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赤天,接下来就是玉清圣人的清微天。清微天玉虚宫内,除了端坐云床的圣人和站在圣人身后的白鹤童子外,还有十五位修士分立玉清圣人两旁,在圣人左边首位,比众仙站高一阶台阶的则是那位阐教副教主燃灯道人,其下应该是云中子、南极仙翁和后世驰名的十二金仙了。要问为什么能知道没认错人?很简单,这一屋子的骚包浑身灵宝之光乱窜,配合各人手上灵宝的形象以及人物形象,随便来个地球人都能猜个八九分。
燃灯手上的油灯绿油油的,洪荒中上品先天灵宝气息的灯形法宝也就那几件,七煞如何不知那就是灵柩灯,同理,看着那先天灵宝扫霞衣、阴阳镜、玉净瓶、捆仙索、九龙神火罩,想要对号入座倒是不难。作为洪荒权二代的七煞,先天至宝东皇钟自己都见过几次了,何况自己手上也有上品先天灵宝翠光两仪灯,先天灵宝气息分辨对自己来说那都不是事。
要说这玉虚一脉谁最低调,除了白鹤童子外,就属阐教教主玉清圣人了,没有万盏金灯悬空,没有万朵金莲护体,唯有一丝丝混沌气息若有若无,搭配脑后一轮功德金轮彰显不凡。
七煞同样一株中品先天灵根作为贺礼,这位圣人极重跟脚脸面,见自己作为小辈都有大罗巅峰实力,所以才让众仙散发灵宝之光争一口气,七煞也不道破,反正这位连兄弟都卖的圣人一向看不起自己这种披毛戴角之辈,所以七煞只是恭贺一番便离开了清微天,当然离开前不忘赠予带他离开的白鹤童子扶桑花,然后向倒数第二站上清圣人的禹馀天飞去。
刚到禹馀天碧游宫,就见一个身着水火道服的道童在碧游宫门前四处张望,知是来接引自己的童子,遂降下遁光现身行礼:“道友请了,贫道七煞,前来拜贺上清通天灵宝天尊,请道友代为通传。”童子见一道遁光降下,显出一个青年男子,便知道掌教老爷让自己等的人到了。请他开口确认是圣人要自己接待的妖族太子人族护法,便开口道:“小童水火,乃玉清圣人座下童子,奉掌教圣人法旨前来接引人族护法,请护法随我来。”
进了碧游宫大殿,只见云床上端坐一青年,剑眉星目,丝丝剑意割裂着四周的空间,背后一轮功德金轮光照八方。七煞手捧一株中品先天灵根行礼道:“七煞拜贺上清通天灵宝天尊证道成圣,圣寿无疆。”那青年略一点头,由水火童子收起那株灵根,开口道:“护法有心了。”见七煞眉头微皱,问:“护法似乎心神不定,可是有事?”
七煞顺势开口说道:“不敢有瞒圣人,七煞刚在太清圣人及玉清圣人道场拜贺,两位圣人皆称人族护法,可七煞先是妖族太子,其次方式人族护法,太清圣人乃是人教教主,称人族护法尚无有不妥,但玉清圣人与上清圣人为何以护法相称?实在令七煞不得其解。”
这位通天教主听了七煞这一问也是眉头微皱,巫族有祖巫,妖族有妖帝,无需其他圣人教化,但通天哥三证道誓言是立教教化洪荒生灵,现在最主要的巫妖两族不用自己教化了,那自己拿什么偿还天道功德,不还功德轻则修为不得寸进,重则功德离体,重新降为准圣,挡人道途不亚于杀人父母,他们哥三肯定看这妖族不顺眼,连带着对这位六太子也不以妖族名号称呼,若非七煞对女娲有护道之功,对人族也有照护之实,估计连护法的称呼都没有。不过这些事能想能做却不能说。所以现在通天教主也是颇为苦恼。
还未等通天教主回答,七煞就再次开口:“七煞闻圣人当年成圣就许诺为洪荒众生截取一线生机,那我妖族也是众生之一,可见妖族也是圣人教化范围,还望圣人垂怜。”
听到这里,通天星目微合,略显一丝剑芒。略一沉默后开口:“妖族自有圣人,何况还有妖帝妖皇坐镇,更有妖师等才智高绝之辈,六太子以为何须他人插手?”
教化之功是除女娲之外每位圣人孜孜追求的,因为他们证道时都是立教向天道借功德,由不得不上心,不过狼多肉少,东方虽然繁荣,但巫妖自有强者坐镇,人族数量太少,三位圣人不够分,西方虽然圣人少了一位,但上一次天地大劫因鸿钧罗睺交战打碎打破很多灵脉,当年西方式罗睺地盘,鸿钧打碎了不心疼,现在是西方二圣地盘了,心疼也没办法,贫瘠的土壤长不出甜美的果实,二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所以此时七煞最为妖族最出色的太子,隐约间开口提及妖族教化,由不得通天教主不上心。
七煞见通天教主没有直言反对,只是提出疑问,而且对自己的称呼从护法改为六太子,就知道这是有缝的鸡蛋,同为圣人,玉虚宫那位选徒弟挑三拣四,而且对妖族成见太深,不是合作的首选,反而碧游宫这位教义更为广泛,未来虽有封神劫难,但凭借自己的安排能更好保全妖族生机。
略一思考后七煞回答道:“巫妖万年之约尚余七千年,虽妖族有圣人,但巫族未必就没有应对之法,此战无论胜负,我妖族都将血脉凋零,若能得一位圣人教化庇护,也算为我妖族留下一线生机了。”
“此事,妖帝是否知晓?”通天教主一下就问到了关键处,毕竟七煞只是妖族太子,而且是十位太子之一,不是妖族独一无二的妖帝,此等与圣人对弈的局面还不够资格来处理,如果是代妖帝帝俊传话那还算合适,若只是七煞自己的主意,那就呵呵了。
七煞知道最关键点来了,他没有跟帝俊谈过此事,所以此次不能说服通天教主的话,那一切都只是笑话。“七千年内七煞定可进军准圣,谋得妖族中一席之位,而巫族准圣级别的祖巫有十二,部分大巫也能发挥出准圣初期战力,一旦大战开启我父皇及皇叔肯定祖巫重点关注对象,圣人不出手的话双方最强战力至少是两败俱伤,若届时七煞幸而不死,自当替疗伤的父辈执掌天庭,若七煞身死,则万事皆空,不知圣人以为然否?”
通天明白七煞的意思是要赌,赌七千年后的战局,七煞未死并能替疗伤或战死的父辈执掌妖族,成为新一任的妖帝,那时自己就能借机教化妖族谋求修为上更进一步,若七煞身死,今天这番话也无人得知,自己只需要等待七千年即可,不算太吃亏。
七煞见通天还在思量,狠一狠心说道:“七煞观太清圣人一应皆如凡人;玉清圣人虽气势磅礴,但都不如上清圣人一身剑气横溢,使人一眼观之便知不凡,想来上清圣人之道必定极为不凡。七煞为圣人贺!”
通天一听浑身剑意暴涨,险险在七煞身前方才停下,身为圣人怒气既然略有些压制不住?!原来三清之中太清修为最高,玉清上清相差仿佛,而现在自己一身剑意无法完美遮掩,虽然的确如七煞所说,自己的剑阵双修之道非凡,略胜玉清三才之道半筹,但自己修为稍逊玉清也是事实,毕竟玉清教义只是讲诉天道,而自己的教义是在天道嘴里抢食,夺一线生机,都是靠天道赐下功德成圣的前提下,自己不如玉清讨天道喜爱,自然所得略少,如果未来教化之功不如玉清,那自己以后就注定要看别人脸色,但自己所修的剑不允许低头,而那诛仙剑阵也就只有天地大劫末期才动用,大劫前期修为不足注定会失去先机。七煞这番话看似称赞自己,实则是在指出自己比玉清更需要妖族的教化之功,更需要七煞的盟约,哪怕为此等上七千年,也是值得的。但,圣人心意是不允许蝼蚁揣摩的!这才是通天大怒的真正原因!
沉默许久,最后通天将剑意再次收回身旁,脸色复杂先开口说道:“三足金乌一脉果然不凡,有太子此等俊杰,不当有灭族之祸。太子接下来还需去往极乐天拜贺吧,混沌之中行走不易,这枚玉佩乃贫道闲时随手炼制,内含贫道成圣前准圣中期巅峰的一击之力,就留给太子已做防身之用。水火童子,送太子离开吧。”
七煞知道自己目的达成,也不再多语,收起玉佩行了一礼后跟随水火童子离开禹馀天碧游宫。出了禹馀天的七煞回头再看一眼禹馀天,这一步伏棋已经补下了,能发挥多少作用就看自己能取得多少主动权了。人教阐教、截教妖族、西方二圣,这是最完美状态的三足鼎立,只要能将局面引导到这种地步,那自己就有机会去争取那一线生机了。
看完这一眼,七煞转身向此行最后一站——极乐天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