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慕云飞的戒指里面,辚策墨玉跟蓝凡,相互看了各自一眼,因为刚刚的事情他们都看到了。
那个兰恒轩居自己的主人慕云飞这般爱护有加,相信他不会伤害主人,也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他的身份。然不是人?可是他们三个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够化作人的模样,但是见他对
毕竟守护主人才是自己的职责,不管是谁,只要不伤害自己的主人,就不必担忧,可是如果他将来想要伤害自己的主人的话,他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三个家伙一起商量着,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主人。
慕云飞回忆起之前自己刚刚修炼只是的那些场景。可是如今为何这般模样?
太火日热辣辣的阳光像喝醉酒的醉汉,炽烈地翻滚着热浪,整个练武场空气湿闷,树叶冉冉,连锋锐的剑矢都显得奄奄一息起来。
慕云飞坐马扎桩,双手平捧着一片粉红色花瓣。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冷汗顺着脸颊,涔涔不绝地滑下来。
没错,是冷汗!
他牙关紧要,两只手臂若张紧的弓,青筋暴凸纵横,不断的颤抖。似乎躺在他手上的,已不是一片花瓣,而是千钧重的石头。
事实上,即使是千钧重的石头,也不能使他冷汗如雨。
粉红色的花瓣润嫩的像少女的肌肤,在阳光下艳溢香融。一阵风吹过,花瓣在他的手掌上轻轻晃动,花香隐动,妩媚生姿。
一片普通的玫瑰花瓣。
芬芳中,似有别样的魔力,让他如临大敌。双眉坚毅的戟指双鬓,随着鼻尖的汗水滴滴落下,凝视着花瓣的目光像风中的烛火,开始渐渐散乱。深锁的眉宇间那愈发深刻的不屈毅念,让他更加显得英华飞逸,让人暗暗喝彩。
在他不远处的一棵柏橡树下,站了三个人。
一位是须发皆白的老人,一位锦袍华缎,沉稳凝练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位湖绿色缎裙的美妇人。
三人的脸色都一般的凝重,关切。美妇人紧紧握住丈夫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少年,似乎儿子正在面对生死大考验。
良久,那须发皆白的老人目光精炼的闪动了几下,忽然叹了口气:“不成,不成,这样太勉强了。”
那位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满是遗憾之色:“云飞,停下来吧。你心力耗费太多,继续下去会有重创之虞!”
慕云飞身体颤抖了一下,晃了晃,忽然‘啊’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膝盖一软,倒在地上。
那片粉红色的玫瑰花瓣在热风中悠悠荡荡,无声无息的落在白石板上。又一阵风吹过,花瓣飘向了草丛中,芳踪远去。
很难想象,这样一片婴儿都可以轻松举起的花瓣,竟让一位武之境十阶的天才少年重创倒地。
美妇人连忙上前将少年扶起,拿出一颗早已准备好的回神丹,塞入他嘴中,用衣袖拭去儿子苍白的汗水,疼惜道:“在你这年纪,能‘举轻若重’,已是十分了不起啦。人力有时而穷,不可太勉强自己。”
她的手温柔的抚过慕云飞的胸膛,淡淡的清光吞吐闪动了几下,似乎蕴含着神奇的韵律,盏茶时光,慕云飞的脸色已恢复了些红润。
天音派绝技,甘之音。
慕云飞只觉身体仿若浸浴在甘霖之中,每一个细胞都在以一种神奇欢快的韵律悦动着。
他粗喘着气,目光虚弱地晃了晃,喃喃道:“举轻若重,举重若轻……”他长叹了口气:“孩儿让你们失望了!”
那位老人捻着白须:“你知道难,那就是好事。一颗种子只有当土壤,水,阳光等诸多因缘成熟时,方能破土而萌。想要引发气机来突破,一要靠灵脉,二要靠明悟。你已能体悟举轻若重的意境,所缺者只是灵脉而已。”
言语中,颇有遗憾之意。
少年被称为白石城第一天才,未满十四岁,已将武之境修至十品大圆满。而被名列白石城第二天才的另一位少年,同样年龄,现在才将武之境修到第九品,至少差了两个档次。
他向来对慕云飞的资质十分自信骄傲,如果慕云飞真的能在灵脉觉醒之前感悟气机,突破武之境,那将会成为整个九天大陆的神话,慕家也会在最短时间内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白石城虽是小城,老人睿智的目光却早已延伸到了极远,极阔处。
这样的天才,又岂是白石城第一这么简单?
然世间之事,不可能样样如意,这一关之难,实已接近强人所难的地步了。
那位中年男子是少年的父亲,乃是慕家的族长,叫做慕凡。他严肃道:“灵性固然重要,但引发气机,需要顿悟。一味耗费心力,用力蛮挣,倒不如任其自然。我赞成你妈妈的话,七天之后就是开光大典,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修养,不要再强行突破了。”
慕云飞不甘地闭上眼睛,顺从地倒。他太累了,很快就沉睡过去。
往日但凡修炼,总是一帆风顺的少年天才,似乎遇到了生平最大的瓶颈。
练武场一侧的屋角上,站了两个人。
一位是须发黑白参半,身形佝偻,皱纹深叠,似乎随时都要进棺材的老者。一个是魁梧的铁塔壮汉,壮汉虬髯粗犷,后背一把斩马大刀,神情威猛中透露出一丝邪异,看起来十分凶悍。
烈日当空,红瓦上却并未投现出两人的影子。
诡异,太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两人光明正大地站在屋顶上,慕云飞,大长老,慕凡,洛晴这四人,乃至方家大宅上下百多人,竟无一人看到他们。
他们的身影似虚似实,像属于这个世界,却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老人浑浊死寂的眼球迟缓而呆滞地在慕云飞的身上转了转,嘶哑着叹道:“洛晴与慕凡,养了一个好儿子。倘若我们再迟三十年过来,想完成任务就难了。”
铁塔壮汉目光似电,妖异地笑了笑:“可惜现在不是三十年后,这小子也还未成长。”
老者缓缓道:“如果再早十年来这里,我一定不会杀了他。”
铁塔壮汉的笑容忽然有些残忍:“身具十级灵脉潜力的孩子,除了那些特殊的变态,没有人会选择杀戮,可惜他现在年龄已太大了。”
老者深深地看了眼慕云飞,似乎反应十分迟钝,良久,才僵硬地点了点头:“让慕家多快活七天,我想看看他能开启多大的潜力!”
壮汉居高临下,睥睨了一眼整个慕家庄,忽然扫了一眼老人:“以你的功力,勉强可以施展波罗刹之术。老虎忘掉了仇恨,养虎就不足为患了。”
老者缓缓摇头,遗憾道:“忘掉了仇恨,也会忘掉最纯净的资性,得不偿失。”
壮汉笑了,他的眼睛中有一股暴戾嗜血之气在燃烧:“看样子,慕家注定要全部灭族了。”
……
慕云飞打开房门,清风拂过竹林,踏着晨曦冲进门来,怡人的清爽之意让他精神一振。
为了能让他更有效的突破,大长老让他去感悟玫瑰花瓣的气息。气息是没感悟出来,却心力交瘁,倒头猛睡了两天,到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遍体不舒服。
他揉了揉太阳穴,穿过花园,走过竹林掩映下的小径,忽然听到一阵隐约的拳打呼喝之声。
慕家是白石城三大望族之一,不同于另外的唐,白两家,慕家以武立族,虽经济实力不强,但大长老慕福云乃是将后天元境修到巅峰的大高手,在方圆千里内,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
自第一代祖宗起,慕家对后世子弟的要求就极严,每天天未亮,族中所有未入后天元境的子弟都要在练武场进行晨练,风雨无阻。
慕云飞来到练武场,只见一千来平米的大空地上,十几名少年子弟在长辈的督促下刻苦用功。
他们有的在舞动刀枪,有的在习练拳脚,有的在相互对练,还有的把自己双手绑住,悬在树干上,双腿灵活的上下翻跃,习练腿上功夫。还有的身体倒立,以手为腿,以腿为手,习练着家族绝技。
一个身材精瘦的汉子负立在练武场高台上,目光四下乱扫,督促着孩子们不得偷懒,有时见某个孩子练的不到位,也会出手指点。
他是慕云飞的大伯,以前也带过慕云飞一段时间,只是自半年前武之境十品大圆满后,慕云飞就再没来练武场晨练过。如今看到了这番挥汗如雨,纵情奋斗的景象,心下不禁感慨。
慕云飞正打算转身走开,忽然一道笑嘻嘻的声音传来:“哎哟,稀客稀客啊!”
慕云飞一怔,回头看去,只见一位面皮黝黑的少年用衣袖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对着慕云飞招手道:“云飞好不容易来一趟,干什么走?”
这少年叫慕天卫,比慕云飞大上一岁,是慕云飞的堂哥。他资质也挺不错,去年开光后,修为直线上升,如今已是武之境九品巅峰了。
慕云飞与他关系一直不佳,一方面是慕天卫生性油头滑脑,气量狭小,不投他性子,另一方面是当初争夺家主之位时,两人的父亲之间也有点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