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就在门外等着吧。”阿特斯淡淡地说着。
阿弗朗默默地点了点头,站在门外一言不发,看着阿特斯推门而入。
乌里皱了下眉头,看着有些沉默的阿弗朗,悄悄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的大门,手肘捅了一下阿弗朗,“怎么回事,刚才还看你忧心忡忡的,怎么吃了顿饭就变了个人一样?”
阿弗朗摇头不语,不是很想说。
看到这情况,乌里立马知道该用什么绝招,“对了阿弗朗,我家那厨子这几天回家了一趟,可能你吃不到他做的红烧肘子了,唉,真是可惜了。”
阿弗朗脸上挂着回忆,嘴里似乎口水开始泛滥,砸吧两下嘴,伸出舌头润了下嘴唇,似乎想起什么,阿弗朗立马用右手擦了下嘴巴,引来乌里的两声干笑。
此时的阿弗朗和乌里都还面对着房门,不然被所有的侍卫看了笑话,估计阿弗朗在这都站不下去。“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注意到我哥哥没?”阿弗朗自然明白乌里打的什么主意,刚才不过是阿弗朗对饭桌上没有肘子这道菜感到不满所做的小小报复而已。
乌里点点头说:“注意到了,阿特斯他没吃多少东西,沉着脸,也不说话,总体感觉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啊?”乌里有些不解地反问。
“刚才是我大哥在思考,一般来说确实很正常,不过刚才他基本没吃东西,可以说这次的问题很大,至少我长这么大也就见过大哥这种情况一次,算上今天这次也就是第二次了。”阿弗朗脸上带着一丝回忆,语气也慢了下来。
“上一次是什么情况?”乌里有些好奇。
阿弗朗皱着眉头说到:“是,”猛然一顿,扭过头奇怪地看了一眼乌里,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乌里看到这神色立马摆摆手,“不想说就不必说了。”
阿弗朗张了张嘴,本想就此打住,可是不知怎么的说了下去,“那年我父亲带我和大哥出去训练,练的是家传枪法,地点是一个沙漠,可笑的是我现在还不清楚那沙漠在哪里。”
阿弗朗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那一年的训练我真不知道怎么撑下来的,但是那年的最后一天,父亲离开了,只是留下让我们自己走出沙漠的字条和一些水。”阿弗朗吞了口口水,咕嘟的响声不大,却让阿弗朗想起那时种种。
“那是仅容两人省着用三天的分量。”“呵呵。”阿弗朗的声音有些无力,“或许你不知道那个沙漠有多大,那年的训练我们时不时换地方,我,哈哈,当时就绝望了。”
“我仍旧记得那是我双目无神地样子,想必大哥看着一定很可笑。”
乌里眉毛颤动了几下,脸上一片平静,心中早已惊讶万分,不过纵然有千万疑惑,此时也只能压下,静静地听着阿弗朗说下去。
“那时候我大哥不过是紧锁着眉头,然而一天一夜之后,我那大哥就变得沉默寡言,他开始不喝水,并且鼓励我说,我们一定能走出去。”
阿弗朗悠悠地叹了口气,“你不明白,在那个沙漠中不喝水的后果,可能直接被毒辣的太阳直接晒死,那时候我劝着大哥喝水他都没喝,就这样第五天水没剩下多少了,那时候我大哥的样子,我居然忍住没有哭,因为大哥说那是浪费力气,我居然很听话的没有哭啊。”
乌里心里抽着凉气,看着阿弗朗留下两行泪水,这个平时一脸笑嘻嘻的家伙,一副我什么都毫不在意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哭了,乌里一时间竟然不敢想象下去。
“那个世界热得可怕,那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是负担,穿着在太阳下晒上片刻就像烧红的铁片一样,能在身上烙下印记,所以我们赤裸着上身,就连下身也不过是一个碎布片遮着,那时候大哥也如现在一样不言不语,不过身体早已脱水,仅仅是靠近都能闻到似乎被烤熟的肉味,”
“那皮肤早已经在第一天没有进水的时候就干裂开,手背和脚上上甚至都干裂出几道血口,当然结痂不过片刻的事情,毕竟那太阳实在太热了,不见半点水,就连血都在片刻间干涸,”
“那时的哥哥,就像一个干尸,走起路来来摇摇晃晃,真的像是风一刮就倒的样子,身上的皮肤卷起被风吹落了一些,新长出来的皮早已裂开,重复着之前的情况,如同小草一般春来发芽生长秋来枯萎死去,那时候那枯枝般的手臂似乎稍微用力扭一下就能迸裂出鲜血,白色的脆骨,还有可能是那干土黄色一样的肉块。”
乌里不由得想象出那幅样子的身体,老朽得如同快要死去的树干,仅剩的几个枝桠都脆弱不堪,不知怎么的乌里突然觉得浑身好冷。
“不过,好在哥哥他没有摔倒过一次,不然我,简直不敢想像。”
“记得那几天哥哥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一定会走出去的。不过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都很是不屑,那时候我甚至认为父亲就躲在一旁看着,不过每当夜晚降临之后哥哥他总会说上那么一句,一定能走出去之类的,到后来发声都不怎么清楚,直至最后说不出话来,就在沙漠上写下。”
“短短六天而已,该死的沙漠。”低声骂了一句,阿弗朗擦去脸上的泪水。继续说着,“那之后我不记得是怎么出来的,但是依稀记得出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父亲,不过身旁却没有哥哥。”
乌里眯着眼,似乎想起什么,不过心中的问题依旧没有问出来。
“呵呵,说来也好笑,明明一直在一起的,为什么我出来了,哥哥没出来,我第二天醒来就去找了父亲,可惜的是父亲那天就离开家去了帝都,什么话也没留下,我那时候感觉整个天都塌了,父亲不在,哥哥又不见了。”
“那之后呢。”乌里顺着问下去。
“两天后出现在我的院子里。”阿弗朗眼角抽动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我就不说了。”
乌里没敢问下去,此时的阿弗朗就像一个炸弹,稍有触碰可能就会爆炸,乌里可不想遭殃的是自己,于是果断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把目光重新汇聚在眼前的这扇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