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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牵挂

朱学玲

那一年,我十八岁,在高考前一个月,父亲脑溢血离开人世,母亲因过度悲伤突患中风。我眼睁睁看着高考临近,却只能放弃了高考的机会,回家照顾母亲。

母亲努力地配合医生治疗,积极地锻炼,身体恢复得很好。母亲总是说: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这个世界上她最牵挂的人——她的女儿。

命运之神好像故意刁难这个贫困的家。父亲去世不久,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身体乏力,头发脱落,可是却查不出病因。

母亲总是笑着安慰我说:你本来就没有病,查出病才怪呢!

可是我从医生暧昧的表情中嗅出了死神的味道。

在一个深秋的月夜,看到母亲睡熟了,我悄悄地来到村西的小河,小河在月光下泛着幽幽亮光,一如我平静的心。

走进水里,我感到我的身体在慢慢地和水融合在一起。水淹到我的胸口,刺骨的寒冷如尖刀划开我的肌肤,阵阵颤栗使我猛然清醒,胸闷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坚强的母亲拖着偏瘫的手脚在与死神较量。

恐惧使我转身朝岸上走去。

我在死神身边挣扎着,极度的疲惫使我虚脱。爬上岸,我无法站起。在淡淡的月光下,我忽然看到了抽泣的母亲。母亲一把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母亲说:我一直在看着你,等着你,我怕,我怕我一喊,你会不顾一切地跑进水里!

很少流泪的母亲泪如泉涌。

母亲说:你是我的牵挂,我也是你的牵挂。如果你没有回头,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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