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大家可以自由参观了。有问题时大家再问我吧。”把大家基本带着走了半圈之后,执事就退到一边角落里,小心的看着大家自己参观剩下的部分,祥子有些像只老鼠,徐言不禁笑了,也随意地参观着周围。
好奇心褪去之后,只有少数几个喜欢画的同学还兴致盎然,大部分的同学也就没了参观的兴趣,慢悠悠的逛着,努力显出自己对艺术有众多理解和兴趣,但脚步早就疲乏了。“咦?这边的几幅不是名作,怎么也挂在这里?”那几个兴致还高的同学在角落的几幅画前面站定。“这个,我说过了,这里放的是校长喜欢的画,除了名家之作外,还有一些校长从朋友、偶然相识,在艺术方面有共同语言的知己、包括校长的学生所做的画。校长觉得喜欢,然后拿过来来挂在这里。这只是代表了校长的个人爱好而已。”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执事此刻脸部又紧绷了起来,而且声音都有些发抖,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多次看向了其中一幅画,他在紧张。然而徐言离得较远,并没有发觉到。就站在一旁的亚斯则是一直盯着执事,从执事进门开始,亚斯就觉得他不对劲。于是一直注意着,直到他看向了那幅画,亚斯基本可以确定,他的紧张,和那幅画脱不了干系。“这几幅画虽不是名作,但也都可以称得上是精品呢,校长果然是好眼光。”这几个学生有赞同道。这些话自然吸引了一些学生过来,罗越也凑了过来,停在几幅画前面看着。
看到这么多人都走了过去,徐言也朝那边张望着,原本也觉得没什么稀奇,只是人云亦云罢了,但匆匆一瞥中,亚斯吸引了自己的注意。他的行为实在有些奇怪。他走到了其中一幅画前面看着,眼神同时在时刻注意着正被同学们缠住的执事。趁大家把执事的视线挡住的时候,右手自然的伸进衣服口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然后快速拿着那个东西露出了一角,在一个微弱的闪光过后又放了回去,自然的把手拿了出来,整个动作非常流畅,甚至表情没有一丝不自然。他转身准备走开时,正好看到徐言打量的眼光,虽然有过一丝惊讶,但没有任何慌张,他给了徐言一个异常冷漠但是从容不迫的眼神,让徐言甚至有一种被看到的是自己的错觉。看来他是知道徐言看到了,但并不担心徐言会说出去。亚斯总有这样一种直觉,徐言这个人,并不会成为敌人。之后,他就朝着别的地方走开了。
他的那个举动……是手机!他在拍那幅画,徐言不由得一惊,真是大意了。刚刚发觉执事不对劲的时候,就应该一直注意他的。看来亚斯是发现什么了,才会要拍那幅画。而且他的表现也太自然了吧,实在是高手,要是自己,估计是做不到,表情绝对会僵的。看来冰山脸也是有好处的啊,什么时候都那么云淡风轻。虽然自己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但是他哪里来的那份自信啊,真是不爽。那副画有什么特别?徐言也好奇的看向那些画,不过并没有走过去,人多的地方徐言向来是不愿意去的,尤其是并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人的时候。
那里的几幅画里大部分画的都是纯山水,还有几幅带着人物的,但都是水墨画,另外有一副画就显得有些突出了。这是幅油画,是个人物全身画像,非常墙角左侧。不知道是不是视角的问题,与墙角右侧的画的距离有些过近了。刚刚亚斯拍的,就是这一幅画了。现在罗越也在这幅画前面站定了,还一脸困惑不解的样子,露出少有的专心的表情来。这家伙不是只对材料感兴趣么,怎么又这么一本正经的研究起画来了。这幅画,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从打扮和头上戴上的皇冠来看,这画的是一个国王,只是穿着富丽的国王身后却系着一件显得十分朴素的披风,看着有些格格不入。这披风虽不华丽,但别有一种感觉,让人看着格外舒服。一般人看到这画,应该都会注意到这披风,倒是国王的风头被抢了。而且,这国王的脸,看着有些熟悉啊。是在哪里见过……“画的到底是谁啊……”徐言喃喃出声。“这画描述的其实不是现实中的国王,而是一个童话故事里的。但是他形象是按照上一任国王,也就是现任女王的丈夫来画的,所以看着非常熟悉,对吧?”看到徐言正看得入迷,有人过来解释道。怪不得有些熟悉,之前在女王的会客室里曾经见过前任国王的肖像。不过当时并不知道原来他是前任国王,还是女王的丈夫。自己之前对这些都没什么了解。离开这里的时候太小了,没什么印象。现在所了解到的事还是自己三年以来慢慢听到的。徐言看了看一旁向自己解释的人,原来是每天给自己送餐的丹迪。“徐言阁下,我被安排去负责准备糕点和行李遣送了,以后就给您送不了餐了,这位是齐轩,以后就负责您那一层楼的送餐了,今天趁大家都在这里参观,执事先生叫我来说明一下。”丹迪微笑着指着旁边另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介绍道,说完便礼貌的告退,又去向其他住在三楼的同学说明了。走到之前大家聚集的角落时,大家还未完全散开,人还是比较多的,丹迪便在那里站定,向大家解释了起来。还在那里研究画的罗越听到周围有人在说话,非常不耐烦,他重重地推了此时正站在他身后的齐轩一把,“滚开!”。齐轩被他推得向墙角的一幅画倒了过去,看样子会撞上看起来结实并且尖锐的画框角。如果撞上去,估计会头破血流了。他的脸色已经吓白了,闭上眼等待着即将来临的重击。
“小心!”看到马上就要撞上画框角的齐轩,丹迪忙又把他推开挡了过去,然后自己的背重重地撞到了墙角。又被猛然推回来的齐轩瘫软在了地上。人群慌忙地散开,丹迪的脸已经痛的有些扭曲了,大颗大颗的汗从他的额头上留了下来,看来他在极力忍耐。“没事吧?”离得比较近的执事忙蹲下来问道。丹迪努力挤出一丝笑,“还好”。“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齐轩显然也吓得不轻,一个劲向丹迪道歉。徐言不禁非常火大,看着那个罪魁祸首罗越没有什么表示,正准备发火,却发现他整个人就像被那幅画吸住了一样,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甚至伸出手,摸上了那幅画。然后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甚至异常兴奋的样子。“罗越阁下!画,画!您……麻烦您不要摸那幅画好吗?”执事正站起身准备叫人过来看看丹迪的状况,就看到了罗越摸上了那幅画,又慌忙阻止着。“不就是摸一下么,有什么大不了。”罗越又恢复了那个高傲的样子,挑着眉和执事说道。“我之前说明注意事项的时候就特意说过,这些画是不能碰的……”执事还在嘘嘘叨叨,罗越已经不耐烦了。“喂,丹迪,你没事吧?”“没事,罗越少爷。”没事就好,别又说什么要个说法,你说是不是?”罗越讽刺地看着丹迪,丹迪一言不发地坐着,并没有反驳什么。
“喂,罗越‘阁下’!你这什么语气!你先推的人家好吗?先向齐轩和丹迪道歉。”徐言冲他说道。“是他们先吵到我的好吧?谁让他们打扰到我的。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就先放你一马。”罗越嘴角翘起,没有和徐言起冲突。奇怪啊,这不像罗越的风格啊,居然没大打出手就罢休了?是因为那幅画?不过现在的关键才不是他,徐言此时不是一般的生气,脸都已经开始泛红了。“喂,执事先生,是有人受伤了好吗,你要守着那幅画担心多久啊,先关心一下伤者好不好!”真是,一个一个的,为了这幅画都乱了套了,就算是什么宝贝也不用这么上心吧。徐言原本对它的一些好奇都被厌烦代替了,别人爱怎么关心怎么关心吧,自己是无所谓了。没有谁比徐言更了解,人的安全有多么重要……“哦,对,麻烦过来几个仆人,把齐轩和丹迪送去医疗室。”执事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愧疚地开始安排救护。上午安排的参观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