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在一个周末的早晨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列车将载着他到达百公里之外的一座水城,水城大学里有一个叫王虹的女子。
陆飞到达水城时已是午后,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水城大学。正是周末,水城大学校门口是一对对进进出出的男女生,距水城大学200米处有一座沿河公园,公园里有假山、花圃、草坪和树林,周末的沿河公园是大学生们的乐园。
陆飞从包里掏出一个纸牌,纸牌上有四个大字:寻找王虹。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本人愿意付1978元请一个叫王虹的女生去看一场电影。
水城大学的男女生们很快就被陆飞高举的纸牌吸引了过来,他们对一个西装革履、伟岸挺拔的男人表现出的怪异举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个发型怪异的男生笑嘻嘻地问:“我叫王宏,我可以陪你去看电影吗?”
一个胖胖的女生说:“我也叫王红,但我是不会和你一起看电影的,谁知道你在黑咕隆咚的影院里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还有一个打扮得性感十足的女生说:“我不叫王虹,但你可以把我当作你心目中的那个王虹,只要你愿意,你怎么样都可以,前提是你必须先把钱付给我。”
陆飞对这些言语一概一笑置之,在他的心目中,那个最初的、曾经深深打动过他的王虹已经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日头在一点点地西斜,陆飞高举着纸牌沿着公园内的石径慢腾腾地走着,走到一处花圃前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眼前走过的女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也许是在梦里,在读过的书里,在幻想中的世界里早就认识的。女生穿一件淡黄色的薄毛衣,头发刚洗过,还沾着细小晶莹的水珠,陆飞忍不住从心底里喊出一个名字:“王虹——”
女生这时已经看到了陆飞手中高举的纸牌,她说:“我不是王虹。”
陆飞说:“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女生说:“你认错人了。”
陆飞说:“我没有认错人,你是不是王虹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看一场电影。”
女孩看着陆飞笑了,她说:“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陆飞从兜里掏出一本毕业证书给女孩看:“十年前,我就是从这所学校毕业的,请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只是想找回一些失去的东西。”
女生歪着头问陆飞:“十年前的水城大学里有个叫王虹的女生吧?并且她是1978年出生的,你曾经很爱很爱她吧?”
陆飞点了点头说:“是的。”
女孩说:“好吧,为了这1978元,为了帮你圆一个梦,我愿意和你一起去看一场电影。”
坐在电影院黑影里的陆飞嗅着女生身上散发出的青春气息,他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女生光洁的面庞,迷人的曲线。女生自始至终一本正经地坐着,她的两只纤细的小手交叉叠放在大腿上,陆飞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他的手悄悄地向那双纤细的手伸去,陆飞感觉自己呼吸急促、脸膛发热,近了,更近了……终于,陆飞的手握住了女生软滑的小手。女生的身体抖了一下,不动了。陆飞握着女生的手揉搓着,他的双唇已变得蠢蠢欲动,它在寻找着女生鲜嫩的双唇,那句在他心里憋了许久的“王虹,我爱你”欲喷薄而出。这时候的女生突然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生气地说:“你越位了,我们说好了只是单纯地看一场电影的。”女生冰冷的目光把他的激情一下子浇灭了。
女生拿着他付的1978元走了,从他的眼前彻底消失了,像一场春梦,了无痕迹。
陆飞到家时已是第二天晚上,妻子王虹正卧在沙发里看一个港台肥皂剧。
陆飞说:“老婆,我回来了。”王虹听见他的声音暂时把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他身上,她用眼睛的余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说:“厨房里有饭菜,你自己去吃吧。”说完,她的目光又盯在了电视上,似乎她的目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电视。
陆飞一个人在冷清清的餐厅里咀嚼着饭菜,宽大的餐厅里很静,只有陆飞“吧嗒、吧嗒”的咀嚼声寂寞地回荡着。
饭后,陆飞坐在王虹身边,他想和她说点什么的,但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电视上,根本没有看他一眼。这期间,王虹起身冲了两杯速溶雀巢咖啡,去了三次卫生间,还接了一个电话,直到那个肥皂剧结束了,王虹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后,陆飞才找到了一个说话的机会,他说:“我昨天去水城大学前面的东方红电影院了,你还记得咱们在那里接吻吗?你曾经对我说那是你的初吻,我们吻得那么动情,那么疯狂,那么持久……”
陆飞兴致勃勃地说着,他的眼睛里有晶亮晶亮的光波闪烁着。说完了,他看见王虹起身去了卧室,当王虹趿拉着拖鞋重新坐在沙发上时,陆飞看到王虹手里竟然拿着一张东方红影院的电影票,而且,这张票的座次和陆飞兜里那张票的座次只隔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