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亚瑟的将军府显得安静了许多,不想以往的那般众多仆人来往走动,反而是出了几个零丁守卫之外,整个将军府空无一人,而且那以往几乎整夜昼明的灯盏也完全的熄灭了。
全府上下只有位于一角的一处房间有着细微的光亮,正是亚瑟将军的书房。
此时屋内一个黑影正端坐在桌后的木椅之上,身体后倾,眼睛闭目,一动不动的宛如死去了一般,不过在那四周隐隐产生的能量波纹,说明着此人乃一等一的高手。只是他好像睡着了一样,那眉头又时而紧皱几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而另一侧,亚伦也完全的准备好了,小心的将匕首藏入怀中,感受着胸前的坚硬,亚伦不由得有些惊异,没想到这从出生到现在伴随自己的这个匕首,居然会有如此的威力。看那洛飞的龙殇剑,和众人的反应,那把剑恐怕不简单。而正是这一把小匕首,居然不费什么力气就把那所谓的家传宝物给削断了,这当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看来自己的这把匕首也算是件宝物了。
嘴中带着一抹微笑,亚伦拍了拍胸口那匕首的位置,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大踏步的往着亚瑟的书房而去。今天就要破开这石脉之体了,从今往后,自己也算是一名脉修修士了,这是他最为高兴的事情。
带着激动,亚伦来到了书房,而也在亚伦轻轻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屋内椅子上的亚瑟眼睛猛地一下睁了开来,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明亮了许多。
两人并没有说什么,亚瑟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便走向了书房的一处。在那不知动了什么东西,墙壁一侧突然轰轰的想了起来,而一个幽黑的洞口也出现在了亚伦的面前。
“跟我来。”
一声话语,亚瑟朝着还在呆滞中的亚伦招呼了一声,然后直接从那漆黑的洞口走了下去。
“啊,哦,好的。”
一个惊醒,亚伦应了一声,看着那逐渐消失在漆黑洞穴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
刚刚来到洞口,就感受到一股凉意袭来,冷风拂面,在身体之上带起一层层细密的疙瘩。亚伦身体微微一紧,略微有些诧异。待看向这洞内之时,只见刚刚看似漆黑的洞穴,这时竟然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而这光亮正是来自这墙壁四周的石岩,幽绿的石岩似乎镜面一般反射着亚伦那惊讶的脸蛋,在几番折射下,显得有些诡异。
“这是暗冥寒岩,是我专门为你觉醒形脉而托人弄来的。”似乎感受到亚伦的惊讶和疑惑,前方的亚瑟幽幽的自语了一声。
“暗冥寒岩!这不是教廷严禁之物吗,亚瑟大人,这样做,不会有事吧。”亚伦一阵惊呼,眼睛睁的老大,看向前方的背影,满是不可思议。
“这算的了什么,再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叹了口气,亚瑟说了一句亚伦并不太明白的话语。
没有说什么,亚伦突然感觉到这个老人他心中似乎隐藏了许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这不准他喊爷爷的可怜老人正默默在为他做的东西,眼睛微微浮动,亚伦用着几乎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语细声自语的说了句“爷爷。”
前方的身体似乎略有感应,身体竟微微一滞,颤抖了一下,接着依旧往前走去,只是那背影显得柔和了许多,不过也越加显得苍老和佝偻。
这条路并不长,只在没一会,两人便来到了一个四周环石的房间,四面包括上下,皆是由暗冥寒岩构成,粘贴的显得有些粗糙,显然是急急忙忙最近才弄得。而这时,亚伦也终于明白刚刚亚瑟所说的那句“这算的了什么”的真正含义。
在看向石室中间的巨大法阵,亚伦一声惊呼,脸色也一下子苍白起来。这石室中央居然摆放着六个人头,呈六角排列,完全由暗冥寒岩砌成的血槽组成了一个六角图案,交相连接,而图案中间更是有着一个四方血池,上方悬浮着一颗幽暗的珠子,似乎有着慑人心魄的力量和邪气。
更为恐怖的是,那小小的珠子里面不断的有着无数的冤魂和鬼气,惨叫嘶吼不绝于耳震慑灵魂,使人多看几眼就有些晕眩。
仅仅感受着这邪恶的气息,亚伦就感觉有些呼吸紧促,神智有些模糊不清,挣扎间,脸上露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看着亚伦的眼睛在盯着这幽暗邪珠看的时候已经有着开始变红的迹象,亚伦的后背突然贴上了一个厚实的手掌,一股力量灌体而入,直入脑域,带了一阵清凉。而亚伦也在这时一个惊醒,转而惊骇的看了一眼背后亚瑟,惊声说道:“这是什么,好邪恶的东西。”
“幽魂珠,乃十万灵魂聚集的结晶,是我托人前几天前往源天尾战场遗址收集起来的,此物一成,三天的雷劫将天尾战场炸的面目全非,这件事直接震动了教廷,不过他们暂时还查不到我的头上。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眼中镀上了一层青芒望向血池上方旋转的魂珠,亚瑟嗤笑了一声。不过那看是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的却是难明的苦涩。
“难道觉醒石脉,真的需要这些邪恶的东西吗。”亚伦心中略微有些明悟,他知道一向正气的亚瑟会暗自准备着这些邪恶的东西,都是为了自己。心中不由有些感动。
“好了,这些你都别问了,今天就给你破掉这该死的石脉,你要有心里准备,破掉石脉你以后可能会躲掉教廷的追捕,但是也走上了一条圣教廷难容的邪恶之路。”亚瑟面色严肃,几乎带着冷意对亚伦道。
眼睛死死的看着面前那熟悉的苍老面孔,亚伦在一瞬间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在对视一眼之后,就低下了头,身体有些颤抖,双拳紧紧地捏了起来,与教廷作对,这几乎是他不敢想象的事情。心中一直存有的信仰,在这个时候被残忍的推向了对立面,而且还是他一直仰视的存在,这样的压迫性使得他心中几乎奔溃。
不过命运似乎就是如此的不公,为了能活出一条路,似乎也只有这样了,只是这样的路太过艰辛和太过坎坷了一些。
石室之中陷入了沉寂,只有那六角的人头还在嘀嘀哒哒地往着血槽中灌入鲜血,急剧节奏的声响使得亚伦的脸色有些涨红。终于在挣扎了数久,半晌之后,亚伦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亚瑟,神情坚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