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着干嘛!还不跟上来。”
一个同样拿着篮子的侍从,拉着他就走,残墨还能听到身后的哎哟声,“真是的,便宜他了。”
“你别闹了,快回去上药吧!不然明天就得王妈骂了。”
残墨紧紧抱着手里的篮子,茫然无措,暗恼自己不该出来,可是心里又有那么几丝好奇,会是谁要这些个东西了?他额头上的伤口被头发完全遮住,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不然,按理说就不会把篮子塞给他了。
前面的人停下的时候,残墨才敢抬起脑袋,四处看了看,是一座不算高,却很宽的竹屋。
前面的侍从拉着他,脚步匆忙的进了偏屋,然后站到了一排衣架前,将篮子放下,就开始脱衣服。
残墨被他的动作吓傻了,眼看着那人麻利的脱得身上只剩短短的肚兜与里裤,然后把衣架上的红色轻纱衣拿过来一件,披在了身上。
这样看,十五六岁少年的身上,全身上下几乎要一览无遗。
残墨羞得脸通红,后退了一步,换好衣衫的侍从回过头,一看到他什么都不做,当即恼火的低声吼了句,“你想死吗?还不快点。”
“我。”残墨做不到那样,他后退了一步,那侍从逼近一步,气势汹汹的,说,“快点换上,小心被王妈知道,有你好受的。”
残墨不知道王妈是谁,但听这语气,就明白不是善茬,吞了吞口水,突然想起自己额头上的伤,赶紧露出来,“我,我不能。”
侍从愣了下,马上火了,“这样你还跟着我来干嘛!出去,赶紧出去。”他抢过他的篮子,把人往外赶。
残墨赶紧松开手跑了。
一路上,他看到不少的侍从都往这边赶来,手里或多或少,拿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全部进了刚才那个偏屋,接着再出来的时候,就全是刚才看到的,那一身红色轻纱的着装了。
他躲在旁边,隐约听到一些兴奋的嘀咕声,主上什么的!
残墨很快想起白天那个温柔的女子,那是去伺候她的吗?
一堆穿着红色轻纱的人进去了屋内,外面再没有多余的人,残墨看着那间偏屋,又看了看大门。
他忍不住努力去想,那个女子的模样,却发现脑海里完全没有这些的记忆,心里就有了那么点失落。
只是,进去看一眼,应该行的吧!
残墨想着,挪动步子,毕竟那么多人都是这样,没什么好羞得,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样想着,他已经脚步慌张的,重新进了那间院子,两手哆嗦的把头上的伤口遮好,看着架子上还剩很多的轻纱,迟疑的去脱衣服。
一件,两件,等到那轻的要没有重量的衣服披在身上,他冷的一个哆嗦。
把衣服叠好,和那一大堆衣服一样,摆在一起,残墨逃一样的跑出了屋子,不管屋外面的寒冷气温,一口气跑进中间的屋子内。
没有人。
不知道都去了哪里,残墨看着一边一条通道,心里想从这里逃开,又想看一眼那人的样子。
然后他走了左边的通道,赤着脚,竹木的地上清凉。
好冷!
残墨基本上是在凭着直觉走,幸运的是,他很快看到了一大堆和他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没有走错路。
残墨微微的兴奋起来,才有了勇气打量这里,很大的屋子,四根柱子支撑起屋梁,中间是一个大温泉,砌着玉石,一股浓烈的异香从内往外扩散。
那中间有人沐浴。
残墨扫了眼四周,看到墙角有几个摆着大红花瓣的篮子,立刻走过去,拿了一个,朝着中央靠近。
一颗心以着极大的频率颤动着,和其他人一样,跪在池边撒花瓣的时候,手几乎高兴的提不起篮子。
残墨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兴奋,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看了过去。
池里沐浴的人,正是阴炙。
两个媚眼如丝,肌肤如玉的男子侍奉在周围轻轻搓背,残墨手顿了一下。
他没看到在他跪在这里的前一刻,一个侍从看着墙边的篮子被他拿走一个,就偷偷尾随在了他的身后,跟着他一起跪下,伸手——
“砰!”
池子里的水花溅起了足足一个成人的高度。
残墨思绪回归,难受的吞了一大口水,本来就是披起来的轻纱眨眼散开,头发也湿漉漉的散开,露出几近****的身子,和额头上的伤口。
整个浴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池子里那个,不知死活的侍从的垂死挣扎。
阴炙只是来洗个澡而已,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身边的两个人是这里的专侍,此刻似乎受了好大惊吓,不着寸缕的身子紧紧的缠在了她的身上,勾起她一阵好大的火气。
冷冷看着那个人挣扎,洗澡的池子,水能深到哪里去了?可看那人挣扎的那个模样!好像底下还有水鬼抓他的脚,往底下拖一样。
“主子……”左边的专侍害怕的一只手不听话的乱摸。
“我们,我们不救他一下吗?”右边的专侍一副同情的娇俏可人模样。
两人的共同点,就是都挨得阴炙很紧,不留缝隙。
直到残墨终于从恐慌中回神,在池子里站了起来,一看,池子上面一堆的嫉妒幸灾乐祸。
阴炙眼尖的看见他头上湿漉漉的纱布,心间一动。
残墨转过身,正好让她看清了他的脸。
阴炙随即笑了,只是笑的冰凉而没有温度,空气冷飕飕的。
她真没想到残影居然会有这么一个,“讨人喜欢”的弟弟。
联想到之前他要求的离开,去定阳的要求,嘴角忍不住挂上一丝邪邪的气息,这小家伙,知道他哥哥与自己的关系吗?如果——
“主子?需要让人离开吗?”
残墨也在傻乎乎的看着阴炙没动,好像还没回过神,这样的眼神让两个专侍很不爽,特别阴炙还没有发火。
“恩?”
阴炙挑了挑眉毛,看着残墨回神了,意料之中,他先满脸通红的解释了起来,就连解释的话都是一如既往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