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炳成
星期天,父亲让我帮他牵着自家的小毛驴到集市上去卖。刚进牲口市场,就过来一个瘦子,围着毛驴转了三圈,瘦子问:“这驴会拉车吗?”父亲说:“拉车是把好手啊。”瘦子说:“一千八,我买了。”父亲说:“这个价钱,不卖。”瘦子狠了狠心,说:“我再加二百。”父亲还是摇头:“不卖。”瘦子围着毛驴又转了三圈,恋恋不舍地走了。
瘦子前脚刚走,后脚过来一个胖子,斜眼瞅了瞅毛驴,粗声大气地说:“嘿!这头毛驴啊,也就是我能给你出个高价,一千五。”刚才两千都没卖呢,我想父亲肯定不会答应。父亲说:“你买它拉车呢?”胖子说:“拉什么车啊,杀了吃肉。”父亲眼里掠过一丝犹豫,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你牵走吧。”
回家的路上,我埋怨父亲,为啥不卖给那个瘦子。父亲说:“瘦子买驴想用来拉车,而胖子买回去就杀了,虽说卖给胖子少卖了五百块钱,可我心安啊。”我没有听懂父亲的话,我问:“为什么啊?”父亲淡淡地说:“这头驴啊干活是把好手,我打心眼里舍不得卖,可惜它性子太烈,前几天刚踢伤了你妈,我不想让它再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