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枪到手之后,巴沙罗维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低头慢慢地撑起身子,然后炫耀一般地冲我晃一晃现在被他夺到手里的手枪,接着将枪口对准了我的额头正中!
他的举动引来旁边水手们的大声喊叫,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每个人都下意识地举起了手里的武器。与我这艘船上水手们惊惧的表现相比较,对面的海盗船上则是一片兴奋的欢呼声。
巴沙罗维笑眯眯地用枪指着我问:“现在应该轮到我来提问了:请问苏曼戴莉船长,您现在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后背上大片的钝痛提醒着我刚刚被一个成年男人扑倒在甲板上时着实受力不轻,我从鼻子里闷闷地哼了一声,瞥了他一眼口气不太好地说道:“我的遗言就是——你这个混蛋现在可以从我的身上滚下去了吗?”
“啊,这可不是求人的语气。”巴沙罗维咧着嘴用枪在我眼前点来点去,“亲爱的船长小姐,我想你有些时候应该试着放低一下身段。”
“巴沙罗维,”我挥手去挡在自己眼前点来点去的枪,“有一件事你好像还没有弄明白。”我拔出腰间的匕首毫不客气地挥向他拿枪的手,就在巴沙罗维向后闪身躲开的时候我另一手握成拳头直捣他的腹部。
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的海盗先生脸色已经变黑了,趁着我刚从甲板上爬起来,他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有些恼怒地说:“苏曼戴莉,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如果真的打起来,我看你这条船还真不够我塞牙缝儿的!”
我挑衅地笑了一下,冲着他比出中指:“是么,那我应该觉得荣幸了,海盗先生?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船上,谁把谁的船轰成渣儿还不一定呢!”
就在我们两个像斗鸡一样互相较劲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炮响,接着巴沙罗维的船上就乱了起来,我们一同转过头看过去。我有些幸灾乐祸地咧开嘴:“看来你的运气还真不好,巴沙罗维。不知道你跟皇家海军比谁能更胜一筹呢?”
“该死!”巴沙罗维冲到船边看向一艘向我们这边渐渐逼近的海军船舰,一张脸变得铁青,他突然转过头来冲我大吼:“你以为这都是为了谁?要不是你这个该死的愚蠢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跑到这儿来?你自以为是,却根本就不知道这就是个圈套!你这是在与虎谋皮!”
我冷笑一声把匕首收回到腰间:“是么?”然后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那些“卡曼德拉航海图”的残片,几步走到巴沙罗维的面前,把图纸放到他的眼前讽刺着:“如果我身上没有带着这个东西,我相信即使我的船在海上遭遇海怪,也不会引来一群毫不相干的人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非拉着我不可!不过现在,我想海盗先生你最好还是快点儿滚回到你的船上去,我可听说塞科勒斯是一位对海盗十分厌恶的人——我现在真希望你的船沉得快一点儿。”
“我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才想来解救你,冷血的女人!”巴沙罗维骂了一句之后,转过身就要回到自己的船上去。
我出声叫住巴沙罗维:“等等!”看着他顿住身转过头,我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把我的枪还给我。还有,我冷不冷血论不到你这只恶狼来评论。”拿到枪之后,我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抬起下巴向那艘狼首的海盗船点一点,“滚回你的船上去吧,海盗先生!”
“苏曼戴莉,”巴沙罗维盯着我的眼睛冷冷地说,“你迟早有一天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说完他拽住一条绳子直接荡了过去。
火炮声一声高过一声,我慢慢地走到船边眯起眼睛向远处望去,一艘华丽的海事军舰正向巴沙罗维的“芬里厄号”渐渐逼近,海盗们的叫骂声不时被火炮的声音所遮盖,我慢慢地呼出一口气之后双手撑在船边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老水手法门有些担心地凑过问我:“船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远离这群脑子进水的人,免得被误伤到。”我有些疲惫地说,“另外传信给后面的‘赫尔墨斯号’,那艘小船可禁不起一点儿的炮火。传令下去,目的地不变,不用理会打在一起的两艘船,反正又不关我们的事。”
“可是,船长……”看法门犹豫地想张嘴,我摆手打断他的话淡漠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法门。无论是海盗还是皇家海军,我还都没有想跟他们成为合作伙伴,所以现在能离这些人有多远就离他们有多远。我们现在只需要注意一件事,”我顿了一下,扭过头瞥了一眼船长室的方向,“盯着那位小少爷,如果他想干什么蠢事,我不介意学学海盗玩儿走跳板的戏码。”
法门应声走开,我弯下腰把一直跟在自己脚边的牛奶拎起来抱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光滑的毛,低声地对它笑问:“小家伙,你猜一猜海盗跟皇家海军哪个会赢呢?”
牛奶舔着我的手指,调皮地轻轻吮咬着,我勾起手指挠一挠它的下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想想看,我手里的这张图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钓到这么多的‘大人物’浮出水面。这让我倒越来越想会一会那个站在幕后的人了。”牛奶又在我怀里打个滚儿,兴致高昂地“喵”了一声,我眯起眼睛悠闲地哼起一支小曲儿。
让我看看这看似不对盘的两类人究竟能点起什么样的战火吧——如果他们确实想决一死战的话。想到被我收回到包里的那张航海图残片,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复仇一样的快感,有人因它而设计我,那反过来我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去取得主动权,所以归结起来,一切还都在我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