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一座大房子,年轻人。”狂沙城外十余里的一个地下坑道里,萨莫淡淡的道。这坑道是萨莫为自己准备的紧急避难所之一,虽然并没有暗道通往这里,但是更保证了这里的隐蔽性。
西黎也淡淡的看着他,只见他那被浓烟熏的黢黑的脸,所剩无几的胡子,满是烟灰的秃头上还有几个烫疤,锦缎的长袍烧的到处是窟窿,可见当初在逃跑的时候有多么慌乱,尽管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淡定的说出这种话。
“你欠我一条命,大叔。”西黎冷声道。
萨莫眼睛一瞪,刚想说话,旁边的西麦突然插话了。
“少说几句吧,萨城主,我弟弟说的对,要不是他放火,冲进来救咱们,这次还真就危险了。”
“我家里有三条逃跑用的密道,哼。”
蒙狼在一旁冷笑道:“那你怎么不跑啊,他们围着你的府邸,起码打了有半个小时,要跑你早跑了。你在犹豫什么?”
萨莫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们既然敢叛乱,事先一定周密计划了很久了。我那密道,我的两个弟弟都知道,这次的叛乱,有可能就是他们俩干的。”
“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就他俩干的。我很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动手?你是不是最近得了什么宝物了?”西黎看似漫不经心的缓缓说道。
萨莫沉默了。
“哥,你是不是也有话要对我说呢?”
西麦看了看周围,这狭小的地下房间里,挤着黎帮的十几个人和萨莫的6个护卫,欲言又止。
“没事,你就说吧,我这里没外人。至于萨城主的护卫嘛,能跟到这时候的,应该也都是忠心耿耿之辈了。”
西麦叹了口气,接道:“好吧,其实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咱俩小时候,其实是在沙漠长大的,沙漠最西端的麦黎城,就是咱们的出生地。咱们的父亲就是麦黎城的城主,我6岁,你4岁的时候,东麒麟王国攻打麦黎城,父亲战死,母亲自杀,是家里的仆人,连夜把咱俩送了出来。后来咱们一直向东南流浪,一路来到望海城。族人得到消息赶来支援的时候,城已破,人已亡,贼已退。再后来,我一直凭借着记忆,暗中调查父母死因的真想,后来我得知萨城主跟父亲是至交,所以就拜托他也一起暗中调查,最后发现,原来父亲是被人出卖,出城作战被包围而战死的。母亲也是那个人勒死的。我这次来,一是参加麒麟大会,二是想进一步实地调查此事。你都明白了吗?”
西黎紧紧咬着下嘴唇,因为用力过猛使得下巴也在轻轻的抖动着,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蒙狼等人从未见到过他如此恐怖的样子,竟无人敢上前劝慰。
西黎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当年的一幕幕画面,他知道西麦的话是可信的,他把小时候的记忆碎片,慢慢整理起来以后,印证了西麦的说法。
“那人叫什么名字?”西黎轻轻的问道,他的嗓音忽然有些沙哑。
“目前查到的是,父亲当时身边有三个特别信赖的护卫,这三个护卫都是宗师级别的修行者,而且都是花系的,父亲死后这三个人就消失了,所以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们三个人。这三个人分别叫花无心,花无名,花无情。”
西黎接道:“父亲怎么会有三个宗师级的护卫呢?这么高等级的修行者,无不是一方霸主了。怎么会甘于做别人的护卫?”
“据说,这三个人曾经修行也不高,悟性更是很差。跟着父亲无非是混吃混喝的,而在父亲去世的前两年,突然实力大涨,父亲死之前也是虫系宗师级了,他们四个人当时无限风光,连续攻下东麒麟王国的十几个城镇。而这种辉煌持续了没过多久,悲剧就发生了。”
“这么些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去追查。而非要等到今天?”
西麦叹了口气,望了望萨莫,说道:“也不是不想告诉你,可是告诉了你,又能怎么样,那个时候你在黑道混,年少气盛,我不敢保证告诉你以后,你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另外据我暗中调查得知,那三个人在西麒麟王国内部也有着相当强大的实力,守卫国都东面的一军团就是他们的族人在掌控。
西黎惊道:“波尔元帅是他们的族人?什么族人?”
“其实你对修行派系的了解,还差的太多。大陆上生灵六系都有主流派系,也就是专修某一系的大型组织,比如西麒麟王国的飞鸟学院就是鸟系的主流派系,而东麒麟王国的血花族人则是专修花系的主流派系,近些年来,血花族人才辈出,包括与父母之死有重大关联的那三个家伙,后来又连续出了多个宗师级人物,甚至有传言称,他们已经有大宗师级的人物出现了。”
萨莫接道:“波尔的身份很神秘,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追查花无心三人的下落,发现他们后来回到了血花族的老巢——花城。从这一条线上,又查到了波尔身上。当年波尔是麒麟明手下的将军,追随了很多年,对他非常信赖,所以才委以重任。据可靠情报,波尔在投奔麒麟明的时候就已经是血花族的人了,投奔麒麟明只为的是长期潜伏下来,现在的西麒麟王国已经岌岌可危了。”
西黎长长出了口气,沉声道:“这样说来,这个血花族人,野心不小啊。他们目前和西麒麟那边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呢?”
萨莫道:“东麒麟王国一直想把他们收编,但是好像没成功。有一个不太可靠的渠道传来的消息说,血花族这些年来,一直在向该王国内部渗透,具体渗透到哪一阶段了,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太可靠么?我怎么感觉,他们已经快成功了呢。”
萨莫突然惊道:“我那两个弟弟这次突然叛乱,莫非也是?”
西黎冷声道:“你们暗中调查血花族的事,看来早就泄露出去了。这只是第一轮的报复而已。”
他接着说了一句令在场的人都心惊肉跳的话:“我总有种预感,现在出的这些事,只不过是更大的灾难来临之前的序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