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些东西距离你太远了,你可以忽略掉。”黛莉茜雅摆了摆手。她从桌子上起来,悬浮在半空中,“好了小鬼,现在我来教你尼卡利尔文。”她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事先声明,这些文字的学习非常的枯燥而且无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非洛的好胜心被黛莉茜雅的话语激起来了,他挑了挑眉,自信地说道:“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黛莉茜雅笑了笑,“但愿如此。”
……
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非洛早上都会听话地去上利尔老师的课,晚上则来到图书馆贪婪地吸收着黛莉茜雅交给他的关于魔法的知识。非洛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感到兴趣盎然,他对这种神秘的力量立即产生了很高的兴趣。与魔法比起来,利尔传授给他的知识就显得非常的索然无味。他只会说些古板的、重复的句子——非洛在利尔的课堂上走神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有时候非洛在利尔的课堂上思索尼卡利尔文的事情,一想就是一整天,直到有小孩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他才回过神来。这时候非洛就会发现利尔正看着他。他的眼神复杂带着不易察觉的冰冷,非洛以为利尔在怪他上课不认真听。但他在利尔的课上仍会忍不住地走神。
非洛每天来到书房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求知的神情。他的学习进度很快,令黛莉茜雅都大为吃惊。黛莉茜雅发现非洛拥有远超普通孩子的记忆力、理解能力以及推理能力,有时候她教他一个文字,他能够在同时推出字型相似的字,并且与书本上的相差无几。同时他每天可以记住数十个乃至数百个尼卡利尔文,这在黛莉茜雅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黛莉茜雅预期非洛学完尼卡利尔文要四个月左右,但仅仅三个星期,非洛就能够开始使用这些文字写出简单的句子,并且语意通顺。这比她原本的预计要快了很多。
“那么,让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终于,在第四个星期,黛莉茜雅决定考考非洛,试试看他到底掌握了多少。
“黛莉茜雅,你问吧!”非洛显得信心满满。
“说了多少次了?”黛莉茜雅有些恼怒,“绝对不能直接称呼一名尊贵的魔法师的名讳,你要叫我伊蒂丝大人或者舒伊斯特大人!”
非洛无所谓地摊摊手,“我只是觉得黛莉茜雅读起来比较顺口而已。”然后他看向她,“还考不考我了?”
黛莉茜雅咳了咳,随后抛出一个问题,“先从简单的问题开始吧,‘凰’在尼卡利尔文中一共有多少种写法?”
非洛不假思索地答道:“公认的是十六种,但有些魔法师认为‘风’的其中一种写法也可以表示‘凰’的含义,所以也有人认为是十七种。”
“不错嘛。”黛莉茜雅赞许地看了非洛一眼,然后继续提问,“那你能够写出‘凰’的十七种写法中的十种吗??”
非洛取过书桌上的羽毛笔,在白纸上一一写出“凰”的写法。在写完十种写法之后,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写出第十一种写法。
“剩下的七种写法可是非常复杂的,你——”黛莉茜雅本来想阻止他的,但是没想到非洛毫不停顿地将剩下的七种写法一一写了出来。她惊讶地看着非洛,她敢说自己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悟性这么高的人。
“好了。”非洛放下笔,得意地抬头看向黛莉茜雅,带着挑衅,“还有什么东西要考我的吗?”
“当然。”黛莉茜雅也被激起了好胜心,她想了想,“再来一个比较难的吧。
‘灵’在魔法阵里有哪几种变化的方式?你能够一一写出来吗?”
这一次非洛想了一段时间才开始回答,他在纸上将灵的变化写法一个个写了出来。不过他写了十种就停止了,他抬头不好意思地看黛莉茜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三十六种变化的,但是我只能写出十种变化的写法。”
黛莉茜雅并没有因为他只写出十种而看轻他,事实上她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她非常的清楚,刚刚的题目其实已经超出了自己交给他的内容,这个题目已经开始涉及魔法阵的问题了。
“你的学习进度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了。”黛莉茜雅飘到非洛的身旁,红色的瞳孔凝视着非洛,“我想,我们可以开始学习下一部分的内容了。”她说。
……
第二课是绘画。
原本非洛是很喜欢绘画的,但是当他一整个晚上都在画一些繁琐的、看起来没有任何意义的图形之后,他开始觉着绘画是多么的无趣。
黛莉茜雅对非洛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他一直画,重复地画着一个个相似的图案。
“你要做到快速、准确地将这些图案复制下来。”黛莉茜雅又坐在非洛父亲的桌子上,裸露出白皙的大腿,她的大腿在非洛的面前晃来晃去,“首先我们要从比较简单的图形开始。”
非洛第一次临摹的图形是一个五芒星。在黛莉茜雅严厉地要求下,非洛画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成功地画出一个还算凑合的五芒星。
“你的绘画天赋实在是相当的差。”黛莉茜雅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如果你以为凭着这样的进度能够有资格观看魔法师的‘魔道书’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本魔道书。
那本魔道书在第一次打开之后就被黛莉茜雅禁止打开了。黛莉茜雅的要求是在完成了她所有的课程之后非洛才可以打开并开始学习魔法。
“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课程学好才能打开?”非洛用渴望的目光看着那本魔道书,“现在我已经能够看懂尼卡利尔文了,应该有资格去看了才对。”
“尼卡利尔文只是基础。”黛莉茜雅抱臂看着他,一副严厉的老师模样,“魔法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你的想象。”顿了顿,“它比你想象中要危险的多,一个不小心你可能会因此丢掉你的小命。”然后她有补充说道,“我教你的这些东西都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加容易地学习魔法。”
非洛只能继续练习绘画,尽管他已经对绘画厌恶透顶。
之后黛莉茜雅开始让非洛练习画曲线,从画圆开始。她的要求非常苛刻,要他画出的圆形和圆规画出来的一样。非洛为了画出完美的圆画了一个星期,这时才逐渐地达到黛莉茜雅的要求。
除此之外,黛莉茜雅会在非洛绘画的时候唱一些古怪的歌曲,那些歌曲由深涩的音节构成,音调忽快忽慢,非常的怪异。
“这是为你的音律打好基础。”黛莉茜雅为非洛解释自己的古怪行为,“这些都是尼卡利尔文的音节,有时候魔法师之间的交流也会用这种文字进行。我现在只是为你以后学习音律做一个预热而已。”
“好吧……”
在完成了圆形的练习之后,黛莉茜雅开始让非洛画一些比较复杂的图形。这些图形一般是两个或者三个以上的几何图形的结合。非洛在画这些图形的时候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烦躁之中,有时候他会将自己的烦躁归结于黛莉茜雅——她太吹毛求疵了。
……
非洛从绘画中回过神来。现在已经进入了夜晚,外面的天色昏暗,乌云遮蔽了繁星的光亮。
他看了看自己笔下的那幅画,松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他四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黛莉茜雅的身影,她应该已经回戒指去了,毕竟她不可能频繁地从戒指里出入。
“黛莉茜雅不在吗?”非洛再一次确认了黛莉茜雅并不在这里,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旁,目标是那本卡尔多勒&奥古斯卡恩的魔道书。那本书已经被闲置了三个多星期了,非洛觉得是时候打开它了。他拿起魔道书,然后来到书房中央的地板上坐下,翻开看了起来。
非洛看的是魔道书的第二页,上一次他虽然看过,但是那次他并不懂尼卡利尔文,所以根本不明白上面写了什么。首先他找到了第一个魔法阵,魔法阵的旁边用尼卡利尔文写了一大堆东西。
“这个魔法的名字叫做‘炎魔法&火球术’。”尼卡利尔文写道,“隶属于霍德斯大人创立的‘炎魔法’一系。我是在今天的第一次课堂上学到这个魔法的。”
非洛猜测,这个“我”应该就是卡尔多勒&奥古斯卡恩。他继续读下去。
“‘炎魔法&火球术’是低阶的火系魔法,构成它的魔法阵也非常简单,仅仅涉及到了简单的《六字真言》,以及霍德斯五芒星。”
非洛知道《六字真言》,那是尼卡利尔文开篇就提及过的六个尼卡利尔文字。六个文字都有六种写法,其中也有涉及到“炎流”的写法。至于霍德斯五芒星,非洛也略有所闻,听说好像是霍德斯创立的图纹,能够用来凝聚浓郁的火元素。
非洛一边观察着书本上画着的那个魔法阵,一边自语着,“原来是这个样子,将霍德斯五芒星画在中心位置,五芒处以及中央各画着一个‘炎流’的六字真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小细节……”
非洛津津有味地将那个图形用粉笔复制到书房的地板上。画完之后,他站起来仔细地对比了一下自己画的魔法阵和魔道书上的魔法阵。
“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了。”非洛搓了搓手,有些兴奋地来到魔法阵前面。他没有学过关于启动魔法阵的知识,但他自有办法。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柴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火柴。
根据他从书里面读到的知识,他猜测如果在一个元素浓郁的地方,魔法阵会受到元素吸引而触发。
“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用?”非洛紧张地将火柴点燃,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画的那个魔法阵。
“嗤——!”
火柴在靠近魔法阵的过程中发出嗤嗤的声响,火焰逐渐变大。
“真的可以?”非洛兴奋地低声叫了一下,他伸手将火柴移到魔法阵中央。
“嗤——!”
火焰猛然放大,并且火焰外围的火光不断地往火焰的中心凝聚,变成一个球形,无数的火花从球的边缘溅射出去。
非洛很快被这个美丽的火球吸引了。这个火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不住地跳动着,边缘的火焰有时会调皮地离开火球变成火蛇在火球周围跳动。
非洛仔细地观察的。
但是他没有看到他的火球在一段时间后猛烈地晃动,显得极不稳定。火球在晃动之后开始剧烈地膨胀,看起来像是充满氢气的气球。
但非洛被火球的炫丽吸引了,根本没有发现这个火球看起来像是会随时爆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