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和您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楚天道。
没想到中年人又“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可是见过面的啊。”
“见过面?”楚天又仔细打量了几眼中年人,脑子里却没有一点儿印象。
“你当然不记得我,可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中年人说着,折扇轻轻一挥,瞬间升起团团烟雾,渐渐铺散开来。在楚天的眼前,出现了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
一个人如同落叶一般飘飘悠悠从天上坠下,突然被一个大扇子托住。中年人站在扇子上,闭着眼睛念动法诀。扇子轻轻落在地上。中年人将扇子变小拿在手里,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
楚天发现,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竟然是他自己。他突然明白过来,道:“难道您就是救了我的那个老头?”
中年人点点头:“救你的确实是我,不过那个老头是我变的。我可没有那么老。”
楚天的思维有些混乱:“那您是神仙?”
“我只是一个最低等的地仙而已。这方圆千里的土地都归我管辖,我就是这里的地星君。”中年人说着摇动了几下扇子,虽然言语中有谦虚之意,表情上却满是得意:“我曾是玄阳掌门的弟子,奉师父之命将你送回人界。”
楚天诧异地打量了几眼中年人:没想到这就是庙里供奉的地星君,个子比自己想象得高多了;他更没想到,不以成仙为宗旨的不周剑道竟然培养出了这么多的神仙。
地星君见楚天的眼神有些奇怪,笑道:“你也许奇怪为什么我会救你——我们是天地阴阳秩序的守护者,而你……”
“我身系六界安危,是消灭天魔的唯一希望。”楚天抢道,随后又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们神仙也在六界之中,救我也是救你们自己吧!”
地星君没想到楚天会这么想,一时间无言以对,怒道:“这是一场六界共同的战争,你难道觉得自己只是在救别人,而不觉得这是一场自救么?”
楚天不语。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在宣泄自己心中的烦闷而已: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尚且需要一个小小的地星君相救,如何有拯救六界的能力?
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既然是神仙,怎么会在沙漠中昏迷呢?”
地星君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甚至嘴角有些微微抽动,显然内心在经受着巨大的刺激。他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是神仙,可仍然受天地的限制。地仙平时都是依靠地气养身聚气。如果地格不稳,就会令我们身体中的灵气震荡。出现了这种这种情况,轻则损失修为,重则魂飞魄散。”
“你的意思是说,这方圆千里的地格有变?”楚天诧异道。
地星君点了点头:“这话说来就长了。不过救凌云小兄弟的第二件宝物,和这次地格的改变有很大的关系。这件宝物藏在昭镇外的沙漠之眼中,叫兰玉水。这件宝物不仅能治疗百病,而且能令死人魂魄归身,且不会损耗元神。”
“魂魄归身——”楚天呢喃:“如果能早得到这种宝物,我爹也不用白白死去了。”眼睛里满是悔恨之色。
“楚天,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你爹当年的疑心太重,令你娘含冤而死。他的死是果报。”
楚天不知道什么是果报,只知道这水能够救人命,于是道:“我一定要多弄来一些这种水,让更多人活下去。”
“你可真是异想天开。”地星君露出一种不屑的神态:“传说中的兰玉水只有一瓶,最多只能救两个人的命。”
顿了一下,地星君脸上现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口,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楚天,如果你得到了兰玉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要半瓶。”
楚天诧异道:“难道你家里也有人生命垂危?”
见楚天不解,地星君毫不掩饰道:“我也不和你隐瞒什么。这兰玉水除了刚才我说的那些功能,还有一些神奇的力量。它能够令地仙飞升成为天仙。我只需要半瓶兰玉水,剩下的那半瓶留给你救活凌云小兄弟。”
楚天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一下眼前这个中年人了。原本以为这家伙是个救人的活菩萨,谁知道也是一个处心积虑为了个人利益不惜一切手段者,怪不得玄阳等人不把神仙放在眼里。
楚天知道自己现在如果一口回绝,必然得不到进入沙漠之眼的方法,只得先佯装答应,然后伺机行事。
地星君没想到楚天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下来,于是就把进入沙漠之眼的方法仔仔细细告诉了楚天:
“沙漠之眼是这方圆千里的地下暗流汇聚之处,传说是上古魔神盘古死后肚脐所在的地方。这个地方地格怪异,我们地仙是无法靠近的,只有你们这些凡人能够一试。不过我倒是可以把你带到沙漠之眼附近。暗河在地下流入九个大坑,这九个大坑成环形排列。玉兰水就处在这几个坑洞形成的圆形正中央。”
楚天皱眉:“这也太简单了吧。你一定有什么没告诉我。”
地星君点点头:“至于这里面有什么具体的东西,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进入过沙漠之眼。”
“是么?我看是没有人从沙漠之眼中活着出来吧。”楚天一声冷笑。
地星君大为惊骇。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够看透自己的心思,只得如实相告:“不错。对于别人来说,此行凶险万分。可我已经算过,你此去有惊无险而已。我虽然很想成为天仙,也不会笨到拿六界的安危打赌。你不会有事的。”
楚天想想,这话说得也在理。如果自己出了事,地星君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楚天将衣服抖了抖。事到如今,想要救凌云,也就只能按照地星君说的去做了。
地星君他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于是道:“明天早晨,我在昭湖畔等你。”说罢身形一闪,“嗖”地一下钻进地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