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忽地飞远了,或许,我就是所谓的妖孽?以前认为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再大些发现这里都是男人生崽,曾让我震惊了好一阵子。原来,由母系社会转为父系社会,是从生育开始的?拼命搜寻脑海深处的记忆,却怎么也打不到相关的信息。好像都是女人生育的呀?
男人女人,在这里,跟我记忆中的,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女人上面有胸,男人下面有肉,外观上是看不出来的。究竟为毛男人会生育呢?那为毛牛呀,马呀,驴呀的,都是母的生崽呢?同样的,母鸡也下蛋呀?究竟是哪个方面出了问题,弄得现在是男人生娃的?而且还是上千年?千年后,我,这个头号倒霉蛋就出生了,男人对我趋之若狂,都热切地盼着能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儿上一展“雄”风,女人对我那是恨之入骨,想将我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爹也不会……如此为我牺牲了。
不是我心狠,除去爹之外,又有哪个值得我再用心的?不知道墨离是出于什么心态,反正,这个无尘是为了开拓我这片荒原来滴。美人?如今怕也不再美了吧。
何去何从?还要为爹讨回公道吗?可那个祸首就是我吧?……呵呵,真是好笑,爹……竟是我害死的,而我竟是那么真心地爱着他……
呵呵地苦笑出声,听到墨离担心地询问:“怎么了?你别吓我呀,竹儿?”
“住嘴。”我睁开眼,冷冷地扫他一眼,转开不再瞅那一脸的担忧,硬起心肠道:“竹儿只能是爹叫的,你……还不配。”
他干涩地回问:“那……就叫竹子可好?”
“随你。”我心中一动,为什么大牛哥也这么叫我?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回头问:“你说你是我表哥,为什么能这么确定?”
可以看出来,他还在黯然神伤中。听我这么一问,抬头看了看我,又扭头看了眼无尘。
“没事,他是我的人。”我淡然道,好似天经地义一般。无尘却因这句话,脸上却泛起了少有的兴奋,冲我甜甜一笑,我忙转开眼去。他是罂粟,罂粟……,能上人上瘾的毒物,对,就是这样。
墨离的眼,黯了些,却还是生硬地说道:“因为你与那个害了小舅舅的女人长得很像,而且,年纪与小舅舅失踪的年头也吻合。最主要的,是你颈上戴的那物什,我曾见过。还有……就是,你是舅舅曾指腹为婚的,他将我定给你。就是说,我是你的未婚夫君。”他威胁地瞪了眼一旁有些跃跃欲试要正名的无尘。
“竹子,我才是你的夫君呢。”无尘还是抢在我说话前,坚定地申述自己的权益,他竟也叫起竹子来了。
我瞟了他一眼,转头对墨离说:“没凭没据的,我不会承认。再一个,我曾说过的话,不会再重复。”
他顿时脸色惨白,抿了抿唇说:“我那时并没特意欺骗你,只是还没有确定你的身份罢了,可不可以不算?”
我一副看无赖的表情看了他半天,他终是抵不过,垂下眼去。这才转向无尘:“你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以后不要挂在嘴上,毕竟我还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别把你的终生幸福再给耽误了。”
无尘才要反驳,我脸子一撂,“行了,以后的事再说吧,现在没时间考虑那个。”又转向墨离,“我还是叫你离哥哥吧,只当你是哥哥。咱们合伙做生意吧,我出创意,你负责实施,赚的银子去了成本,咱俩对半分,怎么样?”
“做生意?”他有些愣,似乎跟不上我转移话题的速度。
“对。”我点头,“虽然你现在负责家族的生意,可那毕竟不是你自己的,对不?而我也需要生存的资金,虽然有时候,命是钱也买不来的。但,只要活着,没有银子也是万万不成的。”
“银子,你不用担心,我这些年还是有些积蓄的,都给你也没问题的。”他真诚的说。我不是不信,可不想空领这情。
“不了,只有是自己的,才用得心安理得。”我淡然却坚决地拒绝了。“等我把方案拿给你,你再用自己的积蓄做为起动资金好了。记住,这些钱,与墨家的,要分得清清的。”
他有些动容,看了我半晌,才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去做。”
“关于我,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别再说,我不给你机会。”说实话,我对于爹以前的事情不是不感兴趣,只是,知道的越多,我怕会越影响自己的决策。
“为什么我前脚才走,村子里就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真的。”
我看到他眼底的清澈,点头示意相信他。
“记得当年但凡有孕的男子,都曾被记录在案,虽说那时我还小。当年生下的女婴,才将临盆,州府官员就会派人守候在外,第一时间会被验身。”他微眯起眼,眼光转向右上方,忆起当年往事。
“小舅舅当年有孕在身却是世人所不知道的,因为他那时还未出阁,而那个曾允诺要迎娶他的女人,却再无消息,虽然我只在暗处见过她一面,却从未曾忘记过她的长相。”他又看了看我,“真的与你很像。后来,小舅舅得知自己有孕后,又不敢说出去,家里长辈不知道,自然也不敢让州府知晓,于是,他就悄悄地走了。”
“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吗?”我提出疑问。
“不知道,只记得那个女人看样子比小舅舅大个几岁,很是英气,一身的贵气,想来,身世也不凡。”他摇头,接着说:“小舅舅也只是暗地里跟我提起过,若是生女,自是要亲上加亲,若是生男,就让我好好照顾他。那玉佩,也是给我看过的。可惜,他才怀你三个多月时,就被迫离家出走了。因为,那个人并没有信守诺言来娶他。”
原来我爹还是个先上车后买票的前卫人士,我暗忖,只是那个女人也太不地道了,怕也是哄骗了爹爹的痴心。爹至死都不忘她,还真是傻得可怜。
“这跟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相干?”我话题一转。
“因为,曾有高僧说过,小舅舅是国父之命,皇室曾有数人前来墨家提过亲,他一失踪,自然会有人关注。就连新登大宝的女王陛下都曾亲问过。墨家也因这事曾弄得……”
他轻轻摇了摇头,竟笑了出来,虽然那笑容很淡。“小舅舅果然不是凡人,不只能做出这等大胆之事,就是走后也布了不少的迷雾,让人追也追不上,查也查不着的。想来,他也是伤心至极,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他。怕也是躲那女人吧?爱之深,恨之切。”
“哦,爹这么聪明?”我亦沾沾自喜道。
“小舅舅从小就是个捣蛋鬼,这是娘曾跟我说过的。他不只大胆,四处惹事,心地倒也是出奇的好,很关心下人。所以,就是府里的下人被他捉弄了,也都不跟他生气,反而都很盼望着被他捉弄,因为他都会给很丰厚的补助。”
原来,我这点很随爹呀,所以他总是放任我吗?想到这儿,兴奋的劲头一下子沉到了底,如今,怕是没人再这般纵容我了吧?
“可是,当年轰轰烈烈的寻婴并没有结果,隔年,就有人传闻,圣母已经降临,不知被藏在哪里,也有不少人暗中搜寻。”他继续说道,“不知为什么,墨府这些年总像有人暗中窥视一般,但又找不出什么来。而墨府的生意却像有人暗助一般,出奇地顺利,产业不断地扩大,隐隐也是南苑国首富了。”
“现在想来,应是想找到小舅舅行踪的人一直没放弃吧?静姨回去跟我说起你,很是怀疑。我前脚借故来寻,后脚就有人跟着去那村子。若不是你自己撞上我的队伍,怕是……”他看了眼无尘,“他说的圣灵宫,我也曾听闻,是个很神秘的组织,里面全部是男人呢。不少男子以进入圣灵宫为一生的追求。”
无尘的眼一亮,“那你有没有什么门路打探到他们?”
他淡漠地回道:“没有,我还入会无门呢。”
“为什么呀?你家那么有钱,”无尘凑了过来,贴着我坐着。我正好有些累了,随意地靠了上去。“你一大少爷,不愁吃不愁穿的,怎么也想?”
无尘的手,轻轻地护在我的侧腰上,我窝了窝,找到个舒服的位置,放软身子,依偎着。真舒服,莫非这也是调教出来的?
墨离的眼看到我腰上的大手,似冒出火花,咬牙切齿地说:“那也逃不出要嫁人。好些的,能为正夫,若是门庭显赫的,怕是连侧夫都做不上,毕竟说到底,墨家也就是商户而已。”
“看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还没人提亲?”无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人家这会子气正不顺。原来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
我低头寻思着自己的事,没太理他们之间的软斗。
“这事,就不劳拓跋公子费心了。”墨离白了他一眼,望向我:“竹子,跟我回车上去吧。”
老实说,听他们叫我竹子,听着不太舒服。倒不是因为叫我竹子,若是发音准确的话,我还挺爱听的。可,他们的发音为毛都像主子的主字?怎么不是二声呢?算了,也许带了些乡音吧。
“呃?”我迷惘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摇头,“不了,我要静下心来想事。”
“去我车上也能想的,我又不吵你。”他不放弃地游说着,“我车上还煨着姜母老鸭煲呢。”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