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杨钦和狩玉讲了很多。
"那红果是怪力之种,灰色药水是增强剂,怪力之种本来就有短时间增强力量和速度的功效,但时间太过短暂,加上增强剂才增长了功效…"
"调合的历史何等悠久,前人留下了数不胜数的药方,但是许多真正珍贵的药方在从古至今从未停止的争夺中散落了不少,而且现在的调合师们追求名利,新创造的药方及其稀少,导致了现在调合一道的没落…"
当狩玉厚着脸皮问出有没有高雅潇洒些的调合手法时,杨钦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原来你也这样认为。当初我学调合时也是不敢当众行事,哈哈…潇洒的有,而且特别潇洒,等进阶了G级调合师,你会知道的。现在就告诉你两个字,"说着点点自己的脑袋"意念。"
这次的夜谈就在狩玉无数的疑惑与不置信中结束了,称呼也从大师变成了老师。
临出门时,杨钦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里面灿灿然装着的正是中午那羡煞全场的鬼人药。"今天你们来之后有好几个人都想买我这鬼人药,要是你没来我就卖了,但现在,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明天在漠河集市会有例行的拍卖,这个绝对是压轴出场!到时候记得走偏门,就说是卖东西的,不然正门那50x的入场费…啧啧"
谢过杨钦,狩玉喜滋滋拿着这一瓶红艳艳的鬼人药回漠河桥客栈去了。
次日狩玉起床收拾收拾东西,抓起小运,牛气哄哄地走出去,包里装着一瓶多少人羡慕的下位上阶药,和杨钦大师有约,啧啧,真是看哪里都觉得高人一等。正好路过涧云府,只见一大群人簇拥在门口,人群中间的正是杨钦。此时的大师正在佣人的人陪同下登上猎人世界的交通工具,一辆由一头巨大的猛犸拉着的厢车。猛犸易于驯服又力大无穷,自然成为雪山附近的苦力之首选。看见狩玉,杨钦不着痕迹地向他使个眼色,乘上车绝尘而去。
看见猛犸车缓缓扬起尘土,狩玉想起了他们的三日之约,想起了村长所说的“无名”。“都三大三天了,还没影子,或许真没村长讲的那么神吧…”嘟嘟囔囔的狩玉撇着嘴,完全没有注意身后人潮中若有若无的窥视。
远远的可以看见集市中突然出现的大棚的尖顶,狩玉握了握包里两个圆圆的药瓶,一扫之前的疑惑,阔气地向大棚踱去。及棚下,狩玉果然看见了杨钦所说的偏门,拿出红彤彤亮闪闪的鬼人药,狩玉嘿嘿笑着丢下句“我要拍卖”就向着所谓鉴定室走去,看着还真像一个见识过大场面的人,让得坐在门口的迎宾惊异地回头看着这个似乎来头不小的抱猪少年。
走廊左边就是一个矮矮的小门,上边挂着鲜红的“鉴定”二字。掀开门帘,里头一个大老爷椅正在一张木桌后慢悠悠晃着,上面坐了一个干瘦的中年人,拿着一个金黄的小铃铛爱不释手的样子。狩玉走上前,拿出那个装着鬼人药小瓶子,望那桌上一磕。“咔”,“请帮我看看这瓶药能值多少钱?”,话虽恭敬,但狩玉本人已经毫无形象地在中年人身前拿了一个小园凳坐下,扔下小运跷高了腿。这些都是杨钦教他的,经过那一夜的深谈,狩玉已经不是那个傻愣愣连客栈和旅馆同为一物都不晓得的土包子样了——当然,杨钦没少笑话他——杨钦告诉他要在买卖时牛气哄哄的,才能得到最大利益。
果然,这“咔”的一声和狩玉那大少爷的扮相,让中年人吃了一惊,赶紧捧起小小的药瓶端详着。这一看,那人再吃一惊,“这这是鬼人药?”然后一副“你把杨钦大师怎么地了”的奇怪表情。“这个你不用知道,我今天是来拍卖的,少爷我缺钱花,快快给我报价。”狩玉继续装着。掂量了一下这药瓶的大小,中年人放下另一只手上的铃铛,“五千!”。小圆凳咯吱一声响,狩玉的牙也咯吱一声响,“啊咧,这可是我种田两年的收入啊…”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什么?才这一点,不够少爷我两天花的…”那中年人却没有接着这话讲,反而皱这眉头深思一番,才开口道,“年轻人,鬼人药这种珍贵的药,我们集市是不好拍卖的,毕竟这个小地方有鬼人药却用来拍卖太扎眼,只能直接收购,但价格可能不高。不如我与你谈笔买卖如何?”狩玉像没听见似的,只顾催促那人快些报价。
中年人却不放弃,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讲着。“你想要指挥怪物吗?你想要如臂使指地召唤怪物吗?你想要自己的怪物伙伴吗?你想要乘上怪物来去如风吗?你想要指使怪物为你出生入死吗?”不等狩玉反应,他一把抓起旁边的金黄色铃铛,“如果你拥有这个,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唤兽铃铛,让怪物进入任人宰割的状态,给它暗示,摇晃铃铛,怪物会乖乖地任你使唤,随叫随到,任劳任怨,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狩玉眼睛早就瞪大了,大少爷相早就装不住了,丝毫没有注意一边的睡觉的小运不屑般的一声哼。“怎么个买卖法?”中年人见诱惑奏效,满意地又躺在椅子上,运筹帷幄的样子,“很简单,这个铃铛当然不是我的,是别人交给我们集市拍卖的,我不能擅自交换,但是可以在拍卖中做手脚。”说完他又坐起来,目光闪烁。“在拍卖这个的时候,你玩命地喊价,就绝对是你的。嗯,当然,这便宜不是白捡,拍卖结束后你把这鬼人药当钱缴纳。如何?”狩玉转转眼睛,“那这样你有什么油水捞?”。那人得意道,“反正鉴定也是我负责,到时给它倒一些出来,再把价估得比卖铃铛的高些,那多出来的钱,我可就不客气了,嘿嘿。”狩玉也嘿嘿笑着,“那就是说,你估出来的鬼人药价格就是你们拍卖场收购的价格?”中年人正在得意中,丝毫没有顾虑,“当然!”
“嘿嘿,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