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万年似乎都是同样的温馨,她越发嚣张跋扈,只因为有首席长老无限的宠溺!那时她风华正茂,而他还是一副少年时的模样,两人天天见面,难免不会产生些不明的情愫。而竹林里的那段记忆,对他们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首席长老看似不染尘埃,实则是个生活白痴,连生火都不会,那一千年为了不让人找到,两人几乎没用过法力,她倒还好,基本上只是张着口吃东西,打开双臂让首席长老替她穿衣。有时候,她懒得洗澡都没脱衣服,衣服湿了叫他生火烤,他直接将衣服扔进了火堆里。天气冷了屋顶还漏雨,叫他去补屋顶,他直接坐在屋顶的缺口处淋了一夜的雨,只为让她一夜好眠!
“师父!我可不可以不当女神?”那时天真无邪的小挪曾那样问着首席长老。可是首席长老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你注定是神界的主宰者,生死存亡也都是由你说了算的!你要是不当女神,置神界于何地?”
小挪回想起自己那时落寞的神情,原想要向首席长老表白的,可是却被那样严肃的他吓到了,硬是把那些情话咽了下去。小挪捂上眼睛,脑海里满是当年两人的画面,她第一次迷茫了。以前,她从未质疑过自己对魔君的感情,可是当她知道自己在二十多万年前就已经有了这生挚爱,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魔君的爱不会褪色,但是当自己和首席长老的曾经摆在眼前时,魔君所付出的一切就显得微不足道!可是,刚刚看到魔君为自己被梦魔刨脸灌水时,小挪的心里却又是异常地心痛!
她静静地坐起身,看着清修殿里的魔君,脸已经被纱布罩上,还有细微的血迹从里边渗出,显得狰狞。也许是因为魔君的眼睛紧闭着,小挪看不见他眼里的波光潋滟,也就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情不自禁地来到了清修殿,静悄悄地坐到了魔君身边,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着魔君。恰巧,卿篱端着一大碗药走了进来,见到小挪这么快就恢复了神体,有些惊讶,“小挪嘛?想不到这么快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小挪笑笑,“是啊,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卿篱觉得小挪哪里不一样了,但是又不能确切知道她和原先的她有哪里不一样。只将手中的药碗端给小挪,“喏,你来喂他吧!那种刑罚一般人都受不住的。就算是轩辕,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的!”
小挪看着被裹得僵硬的魔君,最终还是站在一边生疏地摇了摇头,“不了,还是你来吧,我来只是有件事情想要问清楚,只是这样而已。”
卿篱有些困惑地看着小挪,他不敢相信魔君拼尽自己的全力而守候的女人现在会是这种态度。
而魔君似乎感觉到了身边有人在讲话,耳朵估计是灌了太多的七情水,现在还听不清旁边的声音,“是卿篱吗?死乌龟,我没事,别碎碎念啊,我需要好好休息!”
卿篱回头看向小挪,“为了你灌了七情水,耳朵估计要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你不喂他喝药?我妖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就不能为了他留下来照顾他几天?”
小挪心里乱得很,要是说她对魔君完全没有感觉那也是不真实的,毕竟这么爱过,她开始支支吾吾,“我……我不是要在囚魔岛呆上十年,今日私自出来恐怕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卿篱终于有点不耐烦,他开始为魔君鸣不值,“轩辕也已经替你受过了,你现在又是女神之身,试问谁能够伤害得了你?不回去就可以不用回去了啊!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处理完事情立刻回来!”
卿篱的眼神口气都带着不容商榷,小挪只好妥协,目送卿篱气呼呼地离开清修殿,自己坐到了魔君的身边。尽量将语气放得生硬些,“轩辕贱,快点起来喝药!”
魔君整张脸都裹着纱布,眼睛动了动,看到了眼前更加惊艳美丽的小挪,忍不住一阵心动,有些结巴,“阿挪,我是在做梦吗?你居然来看我了!”
小挪实在不忍心用冷脸对着魔君的一腔热忱,和缓了脸色,说道,“为什么替我做这么多?”
魔君置若罔闻,管自己笑笑,“怎么办才好,我眼睛也不好使了,看你都有些模模糊糊,耳朵也将近是个半聋子,竟是听不见你在说什么!你喂我吃药好吗?”
小挪看着几乎有些可怜的魔君,终于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悸动,用微微发颤的手一口一口喂着魔君喝药,可是魔君的嘴巴里也是一片惨不忍睹。舌头被那七情水灼烧得只剩下了一半,而牙龈也斑驳陆离,露出了点点血迹,小挪皱了皱眉,明显是心痛了,魔君管自己笑笑,“我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经过这么一次,估计就会对七情水有了抗体,下次在七情水里泡澡都不会有丝毫损伤了,这不是挺好?”
小挪带着哭腔,说道,“好个屁!笨蛋轩辕贱,还不快点喝药!”小挪用勺子将滚烫的药送入了魔君的嘴里,那药水一触及到魔君残破的口腔,就引得魔君一阵吸气,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痛!小挪发现了自己的心不在焉,可是却有些故意地想要报复这个偷了首席长老容颜的小偷,也不将这滚烫的药水吹凉,直接送入了魔君的嘴里。
魔君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只要小挪在他身边就满足了,根本没想着去抗议,去抱怨些什么!一碗药喝下来,魔君的嘴里反倒是多了几个水泡。这下子连笑容都僵硬了,他每笑一下,就会牵扯着嘴巴里的神经,简直是痛不欲生。
“阿挪,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呵呵,还好,我什么都听不见,要是能听见你说不喜欢我,那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小挪看着这个眼神依旧清明的男人,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纠葛,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对魔君的粗暴所为,看着他连说话都艰难的样子,心里纠结万分。她想着他已经按照自己几十万年前的预谋,承担了自己原本应该要承担的天劫,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熬不过十来年后的天劫,她想着对他好一点,可是一想到幻境里当时还算年少的魔君扒掉了首席长老的脸皮就有一种难以忍受的恨从骨子里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