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治台
那时,他是知青,和他同插大坳公社枞树队的共四人。
知青生活枯燥,劳动之余围在一起打扑克牌,四人刚好一桌。可是他不打牌,怎么动员和激将他就是不打。其余三人很无奈,好在那时流行打“争上游”,“争上游”对参与人数要求宽松,少则两人多则五六人均可。
雨雪天,出不了工。三知青牌友将“争上游”打得吆喝喧天。他却在僻静处把书读得专心致志。
不久,一位牌友争得上游,招工走了。
剩下两牌友,还打。他依然看书,不打牌。
后来,牌友又走了一人。剩下一位牌友却无法打了,力邀他打。他回答不会打。牌友说我教你,牌容易学。他说我不想学牌只想读书。牌友眉毛一扬,问现在谁还读书?他笑笑,说没法子,我喜欢读书。
又过了些日子,最后一位牌友也因“病”回城了。那牌友临走时撂下一句话:瞧,我们牌友都回城了,却留下你一个读书人。唉,读书,读书有啥用啊!
他还是一笑,埋着头,依然读。
恢复高考那年,他考上大学,毕业后从了政。
后来,插友皆下岗,他却旱涝保收。
三十年后,插友重聚,他请客,酒后又诚邀插友打麻将。
插友们摸摸口袋都说,不会。
他粲然一笑,说,我来教你们,麻将易学,比扑克牌好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