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怪人的出现,可谓是让玄衣公子一行的处境雪上加霜。这一幕即便是林源看得都暗暗皱眉。他本能的感觉的玄衣公子身上藏有很大秘密,自然不希望他出意外,断了线索。虽然他搞不懂白衣怪人为什么不立刻动手,但他感觉地到对方心里在酝酿着什么。可惜的是他并不能够洞悉。
事实上,白袍怪人激动了片刻后就迅速恢复了冷静,显然也发现玄衣公子一行人的实力不俗,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因此心里有了很深的忌惮。他明白,想真正要拿下、尤其是生擒那位公子,只怕不是易事。所以一直都在暗中寻找破绽,希望在弓箭手的配合下一击得手。而且事到眼前他无论如何都要赌一赌。
“如果他真要负隅顽抗,就将尸体带到我面前吧。”回想起主公的话,白袍怪人心里就更加没有顾忌了:“人死了虽然功劳小点,但总比被那几位分掉要强。”他也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当即狠狠挥下手:“放箭。”顿时,箭雨铺天盖地而去。
“哼!混账!”面对箭雨,玄衣公子一声冷哼,扯下披风,脚下发力,飞跃出长廊后在半空旋转,用披肩将四周舞的密不透风。
“啊…啊…啊……”对面队伍中不时传来惊叫,却是华衣公子施展借力打力的法门,反弹了对方不少箭支。华衣公子拦下了大部分箭雨,为身后属下赢得了喘息机会,女卫们抬弩就对弓箭手进行反击,死士们则一边挥剑格挡,一边有样学样,瞅准机会就抓住射来的箭矢,抬手反射向对方的弓箭手。三方合力,一时间竟硬是没让对方来得及射出第二波箭雨。
看到这里,林源才轻舒一口气,虽然对方人多,但玄衣公子他们也不是好相与角色,突围不是不可能。
“少爷快走,对方人越来越多,此地绝对不能够久留。”就在玄衣公子几个飞掠、落于地面后,准备继续上前厮杀时,原先一直亦步亦趋、丝毫不起眼的老者不知怎么来到他的身边,拉住他道:“这里就交给我来断后吧,你们找机会突围出去。”说完不顾玄衣公子反对,就向白袍怪人冲去。
“黎叔……”玄衣公子刚欲拦下老人,却被赶来的华舞霓拉住:“快走吧,公子,再不走来不及了,黎叔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千万不要浪费了他为我们苦心营造的机会啊。”
玄衣公子沉默了,没有再出声反对,他明白华舞霓说得很对,只有他们走了,黎叔才能放心突围,他的武功不在白袍怪人之下,突围应该不是问题。“我们走!”玄衣公子咬牙下令,任由华舞霓拉着自己,一步三回头地向前奔去。从小到大,黎叔都始终或明或暗、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他。现在乍一离开,他的心竟然毫无预兆地产生一种不安,仿佛是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
“噗……”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很快又化为漫天血雾,将夜色渲染的猩猩点点。玄衣公子刚转回看向黎叔的目光、还未来得及回头,但眼神中溢满的不可思议,毫不掩饰地表露了他内心此刻的震惊以及难以置信。
“公子……公子……公子……”时间似乎在玄衣公子吐血的那一瞬间凝滞了,直到玄衣公子真正转过头来,后边一群同样不敢置信的属下才回过神来,纷纷疾呼间快步上前,扶住他们摇摇欲坠的主人。
“杀!杀!杀!”但令死士们猝防不及的是,身边的女卫们竟然一个个暴起,拔剑就向他们刺来。瞬间,原本还并肩作战的队友,此刻竟然刀剑相向,厮杀在一起,显得分外疯狂。
“多久了。”玄衣公子很快恢复了平静,一边拭去了嘴角的血迹,一边用剑支撑起身体淡淡地发问。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不需要,如果不是他贴心穿了冰晶玉蝉锦及内力主动护体,就凭刚才凝聚全身内力偷袭的那一掌,现在只怕早就躺在地上和死人无异了。这是必杀的一掌,也是不带丝毫感情的一掌。玄衣公子不是傻子,相反很聪慧,电光火石间就想通一切。但是!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背叛了他!
“呵呵……”看着面无表情的玄衣公子,华舞霓掩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刚才只不过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我的主人,至始至终都不是你。”华舞霓笑着笑着居然流出了眼泪。“唔,原来如此。”玄衣公子依旧是面无表情。“知道我为什么流泪吗?”华舞霓终于没有再笑,只是任由泪水流淌道:“因为,你先前的那一番话,真的将我感动了呢,但是呢……”她将声音拖得很长,然后深深地看了玄衣公子一眼道:“这并不是你可以不死的理由。“
“看到了吗?今天晚上,这里数千人,会有多少人因你而死?知道吗,只要你死了,这些人或许就能活下来,现在你觉得你还不该死吗?所以……”华舞霓目光一凝道:“你去死吧!”话音未落,剑已朝华衣公子疾刺而去。
“贱婢!敢尔!”就在这万分危急之刻,只听一声大喝,宛如惊雷般炸响。话说黎叔先前与白袍怪人激斗于一处,但也时时刻刻注意公子离去方向动静,生怕再次遭人拦截。但哪知交手还不过三十回合,就听见熟悉的厮杀声,他生怕有变,不敢恋战,只能边战边往公子方向靠拢,谁想,刚刚赶到声源地,就让他看到了眦目欲裂的一幕。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华衣公子被打散了内劲,一时半会无力阻挡华舞霓疾刺而来的一剑时。黎叔却转身,硬是生生承受了白袍怪人猛烈的一拳,飞跃直插公子身前,发出掌劲欲荡开那凌厉的一剑。
但显然,黎叔低估了这一剑的威力,或者说华舞霓隐藏的够深,一直以来都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再加上有心算无备,所以黎叔挥出的这一掌只是稍稍荡偏了剑锋,剑尖依旧长驱直入,直至刺入了他的肩胛骨才止住去势。
“哼……”黎叔一声闷哼,后退了三步,显然受伤不轻,虽然也藉此卸掉了不少力道,但一股阴柔的内力却顺着剑尖侵入体内,顺着奇经八脉四处流窜,造成破坏。但此刻前狼后虎,黎叔根本来不及调动内力进行对抗。“叱!”他索性不再压制伤势,一口血箭向前喷出,迫地华舞霓不得不翻身躲避。
“哈哈,老鬼,我早就知道主人在你们身边埋伏了一颗棋子,只是一直都未能够揣测,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今儿这次,我看你们往哪跑。”黎叔和华舞霓的交手看似缓慢,其实仅仅只是一刹那,听到背后的白袍怪人的声音,黎叔双眼一寒,两指运力夹断了插在左肩的剑身,转手将剑尖朝身后反射过去。
“哎呀……”虽然白袍怪人靠近时也防止对方反扑,但由于靠得太近,一时间躲避地手忙脚乱,很是狼狈。暂时逼退两人后,黎叔拦腰提起已经伤重昏迷的公子,夹在腰间向远处疾驰而去。
“你们逃不了的。”白袍怪人和华舞霓见状纷纷惊喝、娇斥,他们自然清楚一旦让两人逃脱,他们非但无功还将有大罪过。
“黎供奉,带着公子快逃。”当白袍怪人和华舞霓提起身法就要追去时。残存的几名黑衣死士不顾一切地冲向两人。黎叔没有回头,面对重重甲士的拦截也只是躲避、施展飞腾跳跃之术,幸好中途再也没遇到高手阻击,终于,在无数个起落间,脱离了府邸得包围圈。
面对苍茫夜色,追兵们继续追击了一阵未果后,也只好悻悻而归。
看着两人愈去愈远、直到再也找不到一点踪迹,林源停下脚步,不甘心的收回了目光,弄了半天,他连自己在哪这种最基本的都没有搞清楚,心里不由一阵窝火。更令他郁闷的是,随着他一番细致的观察和了解,新的问题也在不断衍生。其实,来到这里后,他虽然没有能够与人沟通,但却细细打量过一波又一波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他早就注意到,这里人的服饰装扮和自己很相似,尽管自己的衣服磨损的厉害,但并不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为什么我的穿着打扮和这些人风格相近?”、“我和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为什么我对这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我来过这里?”、“还有,那个带着面具的玄衣公子看起来是个重要的核心人物,那么他是谁?又有怎样的身份?”……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断在林源脑海里旋转,并开始和原有的问题不断纠缠,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
渐渐地,林源心中的迷惑、疑问越积越多,心灵的迷雾也越来越深。他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想要走出去,却越陷越深,发现的路越多,未来就越扑朔迷离。
“那个华舞霓一定知道些什么,找到她没准也能知道一些秘密。”林源心念急转下就要折回去,寻找那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神秘的华舞霓时,但突然间天旋地转,他再次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