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脑海里的意识渐渐地聚集成形的时候,耳朵里也满是嗡嗡的声音,头也昏昏沉沉不是那么清醒,我好不容易才找回身上的力气,勉强地撑着自己坐起身来,耳边就响起了一个温和不失严厉的声音:“我说过你不应该着急,这次的生物数据波段非常混乱,稍微疏忽一些就会出现危险!”
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地扭过头去看向正站在我身边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的年轻男子,抬起手伸向他,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凯依,我没事,你用不着那么紧张的。”
很显然,凯依并不认同我的话。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把我拉起来,一边扶着我慢慢地活动有些僵硬的双腿一边扭过头去看向满是监测数据的屏幕,越看他的眉头皱得就越紧,嘴里也不停地教训我:“数据波段都乱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敢说自己没事?朵拉,你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虽然说虚拟数据世界的拘束会少一些,但不代表你就可以这么胡闹乱来……”
我忍不住抬手捂住凯依的嘴,带着讨好意味地冲他笑:“凯依,凯依,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会说教了。那些数据只不过是一种参考而已,实在不必要为了这种东西慌乱成这样。而且,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所以不用这么担心,真的。”
凯依被我说的话噎了一下,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我的话来,最后也只能重重地叹一口气对我说:“朵拉,我理解你现在想要急于查明真相的想法,但是你也要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去冒这个险,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太适合做这些,早知道你这么拼命当初我也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我耸耸肩不太在意地瞥一眼一旁监测屏幕上滚过的一行行数据:“你也知道我想早点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凯依。所以,”我转过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安抚地笑一下,“请让我就这样任性一回吧!”说完凑就上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地点吻一下,转身就走,也不管凯依在背后叫我的声音。
走出那个监控室,我揉一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地发花——凯依说得没错,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十分地差,根本就没办法适应被数字打造出来的虚拟世界在神经上的过激刺激,但一想到自己家中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我就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去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只剩下了一心想要查明真相的迫切感。
七年前,父亲莫名其妙地生病死亡,而海事同盟对他的死因却遮遮掩掩不肯明说。在父亲去世三个月之后我竟然又收到了一份包裹,发信人写的是父亲的名字,但是寄信的地点却写着“宙斯城”,包裹里面只有一本厚厚的笔记和一个装着芯片的小小的金属盒子。当时的我由于太过悲伤,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去研究那本笔记,只是把那个芯片拿给凯依看了一下,通过他的帮助我进入了一个由数字打造出来的虚拟的航海世界里。
我本以为这是父亲留给我的纪念品而已,但是三年前,凯依突然发现那个芯片里有一代隐藏的数据代码,这段代码跟海事同盟主控中心的智脑运算代码极为相似,甚至要比主控中心智脑的还要完美。于是他认为是有人想要对我不利,于是提出私下里找人同时破释两段代码并进行对比。
就在那一天晚上,母亲突然失踪了!
我跟凯依和几个好友寻找了一个晚上,母亲却如人间蒸发一样再无任何踪迹,与此同时我又收到了一个包裹,在包裹里只有一枚芯片静静地躺在那里。那一刻,我突然莫名地愤怒了: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对我不利,却把黑手一次次伸向我的家人。
那是我第一次闯入海事同盟的大门,要求查阅父亲的死亡原因和他每一次出海航行的记录,但却被无情地拒绝了,就在我愤然走出海事同盟大门的时候,甚至还有人警告我不要作任何没用的举动。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同意了凯依提出的“私下里查清事实”的建议,并开始在虚拟世界里寻找破解那段代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