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遥想当初,玉帝授意自己下界度北辰重返仙界时,也曾大概将北辰下界寻找九若仙子的事情梗概告知,当时自己颇为感慨:不想仙界还有如此情种?可惜,老话说,情长之人,往往成不了大事!当时自己也曾私下揣测过,玉帝膝下无子,以玉帝对紫微北辰的器重,他到底是希望紫微北辰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呢,还是希望紫微北辰再一次错失爱侣呢?为此事,太白还颇为踌躇了几日,最后终于想通了,那是玉帝的事,自己只管想方设法度紫微北辰重返仙界即可,事后如何,只看个人造化!今日机缘凑巧,又见紫微北辰,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对自己如此狠绝,当真敢以命相赌,只单单为断了玉帝对妻子的猜忌?莫非这才是真正的他?莫非仙界几千年来对他的评价都是一知半解,妄下评论?——他和那个大喇喇与玉帝同乘九龙辇巡游三界的紫微北辰到底是不是同一人?此刻,在这寒气嗖嗖的暗牢想到这些,太白身上的冷汗居然披身而出!仔细回想这几千年来的点点滴滴,太白心底越来越发毛!玉帝对紫微北辰亲厚有加,紫微北辰恐也是恃宠而骄,从来眼高于顶!介于他仙力确是登峰造极,又有玉帝青眼有加的照拂,各路仙家对他自是毕恭毕敬,只是与他真正亲厚者几无!太白从未曾、也未敢想过,倘若紫微北辰不是侍宠生骄,而是有意为之,只为了打消昊天太微境那位的顾虑和猜忌.......太白不敢再想下去,紫微北辰会如此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吗?难怪,难怪玉帝不止要渡其解厄,也要自己助九若仙子重返仙界,原来能做天界一二把交椅的当真不俗,当真是自己愚钝了!太白颇有深意的瞧了一眼灵若,私心想着希望她配得起紫微北辰对她的一番苦心!这边的灵若正在仔细的研究着这间暗牢,经过一番打量,灵若确信这暗牢就在紫微垣后花园的荷池下,怪不得阴湿之气极重!灵若刚在门外瞧着这暗牢内乱七八糟挂着一条条粗壮如拇指的绳状物,就像一张支离破碎的蜘蛛网,方才仔细一瞧,这些奇奇怪怪的绳子居然有一个交点,就是眼前的北辰,灵若的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紫微北辰背对着二人,空气中传来的轻微的震动都让自己的皮肤感到刀割般的疼痛,身上的汗渍已湿透了中衣,冰凉的黏在皮肤上,好似在刀割的伤口上覆上冰块,很快感官就麻木了!见那条状物居然穿过结界延伸出来,灵若伸手触碰其中一根,不是冰凉,居然还有一丝温度,还有一股味道——腥味,血腥味!灵若撒手,那似植物藤条的东西在半空中晃动着,像一个狰狞的怪物,“藤条”每晃动一下,紫微北辰背上潮湿的面积就加大一圈,灵若顿时明白两者的牵连,急忙用手稳住藤条般的东西,因北辰身着紫衣,又隔着结界,灵若并未瞧真实北辰背上的是血还是汗?急痛攻心下,灵若只觉得有些站不稳!出口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利又夹杂着压抑的心痛直直质问紫微北辰:“这是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灵若握着藤条不敢松手,又怕气息起伏太重藤条晃动,姿势有几分怪异,幸好北辰背对着自己,不会瞧见这丑样子!灵若大吸一口气,噙住眼内的泪水,满嘴苦涩道:“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对我说,要我切记,要珍重自身,不可忘记与你的生生世世之约,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与你一样吗,你就是这样珍重自身的吗?当日你说你有要事在身,恐要远行,倘若灭商之后你我暂不能重逢,要我等你!”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骗子、你这个大骗子,原来你早就准备好在这暗牢远行吗?期限呢?一千年还是一万年?我们早错失了一世,再世相逢,你还忍心让我再等你吗?”灵若声泪俱下,一旁的太白没见过这阵仗,只得悄悄退出门外!紫微北辰忍着身心剧痛,还要稳住心神,确保血气不急不缓的注入守护北辰星轨的神灯内,神灯一灭,星辰移位,天下浩劫,北辰不敢再冒险!眼见北辰一动不动,灵若上前走到结界旁,心如刀绞,不自觉的伸手碰上结界壁,界壁似水波般氤氲开,先是手指、手掌、手臂接着是整个人都穿透至结界内,灵若欣喜若狂,莫非是老天垂怜?灵若关心则乱却仍身姿婉若游龙,一跃侧身坐上石床,欲瞧瞧北辰!只是,不瞧也罢,乍眼一看下,灵若只觉得天昏地暗,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其中,五内俱碎,可怜那胸中和着血的怨愤并无出处,只在喉头哽咽着发出“呜......呜”的哀痛之声,嘴角早已被自己咬出丝丝血印!紫微北辰,原本的丰神俊朗变为形同槁木,干瘦的脸上,鼻更为笔挺,像一柄剑直直刺中灵若的心尖;锁骨上的铁链已经与肉长的粘连起来,狰狞可怖,心尖血被灵若刚刚握过的“藤条”引流而出,滴落在墙角的一个碗内!灵若的心**发疯的问着:“怎么了?怎么了?”口中却只是呜呜的哭声,手指尖想要触碰他,却又心疼不敢,索性扑倒在石床一头,手不住的捶打着石床,太白听闻里面动静不对,急急进来,瞧见眼前一幕,有些不明所以,略想想也就知道,是灵若身上有紫微北辰仙力的缘故,想略劝解了灵若几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别光顾这儿哭,这结界仙力太盛,我看不见里头那位的具体情形,你仔细和我说说!”太白此话一出胜过安慰的千言万语,灵若顿时便止住了!灵若一边抽泣着,一边把手指轻轻放在紫微北辰鼻上探了探气息,“气若游丝,两边锁骨被铁索穿透,”灵若抬眼望了望悬在梁端的铁索,心内凉透了,想想这冰冷的铁索另一头竟然是扣在北辰骨上,灵若头皮微微发麻,想着也许太白能帮上忙,只好假装镇定的叙述着北辰的情况,“伤口已经愈合,只是骨肉已和铁链长在一起......”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在北辰的衣襟上,“胸口开了个洞,心尖上的血被这“藤条”不断汲走,集在墙角的碗里......“随着灵若的指引,太白瞧向墙角,墙角碗内的血刚刚将满未满,碗边上歪歪的搭着一根灯芯,随着血滴的声音摇曳着,太白抬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紫微北辰,心内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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