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洒在安平王府,给王府披上了一层金纱,王府显得格外宁静……
“啊!王爷,青儿,你们。”
一声高昂的女高音震破了王府的天,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平王妃。这满是贵气的女人此时就像泼,妇一样,颤抖着手指着床上的两人。
于是,静谧的清晨就被这么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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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可知道,安平王府今早闹翻了天,京城的人都在说这事呢。”
曳歌看着刚刚起床的她家主子,明明是她一手导演的,此刻却漫不经心地伸着懒腰。
“恩,殃及到媚妃了么?”
夙凉城坐在雕花圆凳上,一手抚摸着银銮,一手拿起茶香缈缈的紫砂壶,格外清雅。若不是身处青瀛阁这样破败的地方,这般情景也只有隐居桃源才可见到吧。
“早上那安平王妃脸都绿了,安平王发现媚妃驯养势力的令牌,但是具体有没有和媚妃解除关系倒还不知道,不过据说,安平王府再也不见右相,礼部侍郎这些人。”
右相,礼部侍郎自然是帮助媚妃以及她儿子夙连的,不接见就等于间接冷战,虽没有达到效果,也算是稍稍挑拨离间了。至于那令牌,有什么是审判组办不到的。
“那右相的势力也快被削弱了,不急。”夙凉城看着这青瀛阁的一切,快要和亲了,这些景物再也见不到了吧,娘亲存在过的气息,当真舍不得。
“主子,不久就有一大堆婆子来为你量身定做凤冠霞帔,还会有人来送礼。”
曳歌自然知晓自家主子那惰性,先提醒提醒,免得那些婆子宫女被无情地伤筋动骨。
“真是麻烦。”夙凉城轻蹙秀眉,用力地捏了捏银銮的小身子。银銮顿时小脸一抬,龇牙咧嘴,两眼泪汪汪,干嘛每次都这么粗暴,伦家又不是出气筒,嘤嘤~~用小尾巴挠了挠被夙凉城捏红了的地方,银銮跳到曳歌怀里,再也不愿看夙凉城一眼。
“哟呵,脾气大了不少么。”夙凉城掉了一脑袋黑线,希望来道雷劈死这小白眼狼。
“凉城姐姐~~师傅~~”
远远传来夙锦奶声奶气的叫唤。这奶泡连大婚都不让自己消停么?夙凉城望去,那夙锦一身月牙白袍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估计这皇宫也只有这小奶泡舍不得自己了。
“小东西,还能不能消停会。”
夙凉城掐了掐夙锦肉嘟嘟的脸颊,这丫一副死了亲爹的表情是做甚。要是那夙啸天这么好死,那她真要仰天长笑三声以示舒畅,但是不可能。
“凉城姐姐,你要嫁人了,还会回来看我么。”夙锦泪眼婆娑,那跟掉珠子阵势的金豆子让夙凉城挂了满脑袋黑线。
“不回来了。”不是夙凉城心狠,这一走,本就不可能再回来,总不能编个谎言给他无谓的期待吧。
“凉城姐姐最坏了。”夙锦一听这话,倒是不哭了,看他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夙凉城也是有些小心疼,“三年后,回来看我么,我一定学好武功。”夙锦拉着夙凉城的手,真是下了狠决心要夙凉城当师傅啊。
“说好了,你学不成武功,我不见你。”夙凉城眼中满满笑意,三年,不知西月的皇又是谁。也许就是这涕泪交流的奶泡呢,谁知道呢。
“盖印章。”夙锦指指自己的额头,睁着期待的眼光看着夙凉城,坏坏的小心思尽显无疑。
“给你,我走了啊啊~~凉城姐姐要变成黄脸婆了。”得到了夙凉城的一吻,夙锦一甩袖子,只见有什么落到了夙凉城怀里,而后他撒开脚丫子就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只见怀中是一和她眸子一样颜色的玉镯,晶莹剔透,阳光直射,发出玉质莹光。这玉镯触手变得清凉,遇上银銮寒冰一般的身子,又变得温暖,当真是不错。夙凉城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此开怀真挚。
而后为了这和亲,先是量身体,再是讲这结婚该遵循的规矩,当然,刚开口,那些个聒噪的婆子就被扔了出去。青瀛阁这破败的地方堆满了送的礼物,看起来倒真有一番出嫁的阵势。
半月之后,终于一切都准备就绪。
“没想到两世第一次嫁人,嫁的竟是病王,而不是自己所爱的。”
夙凉城一身新娘嫁衣,转了两圈之后,百般感叹。看镜中之人一身大红嫁衣,嫁衣所用云锦,乃是用金线、银线、铜线,还有各种鸟兽的羽毛交织而成,它的织面上有一万四千根织线,这些织线五颜六色,七彩潋滟交织成一华丽尊贵的凤凰,此凤凤目是两颗红宝石,而凤翎则一翎一色宝石,彰显着无上的华贵。凤冠全用金子打造,其上镶嵌着拇指大小的珍珠、宝石,金光灿灿,宝石之光夺目璀璨,珍珠圆润,入手滑腻。
别说衣美,人是更美。看她一半墨发绾起,一半如瀑垂地,半脸银面闪烁幽光,半脸上着精致的妆容,幽绿色的眸子深邃非常,好似她眼中的天地无人看得到。唇色艳美,不同于平常淡樱之粉,而是红玫瑰之烈焰红唇,映衬着如凝脂般的肤色,平常的清冷都不见,那是入骨的魅,惑,天生的妖孽啊。看她盈盈可握的腰肢,恰好的身材,足以让人鼻血飙不断。
这嫁衣美中不足在于笨拙厚重,莫说凤冠之重量,单是数米长的拖曳裙摆都累得她走不动路。
“请静邪公主上马车。”因为东阳王朝与西月王朝之间有些路途,所以天还未亮便要出发,等到中午吉时,再坐轿去零王府。
我圈圈你个叉叉,结个婚都这么累人,他么的等我到东阳朝再换嫁衣不行么。夙凉城满腹怨气,心里早已经把零王吊起来打了数百遍,一个薄命鬼,身体都不照顾好,向人家学什么娶亲。
又是听夙啸天一阵“父爱”感言,带着数车嫁妆,数百御林军,这浩浩荡荡的大队伍终于出发了。
而素来不曾热闹的零王府,今日却一反常态。看那恢弘大气的王府,张灯结彩,府内处处挂着红绸,到处张贴着“囍”字,流水宴露天摆放,因为皇帝要来,正堂更是格外喜庆。连府上从不敢泄露表情的小厮丫鬟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门前两头石狮子身上披上了“红铠”,霸气四溢的“零王府”牌匾上也挂着红绸,用两根杆子挑起的两串鞭炮,只待吉时便“劈啪”作响。门口络绎前来的文武百官携着厚重的礼品,好不热闹。
谁不知零王体弱,得了绝症,这什么静邪公主就是来冲喜的,但是这派头,冲喜便冲喜吧,皇家的婚礼从来独一无二,挥金如土。
“吉时到,迎新娘。”
随着一阵鞭炮声响,众人远远的就看到了花轿。喜乐奏不断,鞭炮响不停。周围围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因为零王体弱,所以亲自迎新娘的环节就省了。
花轿到了一段时间,迟迟没有动静,应该是踢轿门的新郎,此时却不知在何处。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夙凉城的耐性快要消耗殆尽,只见轿帘细微摆动,这细微,比风吹轿帘掀起的还要小。
倒是花郊外传来阵阵惊呼,只听众人手忙脚乱的声音。原来那孱弱的病王踢了一下轿帘,竟然摔倒了。
“哎呀,王爷,您没事吧。”喜婆侍卫,丫鬟小厮“呼啦”“呼啦”一片围过去。
“咳咳……咳咳,本王身体还行,咳咳……再来一次。”要说这病王,虽然得了绝症,但这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只见他一袭大红锦袍,纯粹而没有花纹。这艳红衬得他的皮肤更加雪白,不过这雪白里多数是苍白制造的。桃花眼里似盛着满天星辰,被他眼神吸引,莫不沉溺其间。眼角邪魅勾起,一番迷人盛景。樱花色的薄唇,美好的唇线,不知多少少女芳心被刹那勾起。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双唇间经常有咳嗽不断的声音。
“不用了,不用了,王爷身体要紧。”
“真的不用了?咳咳……本王再来一次,咳咳……”这病王抬起一双迷惘的眸子,逞能地非要再来一次,轿帘又是一阵细微摆动。轿外又是“呼啦”“呼啦”一片惊呼,这病王莫不是又摔了吧。
夙凉城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我勒个去的,再来一次!你,妹啊!故意的吧。叔可忍,婶婶不可忍。正当夙凉城要暴起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却苍白修长的手伸进帘内。夙凉城愣了一下,把手放在帝封零手心,去摸他脉搏,却被帝封零牢牢握住。夙凉城这时候才知道,这病王也许是装病呢。
“王爷,这新娘是您亲自背呢?还是由您的侍卫帮您背?”这喜婆被病王的容颜迷住,三魂失了两魂,七魄不知去哪游荡了,不自觉便关心起病王身体。
“本王的王妃本王亲自背。”帝封零眼神冰冷地扫了默侍卫一眼,即使自己不喜欢这王妃,也是自己的人,别人不许碰,况且,这胆大包天的小妖女敢来摸自己的脉搏,哼。
默侍卫可是冷汗直流,王爷这是太霸道了吧,莫说自己还没碰那王妃,给自己一百个胆子,一百个机会都不敢碰,想都不敢想了。
只那么一瞬,夙凉城就觉得自己被帝封零背了起来,一种莫名的踏实感伴随着一种莫名的不妙感袭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果真被夙凉城猜对了,她被帝封零狠狠地“过肩摔”了,当然这过肩摔别人是看不出的,总以为他力气不够而“不小心”的。夙凉城一声不吭,这点小痛没什么事,但这仇可是要报的。
“爱妃,你没事吧,咳咳……本王再来一次没问题的,咳咳……”这帝封零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没命地咳嗽,能不能喘上气还是个问题,别背过去了。
可是没人看到帝封零眼底滑过的算计和快意,也没人看得到红盖头下夙凉城的咬牙切齿和眸中点点腹黑。
后来帝封零和夙凉城夫妻同心的时候,夙凉城每每提到这件事,帝封零就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一黄瓜拍死当时的自己。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