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口气,给人穿上昨晚脱掉的衣服,残影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阴炙茫然不解。
“我……”可以。
他只想说,却只蹦出一个字,就被阴炙安慰的啄了口,那个吻里干净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意味,残影楞了半晌,也傻了半晌,下巴搁在女人肩头,眼泪就哗啦啦开始下来。
怎么也止不住,抖的厉害,哭的厉害,阴炙揉揉额头,想,估计就是这里,刚才疼痛的太久,眼下居然对这人的放肆,没有一点不适恼火,那么,就哭吧!
她拍拍他背,“困就睡觉,累了就睡觉。”
残影其实很平静,甚至脑子也很清醒,只是眼泪停不下来而已,听到这句,流的更凶了的时候,也同时把全部重量,都放在了阴炙身上。
他确实很困,也很累。
然不想睡觉,挣扎好久,眼睛也干了,手也酸了,肚子很照应的给了一声叫唤,阴炙盯着他眼睛,憋着笑。
残影虚空描绘着那人脸部曲线,干涩的唇瓣一张一合,给出了一个五音不全的字眼,“饿。”
随即闭眼,不敢多看,可就算如此,这样的示弱也前所未有。
阴炙戳着脚下的土地,一会,把那自己的外袍,给人又包了一层后,半揽着站起来,最开始的不稳过后,长吁口气,“刚刚说什么?”
残影睁开眼,清清楚楚看见那人嘴角化开的纵容,调整好姿势,踮起脚尖,碰到那纵容所在的地方,这回字吐的清楚了,“饿。”
他要的不多。
现在只是一个字,饿!
如果,她要的只是他这样的依赖的话;如果,她喜欢的也是这样的柔弱的话!
就像那个叫迷情的男人。
他就都会改的,什么,都愿意改的。
残影这样想着,有些情绪,才会不那么难受,可以什么都不想,只在这庇佑下“开开心心”的活着。
“站好。”
带着点笑意的话语,他当即挺直身子,昂起脸,在人目光下点了点头,恩了一声,“好。”
阴炙顿时眉开眼笑,不管是这人,眼下表现出的顺从,还是柔弱,联想起这人之前的一切反抗,她心底里都会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虽然这种情绪太强烈,强烈到最后,会突然空虚的没法忍受。
也没关系,根本不在意,十指相扣,牢牢牵住变得非常听话,成功塑造完的男人,“带你去找一个人。”
残影茫然,听她说完后,被拉着亦步亦趋,跟在后边,走进丛林里,顺着崖壁,不停的绕,直到阴炙的兴奋劲慢慢冷却,看着几乎要日上三竿的太阳,停脚!
难得尴尬的挠挠自己手心,把残影从掌控里放开,“等我。”
不待回答,自身已经飘忽离去。
反正只是,一个饿字而已,虽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原百里深山野林……
等人瞬间消失,男人有些茫然的抬起手,掌心尚有余热,还记得刚才炙热的体温,这会渐渐凉去,人过了许久,扶着旁侧树干低低笑出声来。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阴炙拖着东西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那人在树下,“扎窝”!她去找什么食物,根本不用多想,只是看到她拖着一只老虎回来的时候,残影还是愣了又楞,愣完再愣,那鲜血淋漓的惨景,不忍直视。
这是某女艰难神识捕捉下,生命活动度最大的生物,于是抓它,对于没有经验的阴某人来说,不需犹豫。
反正左右,她自己不会弄。
扔到崖壁下的那个小水潭,一汪清泉眨眼感染为一泉血水,腥气味浓,阴炙负手立在侧边后,残影就再没有看到她有任何举动。
得了!残大宫主表示自己此刻,用脚丫子,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幸好他平时虽然,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默不作声,嘴角若有若无上扬,挽起袖子去刷洗老虎尸体,阴炙当即面无表情转头,她啥都看不见。
等到残影拿着最肥硕的两条老虎腿过来,才冷艳清高的斜了一眼,吝啬的吐出三个字来赞叹,“还不错。”
“火?”
阴炙后退几步,不出意料看到人偷笑,火?
残影抬头瞄了一眼,本本分分藏好一切情绪,“火折子。”
以前常常独自执行任务,棘手的,还是冰崖吩咐下来的,他都没少一个人出行过,大部分时间接近城镇,凑合弄点吃的,有时候像现在这样,碰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原百里深山野林……
他也是常带火折子的,只是从那一次过后,别说带,看都没有再看见过。
于是阴炙皱眉想了下,火?她当然有,指尖一弹,嗖的一声,一缕将近透明的火苗,伴随着细微的噼里啪啦声,火有,火折子没有!
残影僵硬在了原地。
那一簇火苗非常旺盛,见了空气就烧,跟碰上了灯油一样,四处蔓延,阴炙没等窜了多久,就无奈的握紧,熄灭在了掌心,那是她本源的火焰。
太古大抵指的,是一切开天辟地之后,八荒六海第一批诞生的奇异物种,这批物种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不能以字面解释的一群怪物,便视为太古。
阴炙的本体,就是那个时期,长日里初生的第一抹火焰,此后那里也诞生过不少其他的生灵,但因时代还是天地什么不同,始终就没再出一位,和她一样,只是一团火焰的怪物。
因为特殊,初始甚至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都被漫天先天神邸围剿,只是后来,大家用拳头证明了一切。
特殊的存在带来逆天的能力,让所有先天者迫不得已承认了存在的地位。
却也在最终,退出所有生灵的视野,将天地让位于微如尘埃的人族。
阴炙就是仅存的太古里,还被人知晓的寥寥几位,说起来为什么还仅存的原因,某人目前只能表示,那是一段黑暗的历史。
她们生性自大,骄傲,目中无人,那些年被不由分说斩杀的各族生灵不计其数,加上又极其的,嗜好独来独往,整得太古之间有交流的屈指可数不说,更是绝不与同自己弱的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