住了她的视线,当风停下来时,刚刚还芦苇摇曳的地方,竟然只是一些枯草,明显芦苇还没有长起来。
她突然就觉得浑身冰凉,现在是盛夏季节,哪里有什么芦苇呢,那她刚刚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村妇也看到了墨倾月的惊讶与不解,但是她明显也被吓到了,脸色恐惧的不成样,但还是对墨倾月道:“妹子,你随我来。”
墨倾月平静下来,跟了上去,或许村妇会给她想要的答案。
村妇把她带到了村里,她所住的地方有个小院子,院子中有几条矮小的板凳。
村妇让墨倾月坐下慢慢谈,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神秘的道:“妹子有所不知,我们村原来有几十户人家,如今都搬走很多了,听以前的人说,在那河边曾经有过一起大火,那场大火把河边的一座屋子烧毁了,屋子里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从那以后,村民们常常看见大火之前的模样,并且四季仿佛芦苇都十分茂盛,从那芦苇的深处,还传来女子悠悠的歌谣,大家都说是烧死的鬼魂作祟,渐渐的大家都怕了,胆小的便纷纷搬走了,剩下我们这些不愿意搬的,这样的现象人心惶惶,就在这几年,大家都没看到这样的景象了,没想到你居然又看到了,难道他们夫妻两还不肯放过我们这些无辜村民吗……”
墨倾月一愣,这种现象是典型的鬼魂作祟,她也曾经遇到过,在古墓里有时还是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看来那场大火烧的一点也不好。
不过既然没有危害,她也没有必要去管,她没那么正义,只要不影响她的计划便可。
“多谢大婶的提醒,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既然有这么离奇的事情,晚上也不应该出来,免得遇上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墨倾月转身走向自己住的地方,身后传来村妇恐惧的祈求声。
“这里有一个我要的东西。”沙哑的声音突然串出,转瞬就消失了,把墨倾月都吓了一跳。
这个声音是恶魔的声音,但恶魔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墨倾月仔细回想,竟然发现这个声音是从眼角的荼蘼花中传出来的,恶魔这到底是在干嘛呢?
她进入空间,在花海中呼叫恶魔,但是再也没有恶魔的动静。
等她嗓子都不舒服了,小火苗才慢悠悠的道:“他刚刚穿透禁制传音给你,现在已经沉睡过去了,你再怎么喊也没用的。”
墨倾月不禁有些头疼,她说怎么听到了恶魔的声音就没有了回音,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原来恶魔又在干坏事。
可是恶魔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说的不明不白,他要的东西?他要的东西不是应该在晋国吗,这里怎么会有?
而且他说的是一个东西,就说明这个东西的总数不止一个,晋国的算一个,这里的也算一个,看来她运气比较好,路上也能碰上一个。
不过恶魔要的东西又是什么呢?盘旋在这个村落的鬼魂又是否与恶魔的东西有关?
看来她只有去看看才知道了。
……
是夜,夏日的夜晚不是清凉的,有些闷热,月光静静的泄下一层光辉,宁静致远。
此时是半夜,大家早已熟睡,灯火未点,漆黑一片。
墨倾月原本是睡着了,只因睡得浅,被一阵渺茫的歌声惊醒。
歌声从窗外传来,墨倾月皱了皱眉,她没去找,这东西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原本打算天明才去探究,既然都出现了,她不现在去也太不给面子了。
她穿衣下床,推开了门,在屋内听得模糊的歌声,已经有些清晰,不过好像原先是在窗外,现在却隔远了,仔细一听,那阵歌声是从村外飘过来的。
并非有人装神弄鬼,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这里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很多度。
她朝村妇所说的大火的地方走去,芦苇深处的歌声,突然就停止了,四周安静的像个坟墓。
那片废墟上燃起漫天火光,好像回到了当时火灾的时候,这种即视感并没有将她吓到,相反,她十分淡然,因为她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
如此她可以断定,这是孤魂野鬼,并非恶鬼,他们不愿意伤人,所以便吓人,让其不要靠近这个地方。
她定定的站在哪里,看着火越烧越旺,像是为了加大力度吓她似的,火势开始往墨倾月这边蔓延。
当火光向墨倾月冲过来,将她包围的时候,墨倾月终于动了动,平视前方,声音微凉,缓缓道:“没用的,出来吧。”
话音刚落,火光便退了回去,从芦苇深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因为是魂魄的缘故,有些空灵。
“姑娘,你走吧,我不想伤害你。”
墨倾月淡淡的瞧着那茂盛的芦苇,道:“别装了,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何还会在这世间游荡,如果是有未完成的心愿,我可帮你完成,但你必须把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给我,如何?”
那男子顿了顿,半晌才道:“姑娘可否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
见墨倾月久久不语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诉说着他的故事……
处暑之后,便是白露。
今年的白露来的特别早,转眼之间,秋分将至。
延绵了几百年的蒲家村外围有条小溪,缓缓流淌至东陆,有近百里,岸边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白色芦苇,一簇一簇,茂盛而又整齐,每一根有半人多高,风吹过,去烛光般摇曳,任清风,在芦苇的海洋中惊起万千波澜。
每至秋日清晨,芦苇丛中便会飘出幽幽的歌声,飘散在整个芦苇荡里,清远悠扬,却又透着与环境不符的哀怨与悲凉,使人感触良多。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东流……”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凄婉惆怅,声音清亮,却似如幽如泣,肝肠寸断。
蒲家村的村民们都说,她是在一年前同一个公子搬来这里来的,两人衣着光鲜,却已狼狈至极,想来怕是落魄至此,没有归处。
每至晨初,便会坐在芦苇荡边,撑着渡船,唱这首词阙。大家都想,她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芦苇衬景,白露伴奏,伊人清唱。
那女子生的甚是美丽,面目清丽,眉目如画,实属天下少有。十指纤纤,修长白皙,娇嫩无比,定是哪个出身高贵的书香门第小姐,没干过什么粗活。声喉一出,犹如夜莺飞鸣,杜鹃啼叫,黄莺出谷,凄凉万分。
只可惜,是个痴女子。
……
痴女子。大家都这么叫她。
我向来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不是,可这“痴女子”的称呼,我是容下了,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痴并非说她又多疯癫,而是说她痴情,但她也确实神志不清,一年前的那一场变故让她受尽刺激,自此不能够像正常人那样,大夫说她这是心病,我瞬间便沉默了。
当年我带着她从火海中逃出,一路逃到这个荒凉的村庄,然后便一直尽心竭力的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