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姐姐还是这么暴躁啊,一见到人家就打,不可爱~不可爱~”从横梁上跳下一个一身绯衣的男子,伴随着一阵骚包的笑声。夙凉城无奈地抚额,她早该知道,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么放肆的,除了他,还有谁?夙凉城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温柔,只可惜这柔色,绯衣男子是看不见的。
但见这男子,一身绯色,虽说女子才适合穿这么艳的衣裳,但这衣裳穿在眼前这男儿身上,倒是比女子还要勾人心魄。且不说他肌肤这般赛雪如凝脂,单是双桃花眼,轻轻一瞟,就电得人酥酥麻麻,精致阴柔的面容,本该妩媚万分。可是他耳垂上一抹鲜红生生令这面容显得凌厉万分,仿佛,一靠近就会受伤。
“绯玉,你总这样神出鬼没,我还得担心你是不是刺客呢。”绯玉把玩着几根金针,那白净的,根根纤长的手指捏着金色的针真真好看。左耳的锥形耳钉仿佛是一抹鲜血流淌在他的耳上,他这样阴郁的人,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否?
“姐姐可是有天下最多最厉害的杀手,连我血宫如此邪宫,也是不敢与姐姐做对,姐姐何来担心呢,素素……”绯玉一派天真单纯,愉悦的嗓音带着几分魅惑,在夙凉城看不见的地方,他眼神狠厉地扫过一室杀手,那些杀手皆胆颤心惊,暗暗退下,谁不知主上的弟弟最讨厌别人打扰他跟主上独处。
“都说了我不叫素素。”对于他或而叫她素素,或而叫她姐姐,她是习惯了,可是总觉得有几分别扭。看见杀手们默默退下,她并未多说什么。初见时阴郁的男孩,成长为现在这样锋芒毕露的人,她是为他高兴的,可是她怕他成长得太快,快到她再也不认识他那时,又该怎么办?
“姐姐爱穿素白衣裙,且又不愿告诉我真名,不如素素只为我一人专属,就要素素。”绯玉说得漫不经心,可是心中的刺痛谁能晓得?他要知晓她的真名,又有何难,他只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这么多年,只有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待在她身边,可是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究竟又有多少?
九末?素素?夙凉城?称谓已经不是他心中的奢求,她嫁人的那一刻起,他才知道,他要的,不过是她在乎他而已!
“你……”夙凉城话还未说完,发髻已经被人打落,三千青丝纷扬垂下,如同漫天的墨瀑,她精致的侧脸显得神秘而魅惑,绯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素素如此疲惫,却还要应付与我,绯玉心中不忍,擅作主张帮素素做决定,无论何事重要,都不如姐姐休息重要。“见她似要发火,绯玉声音似是无奈叹息。关心的言语终于是将夙凉城的满腔怒气打得烟消云散。他就是这样,关心她,却总触及她的底线……
”你来……“有何事?话还未出口,脸上已被温唇扫过。耳畔飘来他愈来愈浅的嗓音,”我知姐姐有弟弟,怎他亲得我亲不得?姐姐好生偏心……地牢……三十六地煞……“知他孩子心性,夙凉城只觉好笑。最后他严肃的几个字却令她生出几分烦闷,三十六地煞为何物?
“青衣,叫夙琳过来。”那个青衫女子原来叫青衣,跟随绯玉多年,深得绯玉信任。
绯玉回头看着阳光下的玄妙阁,眼中几抹不舍。他怎舍得见她如此劳累还应付于他?他怎舍得继续叨扰她?许久不见,他又怎舍得离开她?
“妖夫人艳丽,手段撩人,自能让宫主尽兴,依夫人温顺,任宫主摆布,也能让宫主愉悦,只是那琳夫人……太过青涩……“青衣迟疑的声音中毫不掩饰着关心,她自是知道那个女人对宫主的重要,可是夙琳岂能配做那女人的替身?
“本座的话你也敢质疑了?”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绯玉沙哑的声音中杀意四起,直骇得青衣心头一颤。
“属下这就去……”青衣再不敢拖延,身形以极快地速度掠向皇宫。她怎么忘了,宫主只有对那个女人才有温柔和耐心,自己怎可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夙琳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房中的青色身影,喜不自禁。虽是有些不愿,但为了他能开心,还是换上了她所不爱的白色衣裙,墨发也只简单地用一根掐丝桃心金簪装饰,因为她还是觉得木簪太丑,不能体现她的美丽。青衣看见这一切,嘴角的不屑越来越大,她倒不知宫主更喜欢木簪?愚蠢!
绯玉在血宫等得不耐烦了,终于目光瞥见一个白色身影。他不由地眉毛一挑,那身影袅袅婷婷,白衣在她身上显得出尘,更是那蒙着眼睛的轮廓,竟有些和夙凉城一样!
夙琳心中感谢青衣,她教她要自然出尘一些,可她哪里知道,青衣只是为自己主子着想了些。
夙琳正忐忑着那个男人会不会不喜欢她这样,哪知自己还未走几步,已经被心急的男人打横抱起。她心中一喜,果然奏效,却听男人一遍又一遍,愈来愈深情地嗓音叫唤着“素素”“素素”……
一阵天旋地转,她背后抵上柔软的大床,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她欣喜得浑身战栗,纵然知道她只是一个替身,她依然不在乎,至少自己喜欢的男人可以这样对自己。男人越来越粗暴,越来越急切,她无处可退也不想退,身体久旱得滋润,她只是沉沦在一遍又一遍的欢愉中,快乐得忘乎所以。
“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是不同的,刚见过,你就来找我,可见是很想我的……”朦胧中,听见男人温柔满足的声音,夙琳如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心。
原来他们见过,所以他才这么急不可耐。她本以为他是见不到素素,才找自己聊以慰藉,自己还想着取代素素,这是多么可笑!可他那么爱素素,又为何和自己行这等亲密之事?夙琳有些迷茫,可为什么他从不吻自己的唇?夙琳愈加迷惘,她看不懂他。
想着,夙琳慢慢抬头,摸索着想吻男人的唇瓣。哪知男人一个恶狠狠的巴掌甩下来,直打得她想晕厥,可是她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贱人!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若不是你轮廓像她,我会碰你?恶心!”男人早已抽身离开,厌恶的嗓音环绕在夙琳的耳畔,她不想听,可是那声音无孔不入。她委屈又心痛,眼泪润湿了蒙着眼睛的白绸,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
他走了,她的心也走了……素素,素素……凭什么!爱也是她,恨也是她!她是公主,本该锦衣玉食,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何曾被当过替身,何曾这般卑微屈辱!可是她能怎么办?她爱他,她好爱他啊!第一次见到他,她就爱上了他,本以为他真的会杀了她,可是他说,愿意做我的女人?他说,你像她,看见你我就像看见了她,我很开心。他说,我很孤单,她不要我了,她嫁人了。他说,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很好。
………………
她多么心疼他,她又多么爱他,她极尽讨好,她和他的女人争风吃醋,可换来了什么……
复仇的,恨的业火熊熊燃烧,时间不久,却……足以把一个本性不坏的深宫女孩焚烧殆尽,只余下一个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