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好像听见有人在唤我的声音,来自远方,模糊且悠远:“七彩,该回家了,七彩,该回来了”。我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似得,身子莫名的疲倦,脑子里一片空白。场景一换,一位白衣女子撑着伞站在桥上,等我靠近,她却变成人类虫身的怪物,满嘴利牙,朝我张开血盆大口,我从桥下掉下来,落空的感觉让我从睡梦中醒来。
有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我站着,他全身沐浴在月光中,照的全身发光。那人转过身走到床边目光灼灼的望着我,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这不是那个吸血鬼吗?”就在我诧异的时候,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在心里自动翻译为:“恩,新鲜的血液,可是喝完这顿,下顿就没了,”他拍拍我的头:“你身边怎么这么多的鬼?”我愣了一下,不对啊,按说鬼和吸血鬼不处在同一时空啊,他怎么看到的,莫非他不是吸血鬼,我恶胆边生,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没有感觉到心跳。我抬起头,瞧见他灼灼的目光,想起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你遇到一个吸血鬼,他不着急吸血,那并不奇怪,因为他可能吃饱了撑着了,等消化完饭食之后再吸血,可是遇到一个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你的吸血鬼,那是不幸中的大不幸了。
我默默的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打个哈欠:“困死了,睡觉。”身子迅速躲到被子里,他笑:“睡吧,我就在旁边的榻子上休息,有事叫我。”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猛然想起了自己在心里对他的称呼还停留在某个长的挺好的吸血鬼上。我叫七彩。
床上的人静默,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沉入梦乡中,清雅又低沉的男生,徐徐如春风入耳:夏诺的夏,夏诺的诺。难道夏诺是他的专有名词?我对他的自大十分不满。
夜又静谧,外头风穿叶隙,撩拨出一片沙沙声,睡意渐袭,迷迷糊糊中听到夏诺的叹气声:幸亏你不记得前生的事情,要不然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以为是我出现幻听,翻了个身,嘟囔一声,又继续睡了过去。
醒来时,旁边的榻子早已没了夏诺的影子,我从床上爬下来,打量这古色生香的房间,昨晚竟没发现这房间这么豪华。门吱呀一声,进来一个古装打扮的女子,双手端着盆,肩上搭条毛巾,看到我微微一怔,眼睛一眨,竟眨出两行清泪,我心一抖,是谁在娱乐我吗?她把盆放在木架子上,擦了擦眼泪,笑道:“昨儿个听闻王爷带了位女子来,奴婢还在想是哪家的奇女子,没曾料到是小姐,小姐,小莲等了你一千年,你终于回来了。”说完便盈盈的跪在我的面前,紧紧的拽着我的裤脚:小姐,要是小莲那天早上没有出去,小姐就不会被胡汉那贼人抓了去,小姐也不会死。
我下意识的躲开,却忘了她还抓着我的裤子,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我。我。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莲着急忙慌的扶我起来,还没等我坐下,夏诺这个吸血鬼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