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
凌晨2点的时候,妈妈将我从睡梦被窝拽出,往裤兜里塞几个烧土豆,就和老师去乡里参加统考。
学校离乡里20多里路,要翻两座山才能到。
我发烧了,浑身无力,老师背着我赶路,爬在老师肩膀上,感觉像一座行走的山。
老师叫李妮妮,大学毕业后,没能留在县城任教,分在我们这个旮旯村里。她脾气长了,动不动就发脾气。听妈妈说:“妮子心境高,分在小村里,憋屈。”
一次,她教我们拼音,需要红粉笔,找校长要,全校没有红粉笔,只有一瓶红墨水。李老师发脾气“什么破学校,连红粉笔都没有,这课没法带了,下课。”我们高兴着涌出学校。
第二天,李老师来上课,看到桌上整齐放着9盒红粉笔。校长说:“是孩子们回家,让家长把正在下蛋的鸡、鸭、鹅杀了,用它们鲜血染的。”李老师当时就哭了,眼泪流了很多、哭了很久。打那以后,她在也不提出要调走了,对我们也越来越亲了。
回到家,爸爸瞪着牛眼,手拿着鞭子,正准备好好教训我呢?李老师对爸爸说:“这次考差了,明年还有机会,要给孩子鼓励才对。”说完把爸爸的鞭子仍到山下。
晚上,我给上大学的哥哥写信,告诉他我今年考试的失败、李老师的关心。哥哥回信说:“李老师是山里人的骄傲,你要学她,才能知道顶天立地意义。”我读着信,热泪不断。
初三暑假回家,刚到家就嚷着要去看李老师,可妈妈眼红红的,忙问什么事情,妈妈话还没开口,眼泪就流出来了:“李老师死了!带孩子们去考试时候,天黑路滑,一脚踏空,掉到了山下。
我流着泪跑到山顶,对着山谷喊:“李老师,我十分的想你。”山谷里回荡着是同样的声音,飘荡的很远、很远。
每次坟前祭奠,哭的最厉害是哥哥,因为李老师是他的初恋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