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菲觉得自己摊上大事了。
倒并不是因为爆炸的事。事实上,就如今的情况来看,爆炸啊、爆炸啊、或爆炸啊,其实都算不上什么事儿。比起从天而降的飞碟,凡人的智慧真是弱爆了。
和被砸到地板里本应与天地同尘却自己钻了出来屁事儿没有的黑框眼镜房东男比起来,飞碟真是弱爆了。
和这些比起来,那个半裸·真·变态,在煤气罐旁边遇到爆炸不但没事还二货一样一脸陶醉大喊着:“汝之热情,吾感受到了!”伸出双手拥抱火光把冲击波生生挤到了上边,也似乎.不算什么了.
金小菲感到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她抱膝蹲在角落里,眼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飞碟被从里面打开,
“嗤——”一阵白烟随之冒出。
紧接着,一道小小的、一看就很小学生的身影从里面蹦了出来。
欸欸欸?外星人出场了?
不一会,白烟散去,那道身影也显出了真容。
——一个绿色眸子的.。小小正太.。
所以说这到底是哪啊?把正常的生活还给我!把陪伴了我好些年的世界观还给我啊魂淡!
徐言在那边战战兢兢的看着无言的房东,小心翼翼地问:“没事了吧?”
“天真。”不愧是房东,即使是这种嘲讽度满满的话,由他说出口就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味道,“从现在开始,一直到那个女孩离开,有关她的所有事项都由你负责。如何安排、如何解释、如何善了,自己去想,别奢望再让我们给你擦屁股。”
一直旁听着的小安立刻插嘴,“那我想要帮徐言哥哥的话呢?”
啊啊啊,小安,我果然没白疼你!
房东转头,以直视的目光扫过二.也许是三人,淡淡道:“要是谁自己愿意帮忙,也没什么。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负责。”
“.好.”
金小菲看着又凑过来的徐言,一个激灵从失神状态摆脱出来,冲着徐言露出了甜美而危险的微笑,“现在,认真的、详细的,给我解释一下。不然.”她的声音顿时压低,“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少女在看着徐言,徐言则背朝大家,所以二人并没有看见,房东正看着他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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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总是这样静谧。
街角有只猫,
总在蜷缩着、休憩。
夜之女神啊,
我日日夜夜在这里等你。
你可知我如此虔诚、
如此全心全意。”
那呢喃的声音那么低,低到除了发声者自己,恐怕没人能听见的地步。
但这个白袍白发的白色少女,因极佳的听觉,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一丝丝低语。她的目光中泛起一丝愤怒,紧接着,这愤怒便化为了哀伤,而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眼中已重新显出了坚毅的神色。
她快速的向与声音来源相反的方向移动着,几个呼吸间,便隐失在街头的拐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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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从谁开始说呢.。”
“等一下。”
“嗯?”
“有一件事,”
“嗯。”
金小菲内牛满面,“我没吃到任何东西啊,很饿啊——”
“...。抱歉。”徐言领着少女上了楼,右拐,“这便是我的房间,你的在对面,有什么事可以很快找到我。”
“我一点也不期待那一刻。”
“..总之,”少年打开自己的房门,“我记得自己屋里还有一些零嘴,你先就付一下吧。今晚先睡一觉,明早再给您来自徐先生的温馨服务,怎样?”
“其实不怎样,不过.也就这样吧。”少女叹气,“我说,我啊,可是因为相信你是个好人,才勉强住在这个奇怪的地方的。你要向我保证,你们不会半夜溜进来对我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吗?”
“你在想什么啊?”
“独自住宿在外的少女会考虑这些才没问题的吧!谁知道你们这会不会有什么吸血鬼半夜溜进来吸食纯洁少女的鲜血啊!会不会有邪恶的巫师要把美丽的我做成生动的标本收藏一辈子啊!会不会有无情的死神来收割我善良无瑕的灵魂啊!”
“.。你是说这些啊。。”
“你那松了口气的样子算什么?我说的这些怎么看也不像可以松口气的样子啊!还有你到底以为我是什么意思啊大变态!!!”
大家注意了,此时徐言已经从“变态”成功进化为——“大变态”了!!!哈哈哈可喜可贺。
徐言从自己房里捧了几袋面包出来。“好了好了,不要总纠结说我是个变态了。今天已经很晚了,吃点东西早些睡吧。我向你保证,晚上什么都不会发生,明天,明天一定向你解释清楚.。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金小菲看着徐言诚恳的的脸,终究没在为难他。接过食物,转身开门。看着里面的摆设,微微愣了一下。“这里有人住的吗?”
“是以前了。”徐言回答,“去年这里住过一个房客,不过现在已经走了。”他看了金小菲一眼,“放心吧,那人也是女的,你身上的和服就是人家留下来的。”
“补充什么,我又不是洁癖。”小声嘀咕着,金小菲到不再犹豫,走了进去,“晚安。”
“晚安,做个好梦。”
“要你管.”金小菲嘀咕着,关上了门。又转身倚着墙,微微叹气,“他真以为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做个好梦吗?真是个笨蛋.”
同时,徐言在门外,也是叹气,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哎,还是想一想明天怎么向人家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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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斯菲尔在街上晃荡着,嘴里念叨着莎士比亚风的古式英语。
跟在后面的杰安德苦笑着,“我说.。”
“说英语,你知道的,我对于德语的听力不是很好。”
“行,”杰安德捋了捋自己的金发,换上了流利的英语,“杜斯菲尔,虽说你一直是这个德性,”
“等一下,德性.是什么?”
“哦,大概类似于举止品性之类的,是我根据中文改过来的词。”
“嗨,你小子,在用自己的语言天赋嘲笑我吗?”
“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觉得像您这样对欧洲绝大部分语言都能读写的人已经是很厉害了。我对于语言用各种努力去研究,也只是因为我的魔法术式要求我对于语言要敏感一些。”
“你弄错了因果,不是术式要求你的语言天赋,而是你的语言天赋使你选择了这种术式。”
“或许吧。”杰安德耸耸肩,“但我们似乎跑题的很厉害。”
“没错。”杜斯菲尔叹气,“以汝之尊口诉说,将以何事而劳吾?”
“杜斯菲尔,”杰安德的目光在自己搭档那夸张的燕尾礼服上停了一会儿,“虽说你一直是这个德性.”
“别再用‘德性’这个词,你知道我会别扭.”
“可我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最准确,好了,别插话,听我说完。虽说你一直是这个德性,但果然,我还是觉得,这有些.太做作了。”
“好吧。”杜斯菲尔摇摇头,扯了扯自己的领结,“我这么明显的目标,那位‘天使大人’既然没来,那就是朝对面跑去了吧。那边是谁搜寻着的?”
“··········································”
“杰安德?”
“啊,抱歉。只是我在想,您这可真是相当拙劣的转移话题啊。”
“·······杰安德,你要知道,比起在这种地方的半夜里找人,我更希望在自己家里美美的睡上一觉。何况这里连一杯纯正的红茶都提供不了。身为一个绅士,如果你不想让我辞职不干,就给我好好说话。”
“.好吧抱歉,不过,真的这么严重吗?”
“你是强迫症吗?不是吧。那么,我可以很严肃的告诉你:强迫症的世界,你,不懂!”
精通各种语言的杰安德强忍着笑,摆出严肃的脸,点头道:“我知道了,接着刚才的话题,城市对面是安德拉斯和弗里米提亚两人,我个人觉得,如果他俩遇见那位天使,胜算并不是很高。”
“无所谓了。”杜斯菲尔边走边说,“只要证明那女人还留在这儿,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逃走,那我们就可以确定要找的家伙就在这里了。之后,要找到它们只是时间问题。”
“对‘天使’的心理分析准确吗?”
“哈,年轻人,要知道,图特能当上咱们的指挥,靠的就是那个讨人嫌的心理博士学位。按他的话说,”他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别人的语调,“那个女人,在现在看来,可太好懂了。”杜斯菲尔皱了皱眉头,“我刚才好像感到那女人的魔力了。杰安德?你在听吗?”
“是的先生。”杰安德摆弄着自己的手机,“这东西的像素真棒。”
“喂——”
“哈哈,我知道。我只是想说,刚才安德拉斯发了张照片过来。”
这时,杜斯菲尔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问了一下:“是什么?”
“哈,杜斯菲尔,你可以看。”杰安德向搭档展示手机上的相片,如他所说,非常清晰。
不过,也许是目标发光的原因,除了发光物,其他的东西都成了阴影。
那是六片光辉的羽翼。圣洁、美丽、而且.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