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她,而她对你也有意思。”
“你说的什么啊?”李左觉得很尴尬,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她跟你在一起会不一样,你是心理医生,又是童年时青梅竹马的玩伴,会了解她的。也许,她更适合你。”
这时候,两个男人看到经过窗外的连琦。
“这事以后再说吧!”李左说道。
“我希望你能帮到她。”张宇拉住李左的手,紧紧握了握。
“你们在谈什么啊?”连琦进来,好奇地问。
“蝴蝶。”张宇冷冷地回答。
巴士在盘山道上缓缓行驶着,公路的侧面,便是险峻的悬崖。到了这里,全车的人都好像商量好似的,大家突然变得非常沉默。
李左朝窗外望了一眼,头便有点晕晕的,仿佛整个山谷在旋转。
但连琦却出神地望着悬崖下,很快乐的样子。
“感觉真像在飞啊!”她痴痴地说。
“你不怕吗?要是汽车有什么闪失,从这儿掉下去,那我们可真的要飞了!”李左说。
“这有什么好怕的?飞的感觉太美妙了,我真想长出两只翅膀来呢!要是我死了,我的灵魂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飞到自己向往的地方,那有多好!”
李左看着连琦在幻想中陶醉的样子,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就像蝴蝶一样?”李左呵呵地笑了。
“对,就像蝴蝶一样!” 连琦答道,但她像想到什么,笑容凝结在她脸上。“可惜,蝴蝶的生命太短暂了,就像爱情。”
“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不也是一种很好的爱情?”
“不,我在乎,我在乎天长地久的爱情,那种永恒的美才是最真的。”
“可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一种美是永恒的。”
“蝴蝶做成了标本,它的美就凝固了,成为永恒的美。爱情也一样,只有当爱情凝固,它才会变成永恒。”
凝固爱情?李左看着连琦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柔光的侧影,心里想着,当爱情凝固时,人会是什么样子?可这实在太抽象了,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李哥,我画了一张梦中那只蝴蝶的画。给你看看!”连琦从包里取出一张画纸,在李左面前展开。
是一张用钢笔勾勒的黑白线条画,一只展开双翼的蝴蝶占了画面几乎百分之八十的空间。画中的蝴蝶体态婀娜,似欲起舞,那颗美人头更是栩栩如生,端庄高雅,似乎在向李左点头微笑。
“真是太漂亮了!”李左看得入了迷。
“送给你吧!”连琦把画卷起来,放到李左的手中。
“像!我感觉这只蝴蝶真像你。”李左又打开画,仔细观赏。
“我哪有这么美!”连琦抿着嘴笑道。
李左看着这幅画,若有所思,他发现,这蝴蝶女人的神色和线条虽然跟连琦很神似,但又不一样。它不像连琦那样柔媚,似乎略显严肃,但却更端庄。李左在解析连琦的梦时,曾经说过这只蝴蝶是她自己的象征。现在,他明白了,连琦梦里头的蝴蝶不只是她自己,而是可能象征着另外一个女人——她的母亲,它是小连琦对母亲形象的幻想。因为画上的形象,符合小女孩对母亲的直观心理,端庄严肃正是母亲的特征。
“你妈妈肯定很漂亮。”
“你怎么知道?”连琦的目光从线条画移到李左脸上。
“因为你漂亮啊,只有漂亮的妈妈才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