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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默默

“停——!”

一声怒吼差些震碎众人的耳膜,三双眼齐刷刷地望去——老大。

“我说我们四人团聚怎能用这种方式,好歹也得回来的人花钱庆祝下,对不对!”这会儿开口的还是老大,不过这样的馊主意,引起了另外两人的共鸣。

“老大说的没错,我双手赞成。”正在吃零食的戚萌萌边吃着美味边搭话,一旁的人也是贼眉鼠眼的看着凡雨宁。

而这厮呢,凡雨宁并没有和她们对着干,而是乖乖的听话,毕竟两年来,四姐妹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更何况每每付钱是她们付的多些,自己基本没花钱。于是凡雨宁揣了揣垮中的包,乐呵道:“放心好了,这次我全请了,但得明天,今天我累了。”

刚乐呵的人三人一听明天请,各个愁眉苦脸,几乎是异口同声:“怎么不今天请完啊!”

“明天要下雨唉。”没错,这句是直肠子秦梨附加的,不过此句一出,三人齐刷刷地投去了冷眼,和着:“竟瞎说。”

好吧,秦梨见自己快被揍了,立刻回头弓着个背,专心了起来。

这么一出,宿舍的气氛立即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恋人在演戏一样——深情并茂,最后还是林老大打破了气氛。

“听说我们学校明天会有个小晚宴,据说是庆祝一位特别著名的校友的回归,叫,呃呃,顾啥的,而且他还有个弟弟唉,恰好明天回国。”

顾——一向敏感的凡雨宁,立刻搜索到了一人——顾恒。对的,就是他。她这么肯定的想着。

“老大,你怎么能到这儿咔住呢,真的很扫兴唉。”又是她——直肠子。

正在思考的林静雯立即杀了出来:“说谁呢,我不神游了嘛!他叫顾垣!”

是的,顾垣是是顾恒的哥哥,难怪凡雨宁听着熟悉。原来她在小时候有次就从爸妈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老公,你说顾垣怎么如此聪明,跳了两级成绩都这么好,要是我们女儿长大后能攀上他该多好,你看他弟弟顾恒如此调皮女儿和他一起玩,准被带坏。”

“吃你的饭,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哼,你到底有没有女儿着想过未来。”说着,凡母摔筷离去,也从这事起,凡父凡母天天吵架,却还是顾及女儿,佯装得当。而那时的她,靠在门外的墙上,因为听到顾垣的名字,想到了顾恒心生好奇就跑去顾家了,后面的全然无知。

可是她也白跑了一趟那日适逢顾家有喜酒喝。看着顾家无一灯火,她便扫兴离开了。到后来,爱玩的她怎么样也是把事情抛之脑后了。

如今她再想起,心中解不开的谜团又多了。因为顾恒从未向她提起过顾垣,更何况是见过一面,还有所谓的跳级。

或许,明天她就会知道,凡雨宁这样想着,毕竟她也有十来年没见过顾恒了——他说过他还要保护她。

此时,悠扬的铃声阻断了凡雨宁的思绪,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立马皱了皱眉。宿舍里的人见她这样,同情的看着她,好像她们能预知下一秒将发生什么。

“你个不孝女,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回来也不给家报个平安!”

十多年前的他,是个慈祥的父亲,可三年后的他已然冰如石化,股股寒气好似在下一秒就能通彻全身。

“呵呵,我从来没有家。”凡雨宁照样冷冰冰的回了他。于是不带半分眷恋的她,重重按下了挂断键。

那年九月,适逢她最爱的桂花的盛开时节。

仍记得那天天有些阴沉沉,说不出的燥热,可凡雨宁还是像往常一样,一手拿着小盒子,一手握着根小木棍。只见她衣着蓝色,蹦蹦跳跳地前往小园子去。一路上,桂花香层层扑来,愈来愈浓,愈来愈浓,不经意间使她加快了小麦腿的速度。

谁也不曾想到,那一次的采摘,是她最后一次快乐的时光。

“嘭!”

只听到“嘭”地一声,巨响既打坏了凡雨宁的心情,又摔坏了凡母正在畅谈的手机。

凡雨宁一听这声音,随口一骂“谁这么没礼貌!”于是嘟囔个小嘴到处张望。可一望到自家二楼,她便停住了——爸妈!这声源真的很像。可是她立刻否决掉了,她爸妈才不会吵架呢!

于是她又专心起来了,可谁知——

一丝怒吼再次响起,凡雨宁警觉似得朝声源望去——爸妈!她惊呆了,阳台上的场面不容置疑:凡父拉扯着凡母的头发,而凡母也不落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剪刀,锋利的刀口好像能一刺刺中心脏的正中。

耳中传来一句句令凡雨宁倍加伤心的话——

“你个狐狸精,怪不得近年一直晚归,原来有货啦,家里的女儿不是你的啊,是不是你巴不得养肚中的孩子!”

……

凡雨宁虽然不是太懂,可是一听到妈妈肚中的孩子,她也来气了,她温柔的妈妈呢,还是她最爱的吗?

她便不顾大人的吵架,急匆匆的跑到了楼上,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妈妈!”

话毕,她转身跑开了,凡父凡母看到宁宁的反映,两人就急了,听着“蹬蹬蹬”地声音猜测到她还没出家门,立即跑了下去。

“宁宁!宁宁!宁宁!”

可是下了楼,一个人影都没见着,于是两人决定分头找。

躲在角落的凡雨宁看着他们走开了,趁着他们还在别处找,立马跑了出去。此时天空不知何时落着绵绵细雨,好似为了抚平她的心灵。

她的手中还握着桂花盒,阵阵香气也来安慰她,可她的眼泪不争气。两行热泪簌簌流着,没有半点是憋着的。雨好像也开始同情了她,和着一起哗哗流着,因此狂风大作。

正在疯狂寻找的凡父凡母一看,这天开始“发疯”,便立刻加快了搜寻的步伐,此时,一声声哭泣传入耳膜,循声望去,果不其然,是他们的女儿。凡雨宁见着爸妈的时候,支吾着不肯讲话,因为她无话可说,泪已在一下午全都流干。雨一直在下着,一遍又一遍的为她冲洗泪痕,爸妈见着她如此狼狈,立刻开车送去了医院,全然不顾脸上的淤青。

一切都被大雨渐渐掩埋,成为了凡雨宁心中的一道疤痕,可是她也因此学会淡然,学会看透一切。只因,她要坚强活下去才能离开这儿,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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