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易,大名儿叫易天,从小生长在这片被称为北京的古都的土地上。到现在已经是二十四个年头了,大学毕业后,我开了个古董店,过着不算穷也不富的生活。日子就像喝剩下的大碗茶,淡的哪怕一点味儿都没有。唯一能打破这平淡生活的就是有人找我进行预测,这不,来人了。
“天儿,忙啥呢?”进来一个穿蓝色警察制服的胖子,他姓王,外号叫胖王,是我们胡同自小玩到大的发小儿,因为都认识,说话也就没什么客气了。
“刚开张,都没生意,你小子可好啊,拿着铁工资,给我介绍介绍你们的局长、队长那些有钱的主,卖出东西咱俩五五?”我带着调侃的语气说着,喝了一口紫砂壶里泡出的绿茶。
“今儿不跟你闹,”胖王说着抹了抹额头的汗,现在正是六月份,天气正热,他已经是一脑袋汗了,“这会又得让你出马了,是个大活儿,领导都惊动了,”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局长说请你!”他把请字说得非常重。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压抑的目光,逐渐感觉到了事件严重性,“什么事儿能让那个老顽固请我呢?”我并不着急,又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问。
“这次是个大贪官,”胖王站累了,他拉了把椅子坐下,“你猜猜多大,副省级!可马虎不得,据说跑到咱们这片了,就这一上午,他都挨了上面三个电话的骂了。”
我笑着看着他,暗暗的伸出左手,把小拇指背到无名指后面,大拇指迅速的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根手指构成的九宫格上推演了一遍,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胖王的话,而是用右手使劲锤了下他的肚子,“这现在都计划生育多少年了,你还敢怀二胎,又几个月了?”
胖王气的哼哼,“你就嘴损吧,我现在喝凉水都长肉,都快愁死了,你还拿我开玩笑,哎,去一趟吧?”他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我也没拦他,只是吐出几两个字,“不去!”
胖王急了,一屁股坐下,把小马扎压的嘎吱嘎吱作响,“别介啊,又有什么事让你想不开了?”他说着抓我胳膊,“看我面子上,去一趟吧,要不我们局长又该给我穿小鞋了。”
我推开他的手,“别拉拉扯扯的,我们可是正经人。”
“好好好,”胖王只好松开手,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到底咋了?”
我收起笑容,正色道,“你们局长也忒可恶了,一天到晚对我呼来喝去的,我又不是你们警察,干嘛让他这么吆五喝六的,而且去了还没好脸色,不去!”
“他是不是东西,我这不也恨他吗,”胖王连忙表明他是站在我这边的,“你被他吆喝几次,我们天天被他吆喝,这不都忍了嘛,去一趟吧。”
我看着他,扑哧乐了,胖王让我笑的浑身不自在,“我说你什么意思啊,天儿,你笑得我身上不舒服。”
我收起笑,看着他问,“谁告诉你们那个贪官是咱们这片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们总有办法打听到不是,你就还像以前那样,帮我们看看这人在哪就行。”胖王说着,目光有些躲闪,他知道瞒不住我。
我哈哈大笑,“哎,国安局的人都去你们那儿了吧?”
胖王也笑了,不过是苦笑,“哎,还是瞒不住你,是,国安局都来了,说这家伙身上带着国家机密,绝不能让他逃了,听说他今天就要和几个外国特务交涉,以国家机密交换,让他们帮自己逃出去,这家伙得有多坏!天儿,为国为民你都得帮咱除掉这个败类!”
我连连摇手,“甭给我讲大道理,上次你们局长那态度,我受够了,今儿你说什么我就是不去!”
胖王急了,腾的一下跳起来,“你真不去?”
“那可不,我真不去。”我继续喝我的茶,“除非你们局长亲自来请我。”
胖王都快急哭了,“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那他求我就是好意思了?”我白了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
“那我够不够资格请你呢?”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一个瘦高个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笔挺的西服,他脸上带着微笑,缓缓的说。
胖王似乎害怕来人,抢步走过去说,“您别急,这小子一向这样,您再等等,我肯定劝住他,”
中年人把手一摆,“不用,我这不来了吗,小王,你不用说了。”
我头也没抬,只是轻笑了下,“哎,这还像句人话,”我放下茶杯,抬起了头,“我要是没算错,您是国安局领导吧?”我盯着对方的眼睛,不等他回答,又抢先说道,“您现在是副级干部?”
中年人脸上仍带着笑,也不做回答,只是抬了抬手,“还有呢?”
我轻轻咳嗽了下,继续说道,“你们这次要抓的这位也是个副级干部,他贪污,数额在三,应该是1。3个亿左右,他手里掌握着一份文件,与军事有关,是他的下级给他搜集到的,这个下级已经死了,我说的对吧?”
我这件小小的古玩店气氛一时间非常沉闷,过了好半天这位领导才呵呵一笑,“好能耐!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站起身,一抬手,“我都是从我手上看出来的,第一,我说您是副职,值符落宫虽然旺,但是落在四维宫,这点用在那个贪官身上也是同理;第二,戊为财,落离宫,离主九,不过戊在离九宫子午相冲,加上现在乙卯月,戊土弱,所以我取小数,取离宫三,要说三四千万,还不至于惊动你们国安局的,怎么都得过亿,所以我断是1。3个亿,刚才听胖子和我说他想和外国人做交易,拿什么做交易呢,我看丁落宫下临壬,丁壬****之合,肯定是与丁有关,丁为文书,必定是文件之类,本宫天冲星为武士,他这份文件必定与军事有关,相合的壬为时干,时干为下属,必定是下属帮他搜集的,壬水落宫遇死门又空亡,他这位手下绝对不在人世了,上述如果测错了,那就太对不起我师父教我这么多年了。”
“啪啪啪”,中年人鼓了鼓掌,“好!奇门遁甲,我说的没错吧?你用的是奇门遁甲之法!”
我心里不由得一紧,往往我就是说上这些也没人能知道我用的是奇门遁甲,这个人却能迅速说出我用的方法,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中年人倒是很自然,他拉开刚才胖王做的那把椅子坐下,拿起一个茶杯给自己到了一杯,他拿起杯子冲我一笑,“毛峰,还是雨后的?”
我到有些不自然了,只得点了点头,“是,看来您对茶道也很有了解啊。”
中年人仍然笑容可掬,他倒像主人似的指了指我面前的椅子,“站着干嘛,坐下聊啊,我可想和你好好探讨探讨。”
我谨慎的坐下,目光却没有离开对方的眼睛,中年人自顾自的打开了话匣子,“我自我介绍下,我姓费,叫费平,你就叫我老费就行,别领导领导的,听着不舒服。”
我微微笑笑,没做回答。
费平叹了口气,两手互相搓着,“你说的没错,我的职务是国安局安全部C31特别行动科的副科长,职位不是太大。我们所要抓的这个人是原河南省洛阳军区副军长张利民,他涉嫌贪污、受贿、售卖公职,我们盯了他很长时间了,但是张利民很狡猾,他的关系网很复杂,我们几次抓捕都没能成功,正如你所说,他现在正携带着一份关于河南军区战略布防的重要地图,是他的一名死党帮他搜集的,那名死党在追捕中已经被我们击毙了,现在张利民正在联系境外恐怖分子,打算用这份地图协助他逃亡国外,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将他缉拿归案,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他最近出现在你们所在这片区域,我们正为他所在的方向发愁,你能否算出他在哪?”
我不紧不慢的说,“您先别急,我刚才之所以不去,并不是因为和胖子置气,第一,这局上开门遇丁,这是玉女守门格,今天肯定来贵人,他胖王还不够,我知道他身后肯定还有人来,果然您到了;第二,玄武在内盘逢月干,这说明,”我严肃起来,口气也变得郑重,“你们当中有人放风给张利民。”
费平一下子紧张起来,“能看出是谁吗?”
我又仔细推演手里的局,用大拇指在指节间掐着,费平双眼紧盯着我的手指,似有心事,胖王到落了个清净,谁也不理,屋里没凳子了,他只好蹲到外面的门槛上,摘下帽子闪着风。
我仔细计算着,天蓬星、玄武、坎宫、乙、丁……我心理逐渐构露出一个形象,“中年男性、长得黑、个子不高、上身穿青绿色衣服、下身红色裤子,”我抬起头看着费平,后者几乎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