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之中越来越多的身影飘荡而出,他们清一色白衣罩体,长发覆面,仅从外形,身份难辨。再观他们下身,下摆处空空洞洞,竟是什么都不存在,他们的身体离地数寸有余,行动之间,似不受重般,四处漂移。这外形特征竟是像极了传说之中的“鬼”。
“未索!你勾结食人者,图害我等性命,现在就给我纳命来!”无数索命的声音直接透射入未索心灵深处,哪怕他掩住双耳都无济于事,更要命的是,这些鬼物,外形相似,言语相似,就连那索命的音调也是如出一辙,似是出于一人之口。
可偏偏这些话语在深入心灵之际,化作了无数情感丰富的声音,这些声音每一个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逝去的生命,这些的生命的主人,未索甚至可以将他们的姓名倒背如流,曾经,他们之间熟稔无比,关系或为亲友,或为师徒或为乡亲,乃至夫妻。可现在,除了他,其他人都化作了亡魂,而这些亡魂,今日却来索命,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未索!
未索的耳畔乃至心灵都开始不断回荡着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声音,这些声音或是在低语、或是在呻吟,又或是在咆哮,他们不断地呼唤着未索的姓名,不断地呼喊着让他随他们而去。未索的心在颤抖,他的身体被寒意弥漫地僵硬,他的心每在一人开口时,都会条件反射出对方的姓名,乃至死因,未索陷入大恐怖之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因他而死!
恐惧到极致之后,未索变得凶恶、变得狠厉,甚至尝试攻击这些鬼物,可随着青莲再度钻入他的怀中,他又立即泄了气似的焉了,更令他惊惧的是,青莲的白骨爪向他胸膛探了过去,目标竟是他的心脏!
未索立即抬手阻挡,可对方的手掌却像是穿透空气似的穿透了他的手臂。“她果然不能伤我。”看着毫发未损的手臂,未索大喜过望。但他很快瞪大了双眼,一股剧痛传遍全身,此时,怀中的白骨青莲再次不见,而就在不远处,白骨青莲一只骨掌抓摄着一颗血红色的人体器官在不断把玩着。
“噗通……噗通……”这颗器官居然还在神奇地发出跳动之声,未索情不自禁地低下了脑袋,就见胸膛破开了一个脑袋大小的大洞,里面除了心脏位置空洞洞外,其它脏器清晰可见。
“我……我的心……脏!”大口大口的血沫从未索口中涌出,他伸出食指,竭力指向青莲,眼中怨毒一览无遗。
“哈哈哈哈……”白骨青莲笑得瘆人无比,她抬手就将心脏端至眼前,然后猛然大张开口,就见无数骨齿化作无数尖长细锐的獠牙,这些獠牙交错搅动,带动出尖锐的破风之音,就好似一个大功率的搅拌机在搅动一般。随即,就见骨掌轻轻一弹,心脏顿时精准无比的落入白骨口中,被骨牙轻轻一个搅动,瞬间化作血色肉糜,白骨青莲一个吞咽,这些肉糜顿时消失不见,也不知去了哪里。
“呃……啊……”死死吊住一口气的未索,看见到这一幕后彻底绝望,他喉咙之中低沉的发出几声呜咽之声后,便缓缓仰倒而下。
“轰”
尸身落地,扬起一片尘灰。片刻之后,才终于尘归尘、土归土。未索死了,但他的双眼瞪若铜铃,竟是死不瞑目。
“呜呜呜呜……”狂风突起,阴风怒号,瞬间整片云雾涌动,覆盖一切,隐约中,只看见那白骨青莲又化作了人身,两行血泪顺着眼睑流淌,这血泪,艳而不妖,它象征了大仇得报!转眼再看,峡谷彻底朦胧,什么也看不见了……
……
话说达步宏无意中发现未索露出的马脚,就要施展手段逼迫他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可怎料,就在关键时刻,这未索竟然一反常态,扮起了痴傻,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惊恐的大叫,口中更是咋嘀嘀咕咕,就好似在与人快速地交谈一般。
“老东西!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过一劫,这是在嘲弄我的智商了?”达步宏见状是冷冷一笑,对未索扮傻弄痴的手段极为不屑,对方的冥顽不灵更是让他失去耐心,他连刀带鞘一把抓住撒刀,然后抽打向未索,打算当初就将他镇压。
“砰”的一声。
一颗石子激射到了即将抽打在未索身上的刀鞘上,达步宏五指一麻,手中的刀鞘差点就被他丢脸地撒手脱飞出去。遭到暗算,达步宏心中一禀,立即四处观望,察看潜在威胁。
“如果我刚才要下杀手,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达步宏观望之际,玄曜下坡来到达步宏身边道:“这个人暂且由得他,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听到玄曜的声音,达步宏这才放下了心,对于寨首的手段,他也大致猜晓一二,对于刚才险些丢丑也不以为意,他也清楚,以玄曜的实力,业已手下留情。
对于玄曜的命令他更是不折不扣的完成,他心中了然,寨首此举必有深意。于是立即吩咐左右府卫散开,对未索隐隐形成包围之势。
而这未索果然有诡异,在一番折腾之后,居然直挺挺地摔倒在地,然后,居然不再动弹,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达步宏发现对方竟然还是一动不动,这才察觉隐隐不对,当即上前察看,结果却发现对方一脸惊恐之状,瞳孔放大,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大人恕罪,属下该死,那个人……竟然在属下的眼皮底下……死了!”在发现未索生命特征消失后,达步宏立即愧赧地向玄曜禀报。
“也罢。”玄曜高深莫测地道:“这或许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情不自禁,达步宏斗胆问道:“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曜若有所思地看了达步宏一眼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人的遭遇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似成相识?”达步宏皱眉苦苦思索起来,少倾,他脸色大变,背后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