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罗逸见到了一个人,来人自称是法海的曾孙。罗逸见他五短身材,两撇黑须,神情彪悍。便问道:‘阁下如何称呼?’
来人道:‘在下叫常福。’
罗逸拱手道:‘有劳常大哥送我去东天莫邪山。’
常福道:‘公子无须多礼,何日启程,还请示下。’
罗逸不敢耽搁,便道:‘今日便走如何?’
常福道:‘全凭公子定夺。’
罗逸收拾了包袱,与唐露道别。他抚着腰间的弯刀道:‘这刀还要多借些时日。’
唐露道:‘早去早回。’眼中似有不舍。
罗逸不知前途凶吉,情动之下,竟吻了唐露一口,这才毅然转头而去。
来到海边,常福道声:‘变!’身体陡大,变成一座小山般的海鳖。罗逸爬上鳖背,乘着它往东天而去。
岳州城下,一人轻摇折扇,面如冠玉,且走且吟唱:‘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飖,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一人低眉赞道:‘公子好雅兴。’
旁边一清丽女子却道:‘哼,陈词滥调,故作风流!’
三人正是李小白、胡不二、袁梦楠。小白见梦楠一脸不屑,反笑道:‘这诗旧是旧了点,但也别无他篇可以形容你。’
梦楠嗔笑道:‘油嘴滑舌。’
胡不二苦着脸道:‘公子,咱们出来许久了,再不回去,只怕郎君会打断我的腿。’
小白给他打打扇道:‘不二,有我罩你,怕啥?’
胡不二咧嘴道:‘就是因为公子罩我,回去才只会断一条腿。’
梦楠笑道:‘这么惨?你家公子也忒没用。’
三人边说边往城中去,见偌大的岳州城比京城可冷清多了。三人找了间茶楼,叫了壶雪芽,细细品来。小白道:‘茶汤倒还不错。’
胡不二道:‘此处连接江湖,商贾不绝,自然有好茶。’
梦楠道:‘这你也清楚?’
胡不二谄笑道:‘略懂,略懂。’
小白叫来堂倌,问道:‘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堂倌常被客人打听新闻旧事,便道:‘皇帝已经免了岳州两年钱粮,有得好年过了。听说州府的司马段实结交妖怪,得了不少好处。东城的方家公子高中解元,又喜结连理,正可谓双喜临门…’
小白知道秋试放榜,才子士人高中者必然大肆庆祝,民间如此,倒与妖怪无关。不过早听闻岳州刺史章瀚被洞庭水匪所杀,便知岳州不靖,那水匪多半和水府的妖怪有关。刺史刚死,州府佐官便和妖怪交往确实可疑。又问堂倌道:‘可知城北黄草岭?’
堂倌道:‘黄草岭离城三十里,在洞庭湖口。’
小白道:‘可听到有什么故事?’
堂倌道:‘这黄草岭常有妖魔出没,倒没人敢去,也没听到什么奇事。’
小白见问不出什么,便打开折扇道:‘此地可有什么美女?’一边扇着风。
堂倌尴尬道:‘美女自然是有,不知客官说的是素的还是荤的?’
小白道:‘什么是素的、荤的?’只见对面袁梦楠白了他一眼。连忙咳嗽道:‘没你事了,且去忙吧。’说着,从袖里掏出五文钱,打赏了他。堂倌接过钱,欢喜而去。
小白道:‘今日在城中歇一宿,明日便去黄草岭。罗逸自是死了,却也要去拜他一拜,只是不知道花铃那丫头哪去了?’
袁梦楠道:‘你如此好色,总会找到她的。’
小白道:‘这是哪里话,花铃一个女儿家家的在外,怎不叫人担心?’
梦楠道:‘那你问这里有美女没有作甚?’
小白道:‘花铃虽然没有你漂亮,却也是个小美女,若是不问怎么知道她在哪?’
梦楠摇摇头,很是不信。又听胡不二道:‘公子快看!’顺着他们两人目光往外看去,见一青衣男子正从街头走过,却是个妖怪。心道:‘这家伙从哪来的?’
三人忙起身,付了茶钱,走到街上,见男子已经走远,忙跟了上去。不多时,便见他一路进了州府衙门,外面的侍卫却没有阻拦。
小白道:‘倒要看他耍什么名堂!’
胡不二道:‘公子,小心打草惊蛇。’
小白点点头,说道:‘晚上再来。’说罢,三人隐匿而去。
晚上,夜凉如水,一月如钩。小白正趴在屋顶上,胡不二和梦楠则留在府外。揭开瓦片来,往里探看,见屋中有三个人,一人身着青衣,相貌平平,额上一颗米粒大的黑痣,坐在下首,正是白天所见之人;一人穿着常服,却貌似官员,怀中搂着个娇滴滴的娘子。
青衣人道:‘司马,我要的盐铁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白心道:原来这人便是司马段实。又听段实笑道:‘大致凑齐了,只需再去收点井盐。’一面摸着怀里的软香。
青衣人道:‘如此甚好。’
段实道:‘唐傲,这私贩盐铁乃是死罪,我可担了不小的干系,这价钱么嘛,还得再涨点。’
唐傲道:‘这是什么话,想坐地起价吗?’
段实道:‘谁知道你拿了盐铁去做什么,说不定是想谋反,我可是拿了身家的性命在和你做买卖。’
唐傲不语,只朝那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便在司马怀中撒娇来,说道:‘段郎,公子都把我送给你了,却还如此小气!’
段实笑道:‘娘子何必生气呢,我只想多要些银子,也好给你置办珠宝不是?’一面亲吻不停,上下抚摸。
小白早看出那女子是个妖精,真是柔若无骨,艳丽多姿。只看他得口干舌燥,心中骂道:段实这贼子恁地好色,真不是个东西!
唐傲道:‘若是这事办好了,我不妨再奉上一份贺仪,就当庆祝司马新婚。’
段实奇道:‘哦,是什么?’
唐傲道:‘黄金十两,美女两名。’
段实一听美女,眉开眼笑道:‘如此便多谢唐郎了,盐铁嘛,价钱照旧!’
唐傲道起身来,朝段实一躬身,飞快从女子头上摘下一支金钗,撒手朝小白甩去。小白忙避开,见金钗从瓦缝激射而出,‘呜’一声响。他忙起身来,跃过几个屋顶,往府外逃去。翻过院墙,刚落地,便见三名玄衣人和袁梦楠二人相对而立。
小白上前道:‘他们是何人?’
胡不二躬身道:‘公子,他们是洞庭水府的。’
小白惊道:‘待要怎地?’正说着,已觉唐傲站在身后。返身来,果见是唐傲,小白戒备道:‘你也是水府的人?’
唐傲背手道:‘哪来的鼠辈,敢在此地撒野?’
小白道:‘我们听说岳州司马得了不少好处,所以想来劫点财。既是水府的盘子,我们这便罢手。’
唐傲道:‘哪有这等便宜事?你们既然来了,就休想走!’
袁梦楠口快道:‘你算哪方神圣,有几多斤两,便想留人?’
小白心知她口无遮拦,见势不如人,不敢用强,便对唐傲道:‘要我们留下也可以,先露一手来瞧瞧,若是厉害,我们便束手就擒。’说罢,刷的打开折扇,看来玉树临风,倒也镇定自若。
唐傲看了他一眼,说道:‘也好,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水府的厉害!’说罢,对玄衣道:‘来呀,将他们拿下。’三人一听,一齐吐出雾气,连月光也遮蔽。
小白一见,忙化作铜头铁臂,朝唐傲扑去,刚一近身,却见他已躲进雾中。风中又有破空之音,暗道不好,返身要挡在袁梦楠身前,却见袁、胡二人身前已竖起木盾。‘啪啪’之声不绝,似有箭矢钉在木盾之上。他忙护在二人身后,说道:‘敌明我暗,得想法脱身!’
胡不二道:‘快捂住鼻子!’说着,拱起屁股。小白心知肚明,忙搂住袁梦楠,急急后纵,已无心恋战。不多时,胡不二也跑了过来,说道:‘公子,咱们快走吧,他们一时不会追来。’
三人于是一齐逃遁,逃过城墙,已是城东。又跑了一会儿,见一户庄园,红纸灯笼上写着一个‘方’字,门上又有喜字。墙根下,袁梦楠道:‘他们为何不敢追来?’
胡不二不语,小白却道:‘天机不可泄露。’
梦楠‘哼’一声道:‘很了不起吗?不说便不说。’
小白道:‘先找个地方应付一晚再说。’
胡不二道:‘公子,这方家有喜,不如去讨一晚睡了。’
小白疑惑道:‘如何去讨?’
胡不二道:‘看我的。’说着,便去打门。一管家提了灯笼开门问道:‘你们是何人,这么晚来此作甚?’
胡不二指着小白、梦楠道:‘这是我家公子、夫人,听说故人有喜,特来道贺。日夜兼尘至此,不知可曾错过时候?’
管家提了灯笼一照,见来人都器宇不凡,忙大开院门,作揖道:‘原来如此,小的失礼了,还请诸位到客堂一坐!’
小白等人随管家到客堂坐了,见屋内陈设质朴,自有淡然气象。又见中堂一幅水墨,绘有一僧一俗正在古松下、流水边弈棋,两人凝神静气。画边有一幅对联,写道:尘世如局,是因缘是法;禅心似水,无念了无空。看来此间主人家也是崇佛向道之人。
管家奉上清茶道:‘诸位请用茶!我乃此间管事,姓曾。不知诸位从何而来,姓甚名谁?’
胡不二道:‘我家公子姓李,乃衡州人氏。贵主人何在?’
曾管事道:‘我家主上在城中办喜,这庄园只留小的看管,多是田亩、果园。现在城门早已落锁,三位是进不得了,只能在此地委屈一晚。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小白拱手道:‘如此甚好,有劳曾管事了。’
管家自去收拾房间,袁梦楠道:‘此处可比客栈舒服多了,多亏了老胡善谈。’
胡不二低眉道:‘夫人过奖了。’
梦楠柳眉一竖道:‘怎么还叫夫人?’
胡不二‘嘘’一声道:‘夫人还请息怒,应付完今晚再说。’
小白见梦楠气鼓鼓的,两目圆瞪,便笑道:‘你这模样倒和我娘有点像。’
胡不二附和道:‘是,是。’
梦楠盯着小白道:‘那你还不叫娘!’
小白乐道:‘娘~子。’
梦楠白了他一眼道:‘也不知你娘怎会生出如此油滑的人,真是李家不幸。’
小白道:‘哪里不幸,若非有我,怎会找到你这媳妇?哈哈。’
梦楠咬牙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小白轻摇折扇道:‘我可是虎,不是犬。’
梦楠道:‘不肖,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事常有。’
小白道:‘今晚你就会知道我是犬还是虎。嘿嘿!’一脸淫笑。
梦楠反不怕,伸出手来虚空一抓,又在小白胯下瞄来瞄去。小白忙夹紧腿道:‘说笑而已,可别当真。’
晚上,小白和梦楠同处一间房,又将在州府见到的事说出来。梦楠道:‘那唐傲是水府的人,他要盐铁作甚?’
小白道:‘盐铁是军需,定然和水匪有关。有了盐铁就可攻城略地,那水府就能执朝廷之牛耳。’
梦楠看着他道:‘你怎地这样明白事理,肚里的花花肠子哪去了?’
小白得意道:‘莫以为你哥是吃素的。这天下之事,哪有我不明白的?’
梦楠道:‘牛皮!还是抓了唐傲来问个清楚。’
小白道:‘我们是来拜祭罗逸的,那唐傲少惹为妙。’
梦楠道:‘你怕了?’
小白挺胸道:‘哪里怕?只是不想多事。’
梦楠道:‘不多事怎显得你能耐呀?’
小白缩首道:‘我是君子,可不爱打架。’
梦楠道:‘我有个法子。你把那女妖抓来一问便知。’
小白探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梦楠摇头叹道:‘哎,君子就是如此模样,真是人心不古。’
次日一早,方家庄园便有人来拜访。小白耳朵聪敏,在廊下听见来人道:‘曾管事,那些盐铁已经备好了,今日便可发往武陵。’
曾管事道:‘好,在车船上插上官府的旗号,从大路走。一路上自有官差照应,你等不得多事。’
那人道:‘替衙门办事,小的自会小心谨慎,请管事放心。’
曾管事道:‘你且去柜上支两成银子,完事之后一次付清。’
那人喜道:‘多谢管事,我这便去了!’
曾管事道:‘去吧。’
等那人离开,小白变出一个精铁雕花葫芦在手中,这才走进客厅,见曾管事正在屋中,小白见礼道:‘管事。’
曾管事见他手中拿着个铁葫芦,疑惑道:‘李公子,您这是?’
小白道:‘多谢主事留我等过夜,特送个葫芦,不成敬意。’
曾管事接过葫芦一看,乃是精铁打造,雷纹饕餮,古意盎然。满怀喜爱,说道:‘这葫芦很好,多谢公子。’
小白摆手道:‘贵主上曾让我送些精铁来,一时赶得急,也就不曾带。’
曾管事道:‘哦,竟有此事,主上倒不曾提起?’
小白道:‘此等事情若尚未成定局,自然不便多说。也不知你家主人筹了多少盐铁?’
曾管事道:‘公子似乎所知甚祥。’
小白道:‘我与岳州官府有旧,自然知道此事。’
曾管事心道:他是想坐地起价,却推说不曾带货来。便道:‘公子既与官府有旧,何不自己接下这单生意?’
小白笑道:‘其中许多细节你家主上不知道,我也不便多说?’
曾管事暗道:难道这事有蹊跷?又道:‘公子能否透露一二?’
小白道:‘那官府是如何说的?’
曾管事犹豫道:‘这~’
小白见他踌躇,便道:‘司马段实已和我说了内幕。’
曾管事听他说出正主,便道:‘官府说那荆南节度使高赖心怀不轨,已有反意。朝廷要在武陵整军备武,以防不测,这才需要盐铁。但事涉国家机密,小民不敢声张。’
小白笑道:‘谎言,你家主人上当了。’
曾管事惊道:‘此话怎讲?’
小白道:‘我若把事情原委说来,或可救得你家主人性命。’
曾管事忙作揖道:‘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小白故作迟疑道:‘这事嘛~’
曾管事道:‘若情况属实,我定禀报主上以重谢公子。’
小白道:‘我的意思是千万不可说出我的名字。’
曾管事猛点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心中却道:先听了原委再说。
小白道:‘司马段实勾结妖魔,想必你也曾耳闻。他事实上是要将这些盐铁卖给洞庭水匪,以换取银钱和美女,现如今只怕已经得手了。’
曾管事失惊道:‘他乃岳州司马,若水匪作乱,他也难逃干系,为何还要如此做?’心道:将盐铁转至武陵,却是瞒天过海。
小白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段实岂能免俗?’
曾管事道:‘若事情败露,我家主人岂不危险?私贩盐铁可是死罪。’
小白道:‘我若是段实,就不会坐等事情败露。’又看了曾管事一眼。
曾管事果然机敏,说道:‘那段实难道想杀人灭口?我家公子可是新科解元,即将为朝廷命官。’
小白道:‘你家公子官再大,也大不过前刺史章瀚吧?’
曾管事冷汗直冒,心道:段实既然与妖魔、水匪勾结,大可借刀杀人。便道:‘多谢公子相告,我这便去禀报主上。’
小白道:‘千万别提我的名姓。’
曾管事作揖道:‘不敢有违。’
曾管家自去了。小白将此事告诉袁、胡二人,袁梦楠道:‘既如此,我们便等方家行事之后再去州府。’
小白道:‘我都等不及了,倒想看看那段实知道此事时的嘴脸。’
胡不二道:‘何不将消息广而告之?’
小白道:‘也是。’
袁梦楠道:‘那倒不必,方家公子迟早为官,朝廷必知此事,那时段实已坐实了私通水匪之罪,唐傲也就断了臂膀。’
小白道:‘有理。’又拿出折扇来扇了扇。
过得两日,方家已追回发出的盐铁,且将余者散尽。小白等人这才告辞,往城中而去,至于贺喜之事再不提起,反得了方家不少银钱。入到城中,三人皆扮作衙役,往府衙去探风,只见衙前多了两名侍卫,余者一切如常。小白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袁梦楠道:‘小心里边有埋伏,那夜之后,他们早有防备。’
胡不二也道:‘是呀,公子,这毕竟是州府,那唐傲也不好惹。’
小白道:‘那如何是好?’
胡不二道:‘您不如扮作送菜的混进去,我和袁姑娘则在衙外生事,引他们出来。’
梦楠摇头道:‘即便引得他们出来,唐傲也未必会动。’
小白道:‘一个唐傲我还没放在眼里。’
梦楠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要多加小心。’
小白点头称是,于是三人分头行动。小白转身变作一挑夫,挑了瓜菜往府衙后门去。来到后门,果见有衙役把守,便上前道:‘两位差大哥好。’
衙役见他挑菜来,便道:‘你做什么的?’
小白道:‘给厨房送菜的。’
衙役道:‘怎么才来啊,都快到晌午了?’
小白道:‘今日采的都是时鲜,绕了些远路,因此迟了。’
衙役又道:‘你怎的如此面生,谁让你来的?’
小白语塞,却听到街上大喊:‘不好了,衙前的侍卫被人杀了,凶犯还在与衙役打斗。’
衙役听了,对小白道:‘快把菜送进去!’忙又抽刀往前门跑去。
小白进到后院,不见兵丁,只有厨工和下人忙碌。忙将菜挑到厨房,又在暗处转身变作一俊俏丫鬟,端了菜往后屋去。
在廊檐下,听屋内一个声音道:‘这点小事交由捕头处理就是,何必来搅我清兴。出去,出去!’分明是段实的声音。
一衙差出来,惶恐的合上门,急急往前堂去了。小白来到房前,在窗上捅了个小孔,往内窥探。一看之下,真个不堪入目。那段实正和女妖在桌上缠绵,两人剥个精光,正做云雨之事。看得小白口水直流,却又恨恨不已。见四周无人,忙一推门,便觉门已被栓上,又使出暗劲,别断木栓,人跟着闪入屋内,反手将门合上。
段实正在卖力耕耘,忽见一丫鬟进来,那话儿差点缩进去。又见她手中端了菜,且貌美如花,胆气又盛。忙赤着身子来抓小白,嘴中一面道:‘来的好,陪郎君我玩玩!’
那女妖已看出情况不对,待要出声喝止。只见小白右手如刀早插入段实胸膛,一把捏住他那火热的心脏。段实则张口结舌,双目圆睁,竟死也不瞑目了。
小白抽出手来,段实仰面便倒,他舔舔手上的鲜血,咂咂嘴道:‘到底是贵人的血,油多了点。’左手兀自端着菜盘,转头又看向女妖。见她用手遮胸,惊恐的看着自己,口中哆嗦道:‘你,你要怎的?’
小白转身变回原样,走过去,将菜放在桌上。凑近女妖,一手摸着她光滑细腻的臂膀,说道:‘果然是美人。’忽的扯开她的手,一只白嫩的****跃然眼前。小白一手握住,一手抓住女妖的臀部,往面前一推,已美女在怀。正要一亲芳泽,忽见女妖犬牙陡长,张口向他颈脖咬来。躲闪已不及,小白忙双手用力,竟将她腰肢折弯。然而女妖利爪已在他背上扣出几道血痕,兀自往后下着腰张牙舞爪。小白气不过,将她扔了出去。
手中一空,背后却一阵风来,小白忙往前急纵,背上一痛,已着了道。变身铜头铁臂,反过身来,却见是唐露,手提拎着一把尺长弯刀,刀刃上沾着血渍。一脸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可怪不得我!’
小白大怒,正要扑过去,只觉腿上一软,跪倒在地。见刀上泛着蓝光,切齿道:‘你刀上有毒?’
唐傲轻蔑的笑道:‘剧毒!’
小白头一大,变回人形,觉着鼻中有东西流出,一摸全是血。一时口鼻中呼吸沉沉,又见那女妖已回到唐傲身边,脸上笑靥如花。乃怒道:‘混蛋,使这下作手段!’
唐傲摸着女妖光洁的腰肢道:‘你碰我的女人难道就不下作?’
小白喉头一紧,一口鲜血喷在地上。耳中嗡嗡,视线已变得模糊,只见唐傲蹲下身来道:‘你们是还真城的吧?’
小白不语,又听唐傲道:‘你若听我的,便让你活一命。’
小白朝他呸出一口血,说道:‘死则死矣,爷爷可不听你的!’
唐傲却不擦脸上血渍,笑道:‘你的同伴会来救你,他们也会死!’
小白怒目圆睁,咬牙道:‘我要杀了你!’
唐傲道:‘你要杀我,可得活着。只要你替我办一件事,我就给你解药。’
小白低声道:‘混账!’话未完,已栽倒在地,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