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我一如既往地在柔软的床上醒来,虽然是醒了还不想从床上爬起来,那晚撞见野兽的情景再次从我的脑袋里重演一片,虽然他长得很丑陋,但奇怪的是我竟然并不怕他。
不怕野兽的原因…首先我和其他人一样有着自己的审美观,不能否认,当看见一些长相丑陋的人一霎心里会不由自主生起厌恶之感,但平静下来发觉他们的内心其实并不丑陋,就为自己戴有色眼镜去看人使他们受到伤害感到后悔,然后会因为自责忍不住对那些人好。
昨晚,看见野兽因为我惊恐的表情伤心地转身离开,我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抽打了一下,就忍不住叫他“等一下”。
所以,总结一下,我不怕他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无意伤害了他感到自责?
突然,门响起了敲门声,“王小姐,你醒了吗?”
我认得这是翠儿的声音,应声道,“嗯!”
“请问我能进来吗?”
“哦。进来吧!”
接着翠儿开门进来了,她手上端着一个银盆,盆上装着干净的水,那是给我擦脸用的。她将盆子放在木架上,又在盆子旁边的桌子上放下毛巾和刷牙用具,并将其整齐摆放好。
翠儿将东西放好后对我说,“红儿已经为王小姐准备好早餐了。”
我慵懒地抬起上半身,随意撩拨一下凌乱的头发,慵懒地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出来吃。”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很长了,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该剪发了?”
在我打量着自己的头发考虑着要不要剪发时并没发现翠儿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欲言又止,只能无奈离开了房间。
门“砰”地一声关上,我才回过神来发现翠儿从我的房间离开了。
我并没有发现翠儿变得有些奇怪,因为是我觉得有人服侍我让我不太舒服而让她不用服侍我的,她放下东西就离开房间好像并没什么奇怪,但她平常都会跟我说一声才离开的,可是刚刚她离开的时候好像没有先吱一声,只有这点比平常怪了一点。
我梳洗好了,换了套好看的衣服,开门,外面很安静,似楼阁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么多天,刘管家和翠儿、红儿都表现一如往常,似乎他们还都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住在三楼的野兽的事吧!
在一楼的饭厅内的一张长桌上放着一人丰盛的早餐,红儿站在长桌旁边侍候着。
我看着光彩溢目的早餐垂涎三尺,在桌子前的凳子上坐下,用鼻子闻了一下早餐的气味,哇!好香!转头对红儿微笑,“谢谢。”
红儿平淡地点点头。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颗金色丸子放入嘴里嚼了嚼,刚咬了一口就有香美的汁喷在嘴里,我不禁双手捂着嘴,感叹道,“好吃!”又转头对红儿说,“你煮的东西很好吃。”
红儿又是平淡地道了声,“谢谢。”
翠儿是妹妹,她虽然和姐姐红儿一样内敛,但翠儿比红儿还好,表情丰富一些,害羞时跟普通小女生没什么两样,但红儿的表情就严肃了一点,她通常的表情都比较冷淡。
我咬了一口饺子,饺子里面的汁也很鲜美,又转头望向红儿,再次尝试诱惑她和我一起吃早餐,“红儿,你吃了早餐吗?”
红儿似乎想到我又要让她和我一起吃早餐,便不像上次回答“还没吃。”而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舔了舔干燥的唇,“不管你吃了没吃,也过来一起吃吧!你煮了这么多,我怕吃不完。”
红儿淡淡地道,“不用。我做的早餐的分量是和你的食量匹配的,如果你真的不能吃完,我能将你吃剩的食物做成喂养外面树林的动物的食物,所以请你不用担心浪费的问题。”
“……”红儿竟然拒绝得我如此决绝,我有些伤心。
最后,我把每个碟子上的食物都吃干净了,吃得香饱的,没有吃撑肚子也没有觉得肚子哪部分空虚了,红儿准备的分量果然刚刚好,红儿比翠儿的优势是她做事很细心。
红儿在我帮我收拾餐具时,翠儿突然匆忙跑来,在红儿耳边说,“有葡萄糖吗?”
红儿一听,急忙将餐具收拾好并一边拿着餐具一边跑到厨房去捣鼓些什么。
我奇怪地呢喃道,“葡萄糖?翠儿要这个干什么?”
红儿很快将“葡萄糖”弄好了给翠儿,翠儿拿着装着葡萄糖的碗急忙地走上楼梯,听着楼梯上的脚步声好像翠儿要去的是三楼。
翠儿和红儿都这么形色匆忙,我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难道三楼的野兽出什么事了!
到了夜晚,夜深人静,我很久都不能入睡,想起翠儿这么匆忙地拿着一碗“葡萄糖”跑上三楼的情景,很担心野兽出了什么事。自从那晚见到他后就再没见到他了,他好像从不下来一楼的。
我在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安静的黑夜,昆虫奏响和谐的乐曲,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似那晚呼唤我去三楼的感觉,顿了顿,我将被子揭开,穿上鞋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又蹑手蹑脚地走上三楼,来到上次来过的房间,小心地敲了敲门,小声道,“野兽,你睡了吗?”
“……”房间内没有人回应,我想野兽应该是睡着了,便想转身离开。
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呜咽的声音,我感到奇怪,继续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回应,我将耳朵贴在木门上,仔细一听真听到房间内传来呜咽声,“野兽你还好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
我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进去看看,刚走进去便愣住了,上次来这里时里面的东西还摆放整齐,但现在里面一片混乱,像刚打过战争一样,而且有一个庞大的东西躺在地上缩着身体不停抖瑟,细看一下,原来那个东西竟然是野兽。
我急忙跑过去看了看他,“野兽,你还好吗?”
他满脸都是汗,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发出呜咽声,伸手去摸了摸他被毛发覆盖的头,发现他的脸好烫,难道是发烧了!野兽发烧跟人发烧有什么不同?我既害怕又慌乱,理清一丝思绪后,我伸手将他扶起来,但他好重啊,我根本扶不动他,“野兽,你快醒醒!我扶不动你啊!请你快醒醒!”
野兽睁开一丝眼缝,迷茫地看清我的样子,声音沙哑地道,“怎么又是你啊!”
“嗯。又是我。你清醒一些了吗?”
野兽身体一晃一晃地挣扎着站了起来,伸手将我推开,“你走。不用管我。”
即使他生病了,他的力道还很大,我被推了向后走了几步。
我也讨厌热脸贴冷屁股,但看见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像马上就要“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我咬咬牙抓着他的手,用尽吃奶的劲去支撑他的身体,“听话!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砰”地一声,野兽倒在了床上,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又将他的身体摆好,帮他盖上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现他的脸还很烫,我不是兽医,不知道野兽发烧的时候该怎么治疗,只能把他当做人类看,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准备一盆冷水,将干毛巾湿了冷水后扭干后擦擦他的脸帮助他发烫的脑袋降温。
“好冷啊!谁让你这么做的?”野兽迷迷糊糊地道。
我一边帮他擦脸一边说,“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帮你退烧,可是也得要试一试不是吗?其实啊,我是从电视上学到这么做的。以前我妹妹发烧时我也不知道该怎办,但是用这个方法帮她身体降温,后来还真的有些效果。”说着,我得意地笑了笑。
野兽哼了声,“没看到电视上写故事纯属虚构吗!电视上有很多误导观众的成分的。”
“那你有什么办法?”
野兽拽了拽被子用被子将他的全身裹得很严实,“我以前发烧时习惯以热攻热,等全身出汗了后,烧就会退了。”
我突然有些伤感地伸手擦了擦眼睛。
野兽以为我哭了,“你突然哭什么?”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让我觉得你很孤独。”
突然,野兽不停发抖,呢喃着,“好冷。好冷。”
“你怎么啦?”我紧张道。
“我好像发冷了。”
“我立刻帮你去找更多被子给你盖上。”
野兽伸手发抖地指指了指一个歪斜的柜子,“在那个柜子里有被子。”
“好。我去拿。”我走去,先用尽力气将柜子的身体扶正,又打开柜子翻找一下,找了几张被子拿给野兽盖上,并帮他把被子掖好。
他先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突然,他又身体不停抖瑟,说,“还不行。我还很冷啊!”
在这个时候……
如果再给他盖上被子,我担心被子会将他压死。
我低声问,“欸,野兽,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废话!我当然是公的!”
“嗯…”我在心里想,虽然他是公的,但他是野兽,不能把他当男人看,而且野兽应该对人类女孩不敢兴趣吧,狮子兽与其他数码宝贝不同,他很高傲,从来不需要搭档,向来都独来独往,这样高傲的男人应该是很安全的吧。
我在野兽的旁边躺下,伸手搂着他,让自己的身体的温度传给他,低声问,“这样好一点没?”
“……”
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声变平稳了,身体也不再发抖,最终安稳地熟睡过去。我松了口气,不知不觉感到乏了,然后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