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世界,有一点十分重要,我们需要始终铭记在心,那就是它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生灾难。正如在亚洲、俄罗斯和拉丁美洲曾经发生过的经济危机和政治混乱。
1999年1月1日,我和佩蒂·帕克从冰岛出发,开始了为期3年的环球旅行。我们的目标是在短短的3年时间内游览尽可能多的地方,参观尽可能多的国家,并根据这些国家的情况进行投资。现在,我们正在欧洲大陆的内部,欣赏着这里美丽的风光。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土耳其和巴尔干半岛。之后我们的足迹将遍及伊朗以及中亚一些国家,比如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等。
关于这个世界,有一点十分重要,我们需要始终铭记在心,那就是它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生灾难。正如在亚洲、俄罗斯和拉丁美洲曾经发生过的经济危机和政治混乱。而另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美国现在正经历着历史上最长的一次经济增长,已经长达93个月,整个世界都不得不承认美国一直是一个受上帝庇佑的国家。
当然,在我们3年的旅程中,美国的这种经济繁荣突然停止的可能性也很大,因为过去的几年中,美国一直被看做大半个世界的经济发动机,在扩张中的任何一点闪失都将导致世界经济的震荡和混乱。而在历史上,经济的动荡十有八九会引起政局的动荡。
危险的中东
中东经常被认为是一个危险度极高的火药桶,我们计划在秋天游览那里。但到那时,那里很可能会更加不稳定,因为阿拉伯国家长久以来都把以色列作为他们关注的首要问题。
可怕的金融杠杆
我们希望能够到达南美洲,很可能当我看到它时,它会比现在更加混乱。因为随着美国和欧洲经济长时期增长的停止,亚洲和南美洲也将结束他们的高速发展,这对南美国家来说,海外市场将所剩无几,这也将进一步加剧其现在的危机。金融对经济增长有很大的杠杆作用。由于全球经济高速增长的结束,世界的金融体系也将发生很大变化。当经济处于上升时期时,每年都有很多的收益和利润,金融业的杠杆作用也促使经济以更高速度发展;然而一旦收益和利润开始萎缩,在杠杆作用下,金融就又会拉着整个经济和某些受牵连的国家以更可怕的速度下降,而且它的下降速度比起它提升经济时的速度更快。今天,国际性跨国银行已经完全陷入了世界范围的信用扩张,它们对经济的影响作用将超过以往任何时期,日本的银行就是最典型的一个例子。
在繁荣时期,借款人和贷款人常常会忽略一个问题,即繁盛时期是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的。一个公司在经济增长时可以承担的债务清偿,在经济萎缩时会变得不堪重负。打个比方,一个建在迪斯尼乐园15英里以外的汽车旅馆,在繁荣时期的经营状况会相当不错。因为有许多家庭来这里度假,迪斯尼世界的汽车旅馆能开出很高的价格,所有的房间也能订满。如果这种繁荣扩张的景象一直持续下去,银行和借款者都会想当然地得出结论:这种高客流流量只是很自然的情况,而不是经济增长的结果。嘿嘿,开发商都在心里窃喜:我们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下这块地,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区,我们可以给家庭提供游泳池,无论是室外的还是室内的,还可以提供一个很好的健身中心,孩子们可以尽情娱乐,爸爸和妈妈们也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消遣,并且收费还比现在所有的竞争对手要低。但是事情会总是这样吗?假如经济陷入低迷,来迪斯尼世界的客人数量会至少减少1/3,其余的游客也会找其他更便宜的地方随便消遣一下了事,谁也没有理由再待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度假,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没有了这份心思。如此一来,那些在城市边缘地区的汽车旅馆将会遭受灭顶之灾,并且可能永远无法偿还贷款。经济进入大萧条的时期,这种例子会重复千万遍,1998年在亚洲这种事情就屡见不鲜。在一个经济周期的最繁荣时期,借款者能允许一点点的利润误差,而在最低谷时期,本应该更稳妥地利用金融的杠杆作用,而他们却要求很高的利润,这无疑会增加经济的风险。
伊朗和非洲
再过几周我们将到达伊朗,在那里我希望能够看到事情已经向更好的方向变化。1999年,遗产基金会关于国内经济自由的年度指标排名,在161个国家中,伊朗排在第154位。伊朗的排名接近最后,而且长时间以来油价一直很低,尽管如此,从1997年中期到1998年中期,伊朗的经济还是增长了2.5%。我们计划沿着非洲的东海岸和西海岸驱车前行,这些地方我还没有仔细考察过。我希望在埃塞俄比亚和莫桑比克都能看到积极的、令人兴奋的发展。
我们这次旅程的原则是:远离战争和传染病。现在全球正处于极度混乱的时期,我们在那些地方行动时不得不格外小心,那里为数不多的公路以及那些道路的路面状况对我们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从美国纽约到洛杉矶大约有10条路可供选择,在非洲境内穿行有3条路,在南美洲有2条路,而在西伯利亚和中国仅有1条路。在我曾经骑摩托车环游世界时,很必要的一点是必须得在夏天才行,但是我们现在有了可以支起的、可折叠的、牢固的帐篷,是不是在夏天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但是在好天气时旅行要比在坏天气时旅行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中国的压力
当我们经过中国时,我想调查一下中国经济所面临的压力。因为它所有的邻国货币都贬值了,这就给中国的货币增加了更大的压力。虽然中国的经济规模很庞大,和它的邻国相比它的GDP中出口额只占很小一部分,但如果由于它的货币坚挺,中国有大约500多种产品由于生产过剩而使中国受到损失,这些产品的制造厂只能以小于正常情况下60%的生产量运营。对于一个国家的企业来说,关系到利润的所有重要事件都会在取得收入的最后阶段发生。也就是说,一个企业最后10%到20%的收入,才真正创造了它的利润的最大部分,并且这通常来自于出口。
凄凉的日本
我并不认为目前日本的凄凉景象已经改善了。日本迫切需要开放它的经济,并且解除管制,而不只是在他们的问题上花大笔的钱。毕竟这些年来日本人仍然需要花6美元买一袋大米,而我们只需付1美元,而且现在据说还有1000%的进口关税。如果大米的进口能够解除管制,那就可以给日本带来巨大的改变。现在的土地价格也居高不下,因为米价被人为地控制在很高的水平。同样的,有关日本经济的其他部分也需要开放,与国际贸易接轨。
我们预计1999年夏天到达日本,并且我预计日本的银行体系会持续恶化。现在日本的银行仍然在很愚蠢地保护他们最差的顾客,而且,10年来一直如此。对于贷方的灾难和损失来说有一种可靠的处方可以医治,那就是仅接受对他们最有利可图的顾客,但日本的银行好像很讨厌他们,从不给予支持。也就是说,日本银行吸收的任何新的资金,都在没有偿还希望的借款人那里浮动着,这些败家子手里有一堆的贷款,然而那些可能成功的新顾客却得不到一分钱的贷款。世界上优秀的贷款官员们经常说,第一笔损失往往是最好的损失。他们的意思是指,当一个借款人已经变得没有希望时,断了他的后路要比在他身上注入更多的资金和希望更好。的确,商人的大敌是总是心存希望。我想,日本在2000年左右还是不会采取果断的做法来挽救其危机,但是如果他们在两三年后再做现在必须做的事,那时他们可能会更加痛苦。
前面所讲的也许太消极了,事实上这个世界也有积极的一面。我希望在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和拉丁美洲找到这样的机会。尤其是巴西,我们会在2001年到达并参观那里,那时它的经济会到达谷底,因此在那里会有非常诱人的投资机会。倘若有很多很好的机会,我相信巴西的政治和经济形势会是五六十年来最好的。我们将参观亚洲国家两次,一次在1999年,另一次在2000年。我希望在我们第二次参观时,他们的经济情况会有很大的改观,特别是泰国和韩国。传统商品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极其重要,但是现在在美国对传统商品的投资已经很过时了。在美国,截至1998年11月,生产者价格指数仅提高了0.7%,而中间产品,不包括食物和能源的价格,则降低了0.2%。而且,17种传统商品的Bridge/CRB指数从20世纪70年代末期起一直处于很低的水平。全球的传统商品市场,包括石油市场,如果现在的价格还没有跌到谷底的话,那么,在几周以后,而不是几个月之后,将会达到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在此之后,他们的价格便会触底反弹。传统商品市场曾经在1986年和1992年有过两次重大的低点,下一次也许就会是在你们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这一次最好还是不要买东西。然而黄金却不会达到它在20世纪70年代时的高价位。其他的商品可能会更好一些,比如石油、石墨、大米、棉花、羊毛和猪肉。
我也常在心里想,在这第二次环球旅行当中,我希望发现世界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呢?我盼望着能去看看非洲的东部和西部,那些地方我从来没有完全考察过;我从没有仔细研究过巴西国内的情况;我没有到过伊朗和委内瑞拉,这两国都应该是引人入胜的;虽然我曾经四次到过中国,但我还是想再看看它现在的样子;西伯利亚的大片荒野是否有所改变,俄罗斯国家和世界环境的变化是否影响到那些偏远的、几乎与世隔绝的人们,我还不知道答案,但我很有兴趣去找到答案;距离我上次到过印度的部分地区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我也特别好奇地想知道那些地方是怎样发展的;在过去的25年中我还没有到过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我也很想看看它的变化有没有我的变化大。
当然了,我也很想看看我对所看到的事物的反应是如何变化的。我变得更老了,但更加有经验了,或许也更聪明了,所以我的好奇心也使我想知道我现在对这个世界会作出什么反应,比如对一些奇异的处事方法的反应以及对于在这次旅程中会遇到的官僚主义的一些愚蠢做法的反应。
总而言之,目前由于欧元的形成、各种经济中很强的金融杠杆作用、美国的长期扩张以及众多亚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经济困境所带来的巨大压力,整个世界的政治和经济都如同骑在刀刃上。去参观这么多地方真的是一次很令人激动的经历,但是现在也是一个有着潜在危险的时期,谁知道在我们来回穿梭于世界上许多政治和经济雷区时会发生什么爆炸事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