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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母亲的姿式

吴志强

他们住在一套用木板隔成两层的商铺里,底楼是店铺,阁楼供住宿。母亲半夜起床上厕所,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意识到出事了,尖叫起来。丈夫从梦中惊醒,楼下已是一片火海,全家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以及两位雇工都被围困在大火中。

幸好阁楼上的天花板只有一层,父亲带着两个雇工当即砸开天花板,第一个抢先翻过墙头。父亲出去后,呼唤邻居救火。大墙里面,大火离母亲和五个孩子越来越近了。

五个孩子中,最高的也仅有1。54米,围墙竞有两米多高。没有一个人能单独攀上去。幸好墙头上有一个雇工留了下来,他一手紧攥房顶横梁,另一只手伸向墙内的母亲和5个孩子。

“别怕,踩着妈妈的手,爬上去!”

母亲蹲在地上,抓牢大儿子的脚,一叫劲把他托举起来,大儿子用力一蹬,抓住雇工的手攀上了墙头脱离了险境。用同样的办法,母亲把二儿子和小儿子一一举过了墙。此刻,火吐着舌焰已舔到脚下,母亲抓起二女儿时,力气已衰竭,浑身不停颤抖。大女儿急中生智,协助妈妈把妹妹举过了墙。火海中,仅剩母亲和大女儿。大火已卷上了他们的身体,烧着了她们的衣服。大女儿哭着让妈妈离开,但母亲坚决地将女儿拉过来,拼尽最后一口气,将大女儿托过墙头,当工人再次把手伸向母亲的时候,她竞然连站立的力气也耗尽。转眼间便被大火吞没。

消防人员赶到,二十分钟便将大火扑灭。人们进去寻找这位母亲,看到极为悲壮的一幕:母亲跪在阁楼内的墙下,双手向上高高举起,保持托举的姿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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