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炙神情微愕,随后笑意盈盈点头,走上前去离阴筱茉坐的近点,“太女殿下教训的是,少言知错了,日后定然节省开支,将多出来的钱财用来修建利民设施,绝不再大肆铺装浪费。”
阴筱茉闻言开怀一笑,亲昵的起身揽住阴炙胳膊,“这才是茉儿的好姐姐嘛!须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姐姐能为天下苍生着想,真乃我****之福,百姓社稷之福。”
迷情在旁边听的一怔一怔的,阴筱茉看过去骄傲的挑了挑眉稍,又端身坐正,正色的盯着阴炙的眼睛,“相信姐姐只是一时被富贵荣华所惑,就算茉儿不说,也迟早会有想清的一天,希望有一天姐姐不负茉儿所望,给茉儿看到一个为百姓为众生谋福利的好姐姐。”
迷情终于清醒,别过头去脸皮抽筋的忍着什么,阴炙把人揽过来扑哧一笑,见太女殿下真的是十分严肃的看着自己,笑意上了眉梢,伸手揉了揉阴筱茉的头,“殿下这番话真令我等羞愧不如,少言受教了,殿下如此聪慧伶俐大智大才的存在才是我****江山社稷之福,有殿下在,相信不久后定会有一个前有未见的太平盛世,从殿下的手里产生。”
阴筱茉眼角的雀跃越来越盛,看不到她身后那个叫胤琪的护卫突然变色,“四世女这话是什么意思?”
阴炙状似不解的看着她,“难道少言的话有不对之处,殿下这么可爱亲民,相信登基后必是明君之人。”
“四世女……”
“茉儿这侍卫是怎么回事,主子说话没有允许一再插嘴,还妄图挑拨离间皇家关系,可当真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茉儿是心慈之人,但若任手下人如此,九五之尊后如何服众。”
阴炙陡然变脸,敲敲车窗,面色是极为不耐的,一口气丢出连串话去,一股脑砸的阴筱茉都没反应过来,眨眨眼,只知道顺着这话,下意识吃惊的看着自己的侍卫,胤琪。
“殿下,胤琪从小跟您,对您忠心一片天地可鉴,您可是知道的。”那侍卫慌慌张张跪下,好像才知道失言,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莫名其妙什么罪名都上来了呢!
阴炙往旁边挪了一下,收起笑容一脸严肃,“所以莫听小人胡言吗?谁叫你说的这样的话,安的什么居心?”
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本来最怕主子如此的迷情却低下头,双肩一耸一耸好不鸡冻。
主位阴筱茉看着阴炙,又看看被训的满脸通红的胤琪,再天真也觉得不太对劲起来,可惜怎么个不对劲法却想不透,唯有本能的先出声平场,“好了,出来本来就是散心的,别吵了啦!”
阴炙脸微微一寒。
迷情最敏感,忧心的扯扯主子袖子,对着马车里其他的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如今更是不悦。
好当当的,非得出来扰人清静,连刚刚阴炙说带他回去见家长的喜悦也淡了,不知道到时又会出现多少讨厌的人。
好在阴炙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区区一侍卫,还值不得她大动肝火,装作小憩靠着车窗,阴筱茉的目光虽然还是时常飘来,但大多数的注意力已经是放在了跟随她的那几个侍卫身上。
胤琴胤琪胤书胤画,是从阴筱茉三岁起就跟随在身边的侍卫兼仆从,实力一个个放在江湖上,也称得上是一流!唯独可惜的,只是跟了一个善良仁爱古灵精怪的主子。
普遍缺乏对敌经验,就是鸽都的情报中,对这四个仆从的主要评价。
没大没小,阴炙长这么大也算第一次见识了。
天色即将暗下来的时候,车队停在了一座县城外,直接找家最大的客栈安顿了下来,阴筱茉自来熟的挑选了房间,美名其曰在外也游够了,干脆随阴炙一同回去京城,这一路,自然就是要多多劳阴炙这个四姐姐照顾。
领队的人安排好一切,才恭敬到店门口复命,阴炙站在那儿没动静,同着迷情的身影备受众人瞩目,队伍人员众多,自然不可能全住进客栈,除了主要的几个人外,其余的都在城外安扎,也有那么一个是不知道怎么安排的,领队人犹犹豫豫,“后面的那位公子?”
迷情拉扯着阴炙衣袖的手一紧,进城后掩在面纱下的容颜有些莫名紧张,被主子淡淡撇了一眼,“这个,还用问。”
“是。”女子忙点头表示明白,神色不安想再说点什么,阴炙已经拉着人进去了客栈大门。
迷情连连回头,刚才那属下的语气,分明是那个男人出了什么事,主子就真的不在意?
三间房,胤琴胤琪一间,胤书胤画和阴筱茉一间,最后一间就是太女殿下自作主张分剩下的,虽然也是天字号,却在最靠楼梯的角落,迷情自打跟了阴炙,还没受过此等委屈。
阴炙摸摸他头,“怎么了?”
就这么凉凉的一句,迷情果断推翻了之前觉得主子居然不生气的念头,几个乳臭未干小毛孩,真是难为那些年天下人口口相传,津津乐道的传闻。
太女殿下骨骼惊奇,三岁打遍宫廷无敌手;太女殿下机智聪慧,五岁上朝对经常泛滥的横河提出堵不如疏的策略,太女殿下文采卓越,八岁时中秋挥笔写下现在还脍炙人口的水调歌头,其中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更是被史官当场泪流满面载入史册;太女殿下亲民,太女殿下仁心,太女殿下就是神,是上天派来,连云起山的神仙都要敬畏三尺,跪拜臣服的女神!
等进了屋,一道黑影从暗处闪出,恭敬在脚边跪下,手中呈上一封信件。
信件外头无字,打开后里面的纸张墨迹还有点未干,阴炙草草扫了几眼,将大概内容看明白后,揉成一团在手心用妖力毁灭殆尽,“这么说,安县那边的盐路目前是断了?”
仍然闲闲漫不经心的语气,平静无波的容颜,没有丁点喜怒。
“是的。”那人拱手,摸不透主子心思难免惴惴不安,能做的只能是接下去叙述,“四世女放心,县令对外是畏罪自杀,一切都安排的妥当,死了几人也是随手可换的闲人,只是那处日后归属?那太女已经往京城传信,恐怕势必得落在了朝廷手里,二世女仿佛有出手干涉的意思,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