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越是骄傲的人,就愈发以自我为中心,眼中更见不得旁人比自己优秀。
司马静萱无疑是这类人中最具代表性的翘楚。
所以在她眼中,萧冷有些令人刮目相看的修道天赋不假,但还远远达不到像她自己那般惊才绝艳的地步。
司马静萱承认,令自己对眼前这位黑衣少年妄动杀心的原因,确实有一部分是鉴于要将这个未来前途无可限量的天才扼杀在摇篮之中的想法。
然而,其中有大部分因素,则是源于她司马静萱对萧冷胆敢算计她的哥哥司马平和冒犯她的报复之念。
尽管她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误会了萧冷,因为以他萧冷的修为,方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侵犯自己的大腿与胸脯等敏感地带。
但既然决定将这个犯下令她羞愤欲绝的滔天恶行的罪魁祸首的帽子,扣在了他萧冷的头上,司马静萱索性就将错就错,对这个同样令她讨厌至极的家伙施以重罚,来泄自己的心头之愤。
“叮”!
想到这里,蓦见她凭空一抖青光浮影剑剑身,令长剑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清越剑吟,接着将剑尖遥指对面的萧冷,冷面寒霜道:“萧冷,你若是个男人就站出来堂堂正正与本姑娘大战一场,总是躲在女人背后根本就是懦夫所为。”
萧冷深吸一口长气,突然说道:“你有病?”
司马静萱先是一愣,旋即俏脸神情变得难看至极,银牙紧咬,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四个字来,道:“你说什么?”
萧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司马姑娘也知道自己令兄的德性,整个燕尾小镇没有谁不谈起他而咬牙切齿的,如此顽劣不堪的纨绔子弟,若不加管束,迟早有一天会闯下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祸。”
司马静萱闻言不禁一愣,俏脸阵红阵白,瓮声瓮气道:“这么说,你出手教训在下的兄长,还属于一片好意了?”
萧冷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事实上,在下昨日对令兄施以小惩,等于是在变相地救他性命,司马姑娘不对在下的一颗善心表示感激,反而对在下喊打喊杀,着实令在下甚是心寒……”
司马静萱听得一阵气苦,虽明知道萧冷这是在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偏偏对方说的又有几分是事实,自己的哥哥是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自己还不清楚吗?
五岁的时候,这厮都敢趴镇西头刘寡妇家的房门,偷看刘寡妇洗澡。
八岁那年,这家伙听说小镇闹僵尸,于是伙同吴胖子等几个无良损友,掘了李跛子病死的独子李狗剩的新坟。
十三岁那年,这混蛋看上了镇东王屠户那个十二岁的漂亮女儿,居然色心大起,将她抢到了小镇五里外的那座破窑内,企图行不轨之事,幸好被回家探亲的她及时发现制止,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最近这段时间,据说这牲口又瞄上了一直住在镇外海边小筑的燕尾精灵尹绿萦。
……
从小到大,她的这位哥哥可以说是劣迹斑斑,生平所做恶事只怕罄竹也难书,其本人,在这个燕尾小镇,几已到了天妒人怨的地步。
事实摆在眼前,她还能作何辩解?
司马静萱深吸一口长气,胸前那对饱满,伴随呼吸而起伏跌宕,愈发地引人入胜,银牙紧咬道:“即便如此,但你方才对本姑娘的侵犯,纵是百死也难辞其咎,所以,姓萧的,你赶紧站出来,与本姑娘大战三百回合!”
“对你侵犯?”萧冷表情一愕,道:“司马姑娘何出此言,萧某一届正人君子,向来行的端坐得正,你可不要无缘无故往萧某头上泼脏水呀?”
“还敢狡辩,先吃本姑娘一剑再说!”司马静萱自知若论口才,十个她司马静萱也不是萧冷的对手,当下一声娇喝,娇躯化作一道闪电,疾射萧冷而去。
“怎么,谎言被人说破,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么?”萧冷冷眼望着不断朝自己逼近的司马静萱,道:“但这可是奥尔多前辈斗兽表演的观兽台,岂容你放肆?”
“唉!”
果然,经萧冷最后一句话提醒,台上的奥尔多轻叹一声,右手蓦地凌空一划,一道无形剑气忽如长了眼般,化作一堵剑墙,凭空拦在了司马静萱的身前,后者的身形受阻,再无法向萧冷靠近半步。
“司马姑娘,萧少侠,请听小佬儿一言。”奥尔多随手施放的一道无形剑气,便能将剑师一阶的司马静萱给彻底困住,这一幕,当即惊爆了场中所有人的眼球。
但他本人依然还是那副人畜无害地慈眉善目模样,道:“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俩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切不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伤了和气,这样吧,就由小佬儿做个和事老,大家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如何?”
对于奥尔多方才显露的一手惊世骇俗的修为,萧冷倒没有觉得什么,只因他深信,能够凭一己之力,降服龙虎、紫芒七杀等天地间凶名赫赫的巨兽毒物的人物,绝对不仅仅只是懂得吹奏摄魂曲那般简单,其本人的修为必然不可小觑。
可司马静萱就不同了,她本身是个骄傲到极点的人,最看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如今见一个这么多年来道法一直表现的平平无奇的驯兽师,竟然还是个隐匿了修为的绝世高人,她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因而,此时此刻,司马静萱看向奥尔多的眼神,显得很是不能置信道:“你……你竟然拥有如此高深的道法?”
情急之下,她已忘了平时秉守的什么礼仪,连“奥尔多大师”这个称呼都顾不上了。
奥尔多却也不生气,嘴角含笑道:“呵呵,微末道行,何足挂齿?倒是姑娘的燕影步身轻如燕,步履如风,已颇得令师纳兰院长的真传。”
听得对方一口道破自己方才袭杀萧冷那一招名为燕影步,司马静萱终于死心,知道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侏儒,确实修为深不可测。
当下忍不住问道:“前辈居然能一眼认出家师的独门绝技,莫非与家师是旧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