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为了他而流泪,为了他的霸道,为了他的强求,还为了他的心疼。
那她爱他吗?不!。
她不爱。
也不会爱。
祁亦寒看着钱钱一天天的稳定下来。
他原本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地了。
这段时间为了照顾钱钱,他已经快一个月没在去公司上班,每天都是让锐将重要的文件拿来别墅。
今天他得去公司看看。
不放心钱钱,便派了锐来陪着她。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总是一不小心就会盯着桌上的照片发呆。
偶尔还会露出笑容。
害得他下面的人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
就怕有什么事惹到他这个黑面冷君。
渐渐的他笑得多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总经理,有位叫潇雅的小姐说要见你,我拦不住”
电话内线通了,新秘书小刘甜美的声音里略带焦急。
她大概怕祁亦寒会怪她办事不利吧。
祁亦寒的眉头不自觉的轻皱。
这女人来找他做什么?上次他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想到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必竟她也还是跟了自己两三年,虽然只要了她那么一次,但他也确实耽误了她那么几年。
她真有什么事,他也不太可能会袖子旁观的。
“让她进来吧!你去忙你的”
“好的。总经理”
小刘如释重负的忙应了声。
过了一会儿。
敲门声响起。
“请进”
祁亦寒双手交叉的放于胸前。
门一开,一抹白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祁亦寒的视线里。
“潇雅,有事吗?”
祁亦寒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情绪。
潇雅咬了咬嘴唇,那样子无辜极了。
“寒,为什么你结婚了都没有通知我呢?”
她昨天无意间看报纸才发现原来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婚都快一个月了。
她不甘心,她记得几个月前,她把那天晚上请表姐偷拍的照片拿给了祁亦寒看。
没想到祁亦寒只是看了下什么都没说就让锐带自己拿了钱赶了出去。
他发起火来真的很恐怖,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惹恼他,惹恼他的后果绝对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但一想到他结婚了都没告诉她,她又不甘心极了,原本以为他看了照片后就会讨厌那个女人,但她错了,寒不但没有讨厌那女人。
反而还娶了她。
祁亦寒挑眉,盯着眼前这个和钱钱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你这是在怪我吗?”
似笑非笑的语气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不,不是”
潇雅忙否认,她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反驳他的话。
她真的很怕他,他温柔起来的时候能将你宠上天,无情的时候也能将你打入地狱。
这男人很可怕,她是知道,但她就是爱了,这能怎么办。
“我只是,只是…”
看着她这样唯唯若若的样子。
祁亦寒心中一阵厌烦。他竟会觉得她像钱钱,看来,他以前的眼光真的大大的有问题,想起刚见到她的时候,那张脸上还满是纯净,为了救同伴而勇敢的和经理理论,也就那一瞬间,他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钱钱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纯净没了,单纯没了。
而钱钱依然还是原本的模样不曾改变。
对他也一样其实钱钱并不是那种单纯到可以为了别人而奋不顾身的,她做事,对人,全只凭自己的喜好来,别人都说可怜的人她就偏偏不帮,其实很多时候,他不得不感慨,钱钱的直觉真的是超准的。
本来想马上打发潇雅走的,但祁亦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然后很快的换了语气。
“我以为你肯定是不愿意知道,所以就没告诉你,你知道的,我已经结婚了,所以你以后就不可以来找我了,不然我太太会吃醋的”
几句话说得委委屈屈,活像是被妻子长期镇压下的懦弱丈夫。
也成功勾起了潇雅的同情心。
“她,她对你不好吗?”
祁亦寒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
潇雅此时已经眼眶泛红。
心里酸得直冒泡。
这么英俊有魅力的男人被那个女人拣到了,她却不知道珍惜。真是该死,太过分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任那个女人欺负你的了”
潇雅面对着这个让她着迷的男人。
她那还记得她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信誓旦旦的说了那话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祁亦寒笑笑。
不能怪他小人,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现在在钱钱心中的位置。
不知道他见到他曾经的女人而且还是长得像她的女人,向她挑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吃醋?还是无动于忠?
他真的很想知道。
他知道,潇雅肯定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钱钱望着前面美好的景色。
轻轻的笑了。
清清的流水,绿绿的垂柳,绕着纳西族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白墙黛瓦的民居一路流进去,一弯绿过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古城丽江。
她终于来了,记得前两天祁亦寒说看她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就把他们的蜜月旅行补上。
她本是不想来的,她放不下她妈妈。
但看到祁亦寒那带着祈求的神情。
他还说他会让李医生亲自照看妈妈。
她无法拒绝。
但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地点由她来选。
祁亦说他无所谓,只要钱钱喜欢就好。
就这样。
两个人搭了飞机。
又坐了几个小时的大巴车。
终于来到了丽江。
一下车,祁亦寒就因为晕车而大吐特吐。
钱钱无奈。
只好先找了个地方住下。
两个人简单的梳洗了下她便说要出来逛逛,让祁亦寒自己休息会儿。
他当然不愿意了。
钱钱刚走,他后脚就跟了出来。
谁知天公不作美。
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雨滴模糊了疲惫的视线。
祁亦寒让她回去,他说怕她淋了雨又会感冒。
她却不想那么快就回去。
祁亦寒无奈,只得去买了把小伞。
在她身后替她撑着伞。
起码这样也能挡掉些雨。
祁亦寒看着眼前笑得欢乐的钱钱。
他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样的钱钱,他真的有很久没有见到过了,看来带她出来旅行是对的。
钱钱脱了鞋子,钱钱赤脚东倒西歪的走在用石板铺成的小路上。
这里的石块并不是常见的一整块一整块的青石板。
像是由众多不同色彩的小石头融聚而成的石板,也许因年代久远,深浅不匀、凸凹不平,极不好走,只能慢慢地、悠悠缓缓地行走。
在五彩石铺的路上走了一会。
钱钱好奇的拉了个路人一问才知道这里的石头是五花石,赤脚走有按摩脚底血脉的功效。
正是因为这五花石铺的路,雨天无泥、旱天无尘,丽江才如此干净清爽。
穿行在窄窄的小巷,巷边密密匝匝的平房全是土木结构,建造时没有用钉子,全靠榫头一根一根地连接住,巷的另一边河水明净轻快地流淌着,不时出现一座小桥。
在钱钱的感觉里,好象时光已倒流,我该是赤了脚,背了日月星辰,拥有纯净心地欢快行走的远古女子吧?
钱钱想着自己穿着古衣,撑着油伞走在这路上的模样。
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那么开心”
祁亦寒感染了她的笑容。
也笑着问她。
钱钱的笑声凝住。
然后摇了摇头。
晚饭就在他们住的地方吃的。
那家老板做的特色小菜味道很好。
钱钱吃了两大碗饭。
玩好了,也吃饱喝足了。
就又到了钱钱最难熬的时候了。
祁亦寒只订了一间房。
那就表示她今晚上要和他呆在一个屋子里了。
除了结婚前的那晚。
后来她生病,再加上要照顾妈妈。
祁亦寒并没有要求她什么。
但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躲不过的。
只要她还呆在他身边一天,他就是她的丈夫,而她是他的妻子。
两个人吃了饭就朝房间走去。
这里的旅馆只有五层,没有电梯,两个人就顺着楼梯一步步的往上走。
祁亦寒快走到房间的时候突然说有事便匆匆忙忙的又下了楼。
钱钱也懒得问他要去那里。
拿钥匙开了门。
这房间带阳台,张小床的宽度,一溜半人高的绿色植物隔开旁边房间的视线,地板用防腐木铺就,环境雅致非常。
骤雨已歇,居高临下望去,整个古镇都是黑、、雾沉沉一片,辨不清天水交界处。只有零星的灯火,仿似星光。
钱钱抱膝坐在阳台长椅上,微卷的长发披散,被雨后清凉的夜风吹起,动中有静,宛若入画般。
“钱钱,来,把药吃了,别又感冒了”
祁亦寒在她背后坐下,将几粒药递给她,一手还拿了杯水。呼吸间是她的体香,薰薰然,醉意袭人。
她若有若无吟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沉默的接过药放进嘴里,再拿过杯子喝了口水后一仰而尽。
祁亦寒看着有变沉默的钱钱。
接过水杯,若有若无的轻叹了口气。
起身,将水杯放到房里的茶几上。
然后看着钱钱的背影出神。
这段时日以来,她经常这样,满腹的心事。或是神情淡淡地,人在心不在的态度疏离。
虽然以前她也对他不是太热情。
但每次见着他,都会亲切的叫他声哥哥。
每逢如此,他就会无比痛恨她叫他哥哥。
但现在的他却十分怀念她以前叫他哥哥的情景。
最起码他能在其中感觉到他在她心底的存在。
而不是现下这般,象笼罩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把他隔离在外。
但他不后悔,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的。
但他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不知道轻重,伤害了她。
他拿了件外套走近,给她披上,从后拥住她,将她两只手握与掌心轻轻摩挲。
怀里的身子一紧,接着不安地扭了扭,他强拥着不放,知道她最后只能妥协。
“坐这多久了?这样下可就真的会感冒了”
“雨停的时候。”
钱钱的声音浅浅的。
“今天玩得挺开心的,下次我们去乌镇玩吧?听说那里的景色也很美”
他问。
如果你不在我就更开心了。
钱钱没有说话。
许久得不到回应,他把脸凑近她几分,自顾自说下去。
“要不回去了我们去陈伯伯开的日式旅馆玩,那儿环境好,还能泡温泉,都是小池子,平日里也没什么人,特安静。”
“不如咱们去外边玩,新加坡好吗?兔子不是在那嘛,我们让她当导游,要不去拿本国家地理杂志,你指哪儿我们去哪?”
她仍旧沉默,他也感觉自己似乎太过聒噪。
停住嘴,心里莫名焦躁起来,强自压抑着,越是克制越发象猫抓一样难受,但一想到她的病还有李医生的警告。
他又将怒火生生的压了下去。
凉风袭来,彻彻轻寒。
丽江的温度比A市低很多。
钱钱以为他又要发火。
没想到他却是将火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这可一点都不像他。
钱钱有些嘲讽似的笑了笑。
“别坐了,才下完雨,风大湿气重,我们进屋去。”
他轻声哄说。
“我觉得挺凉快。”
他眉心微皱,强忍不悦说:“那我陪你。”
“不用陪。”
她直接拒绝,“我想一个人清净会。”
他颌骨咬紧,语气不经意有丝不耐,说:“我打扰你了?你打定主意一直跟我这么犟下去是不是?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难道你打算就一直这样和我过下去?”
她忽地转身面向他,脸上依然淡淡的,倒是一双明眸光华灼灼,“如果你觉得烦了我们可以离婚啊,反正也没有领结婚证”
“你……”
祁亦寒气极,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一直不断的惹恼他,就是为了让他和她离婚?
一时间祁亦寒真是哭笑不得。
“钱钱,你打的是这主意?把我惹火,然后让我冲动得和你离婚是吧?”
祁亦寒笑笑,早没了刚刚的怒气。
“钱钱,别费劲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和你离婚的,你已是我的妻,当然,我们的结婚证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那证我早领了,如果你想看,过两天回去我就拿给你看个够”
“什么?哪来的结婚证?我们明明没有去民政局办证啊?”
钱钱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明明没有去民政局的,那来的结婚证?
想到她们房间里的那张合成的婚照。
她的心就凉了一大半。
果然祁亦寒后面的话更是让她差点从椅子上跌倒。
“钱钱,你觉得如果我真想做件什么事,这对我来说会是难事么?”
祁亦寒极时抱住她。
才让她幸免。
但她却猛的一下推开他,跌落在地上。
“你不要过来”
他想上前,却被钱钱凄厉的声音制止了。
“祁亦寒!你到底想怎么样?小时候你讨厌我,我知道是我活该,是我抢了你父母的疼爱,你恨我是应该的,虽然那时候好想有个哥哥可以保护我。后来你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却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就回来,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妹妹的,我也是很开心的。后来你又莫名其妙的说喜欢我,就拆散了我和天哥哥,囚了我的妈妈,强迫了我,我也就认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办结婚证,当时你也答应了的,可现在你这样又是为了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想逼疯我你才开心啊?是不是吧?”
到最后,已是嘶吼一般,带着一股凄厉。
祁亦寒呆愕地看着她,沉默过后,她眼中湿润起来,雾蒙蒙化作两行清泪。
“祁亦寒,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满腹的委屈,不甚堪怜。
他一颗心立时被得七零八落得,走过去拥着她低声细哄:“是我不好,都是我脾气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他痛苦的停顿了一下。
“要我放了你,这是不可能的,我爱你,你知道吗?钱钱”
钱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吸吸鼻子咽回眼中的泪。
“你不把逼疯心不甘是不是?”
钱钱越想越气,说着挥起拳头不停顿地捶打他胸前,拳拳有力,头发也愤怒地随之飞舞起来。
祁亦寒见她瞬时收泪,又是久违抓狂的模样,忽然察觉到自己竟然泛起一些陌生的快乐。
“你打吧,怎么打我都不还手,这是我活该,在我做了那么混蛋的事后,我就知道我该下地狱的,可我舍不得你,你那么笨,脾气又不好,我怕我下地狱了后没有人照顾你”
他捉住她的手茎将她拥入怀里。
感觉到背后的冰凉。钱钱一时竟忘了推开他。
任他紧抱着她。
她知道,这个男人哭了,为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