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久久不语。
谁也没有说话。
忽然,女子轻叹口气,望向河畔,轻述道:“我叫肖杉,他叫萧明,还记得我们那次相遇就是在这河畔,恍如隔世……我家就住在惜河城外的一座山上,我有一个习惯,每到黄昏之时我就喜欢来这里,看着这条河我心情总能很好,直到有一天……”
……
三年前,惜河城。
黄昏,河畔。
那时的天很蓝,水很清。
我坐在河边,静静的观察着水中的游鱼,突然发现它们离我那么近,又是那么远。
我试着伸手去抓它……只是想轻轻的抚摸它一下,结果,我掉了下去……我不会游泳。
我在水里挣扎,呼救,当我以为我要死的时候,是他给了我生的希望。
他紧紧的抱着我,告诉我要冷静,告诉我要相信他,没多久,他把我救上了岸。
上岸后我们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对视着,当时霞光照在他的脸庞,那是他最动人的时刻。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从那以后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每天的黄昏就是我们相约的时刻。
每一天我们都有说有笑,他总能给我许多快乐,可是……有一天他却突然对我说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让我再也不要找他了!
难道这就是男人吗?天下男人竟都如此负心吗!我恨他!
……
肖杉说完之后竟低啜了起来。
文欣月痛惜道:“他这么做定是有苦衷的,而你……”
肖杉冷笑道:“苦衷?哼,你又可知我这些日子来过得生不如死!”
西池忽然大声道:“你知不知道有一个男子连临死前都呼唤着你的名字!”
肖杉转过头,惊呼道:“什么?你是说萧明吗?他快死了?!”
西池冷冷道:“你下这么狠的毒不死才怪!”
肖杉焦急道:“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
片刻。
五人已来到卷缩男子之前。
肖杉跪了下来,痛哭道:“你……你怎么会这样……”
卷缩之人正是萧明。
萧明努力的爬了起来,忍痛微笑道:“我……我没事……杉杉……”
肖杉起身回过头,向众人道:“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把两朵忘情花扔在水里,它只是能让人用情的时候感到头痛欲裂而已……根本不会向这样的……”
文欣月惊呼道:“原来是忘情花!你可知忘情花的毒性并不如此,它只要一沾水就能变成无色无味的居心之毒,专攻人的五脏六腑,只要一小片就能把毒扩散到整条河,你……”
肖杉悠悠道:“可是那人……那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吗……”
文欣月轻叹口气,道:“……你现在可还有忘情花?”
肖杉道:“还有……”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朵压扁的忘情花。
文欣月接过忘情花,向众人道:“给我一点时间,解药马上就可以做好……”
说罢文欣月从包袱里拿出了打火石,往忘情花上一擦就起火了,接着用纸把花灰包装了起来,过程极简单。
文人悦疑惑道:“这样就行了?”
文欣月细细道:“忘情花沾水便融,触火既焚,忘情之毒生于水灭于火。”
宁城忽然道:“这些忘情花看来生来不易,你是怎么得到的?”
肖杉道:“是个路人给我的,他说我需要这个。”
宁城蹙眉道:“路人?”说罢似是陷入了沉思中。
文人悦看向文欣月道:“那就这么一点怎么够……?”
文欣月笑道:“足够了,你们快去告诉所有患者,只要喝一口河水这病就能好了”
接着。文欣月转身向河奔去。
……
半个时辰后。
惜河城似乎比往日更热闹了,此刻惜河城内人群攒动,似在寻找着谁。
人群:
“刚才我看见他们四个就在这里的真是奇了怪了!好歹也要让我们道谢下啊!”
“我看这真是天神下凡吧!我们惜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连神行也眷恋着我们啊。”
他们寻找的正是宁城四人。
而宁城四人以及肖杉,萧明早已在城门之外。
文人悦微笑道:“欣月,你这做好人还不留名啊。”
文欣月笑道:“哥,你不觉得救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
忽然有人大喊道:“滚!”
宁城四人转身一看,竟是在一旁的萧明所喊的。
萧明此时对待肖杉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肖杉红着双眼,咬唇道:“……你到底怎么了?……不管你让我滚也好爬也好,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萧明冷笑道:“你这种贱人我多看一眼都觉得龌龊。”
肖杉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委屈了,跪下痛哭了起来。
许久,萧明似是心软了,叹了口气,道:“……杉杉……”
肖杉抬头欣喜道:“我在。”
萧明道:“你……我们真的不适合……”
肖杉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吗?”
萧明闭目,萧索道:“我……不想连累你。”
肖杉道:“你怎么会连累我?”
萧明转身对宁城四人大喊道:“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就这么死了!你们救活我,我也回不了多久了!”说着说着竟大哭了起来。
众人似是明白了什么,黯然不语。
宁城直视着萧明道:“你是个懦弱的男人,活着卑微,死了也得不到解脱。”
萧明惨笑道:“懦弱?卑微?解脱?”
宁城道:“你只敢面对死亡。”
萧明道:“死亡?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
宁城道:“爱,情。”
萧明道:“爱?情?”
宁城道:“你不敢去面对爱”
有什么比不敢面对爱更可怕?
萧明似是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虚脱般的跪了下来,缓缓道:“杉杉……我……你愿意陪我共度余生吗?”
肖杉紧抱着萧明,深情道:“我愿意,一天,一刻,一分,我都愿意。”
风索索,情潺潺。
文欣月忽然缓缓的走了过去,向萧明道:“你可是得了什么绝症?”
萧明忽然起身向文欣月低声说了些什么,接着两人走到了远处低声交谈,谁也没有听到。
文欣月回到宁城三人身边的时候整个人似木头一样,心不在焉。
萧明道:“谢谢你们……使我们两人和好如初……”说罢又向文欣月看去,笑道:“你的药方真的能治好我的绝症?”
文欣月整个人愣了一下,支吾道:“能……能……当然能……”
萧明微笑不语。
肖杉起身化泪为笑道:“你们今后可是要去哪?”
文人悦笑道:“我们现在正是要赶往西方,你们可是要幸福的活下去啊。”
宁城道:“两位,那我们先走了。”
萧明道:“慢走,小心前面的路。”
于是宁城四人,前往城门口,门口两个守卫早已不知去向,看来也许也去寻宁城四人了,而门口的四匹马依然栓在城门口,完好如初。
宁城道:“这事绝对有蹊跷。”
西池道:“蹊跷?”
宁城道:“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注意着萧明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
西池道:“怎么?”
宁城道:“他在演戏。”
西池道:“演戏?其实我也隐约觉得这件事有点问题。”
文人悦皱眉道:“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戏呢”
是的!宁城,西池,文人悦三人早已发现了这件事的蹊跷,这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为何他们三人都一致这么认为?这样做又到底是什么目的?三人毫无头绪。
于是,三人同时向文欣月看去。
文欣月强笑道:“这能有什么问题,你们别担心啦,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绕远道吧,不然等等碰见城里的人可要麻烦死。”
文欣月在说谎!女人都是喜欢说谎的,但文欣月却不是那种女人!所以她说谎的手段很低端!宁城三人怎么看不出她在说谎?只是他们没有去逼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只能走一步再看了。
四人不语,各怀心事的上了马。
夕阳犹归,红日凡尘,随着黄昏的到来,众人渐渐的远离了惜河,向着无尽的前路奔腾着。
听说惜河城的百姓们还真把宁城四人当作了神明,最后在城内造了一座寺庙,名天神庙,里面摆着四座人魔鬼样的金雕,从轮廓隐隐能看出是两男两女,想必就是宁城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