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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空群星现红庆

喜鹊在枝头喳喳叫着,虽然惊蛰尚未到来,虫儿还未出洞,但鸟儿已经欢天喜地的活跃在田间地头,然而这些被牲口一样囚禁在囚车里的人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们要被送去巴蜀,接受那不知前途的命运,巴蜀此行九死一生,似乎已是定局,运载壮丁的囚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有将近三千名官军护着,浩浩荡荡向天合关进发,天合关乃是九黎门户,天合存,九黎在,天合破,九黎亡。这天合关本就是一条峡谷,幽长黑暗,从巴蜀直通九黎,其险峻之势,不比剑门关差多少。

赤水村离天合关已然不远,正常行进,大概一天时间也就到了,但由于这支抓壮丁的队伍一边走,一边沿途抓壮丁,所以行进速度很慢,照这个行程,到达天合怎么也得两天时间,要组建起这支几万人的队伍,也只能靠着这种沿途抓人的方法,壮丁的队伍在路左边行进,进朝来贡的队伍在路右边,一边衣衫褴褛,一边衣着精炼,从而形成鲜明的对比,右边的队伍齐刷刷的把目光都集中于这支囚笼大军上,麟离和方万在一个笼子里目送着这浩浩荡荡的满载宝物的队伍,向着王都的方向前进。

路上大家都鸦雀无声,仅有木制的车轮所发出的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世道人心的所变,起源于那场滔天洪水,自共工撞倒不周山砸倒了天柱,导致天河泄漏之后,粮食骤然减产,而后主要的粮食产区巴蜀又遭遇了连年大旱,人们为了争夺食物及有限的生存资源,而变的越来越自私和贪婪。大禹不违正道,仁爱可亲,但这些优点都无法盖过他一个致命的缺点,即是凡事求速,过于心急,虽然很多事情初衷是好的,但最终还是好心办了错事,事倍功半,就说大禹死后要禅位于伯益这件事,大禹长子夏启虽然德行不足,但才能卓越,而伯益虽品德过人,但才能平庸,另外这伯益摄政时间并不长,资历尚浅,更不谙官场之道,因此在大禹濒危之际,满朝文武是拥戴夏启的,对伯益并无好感,而大禹非要刚愎自用,不分时机的急于禅位于伯益,最后导致天下九州发兵群讨伯益,杀了伯益之后辅助夏启登位,启帝虽然暴虐,但在当朝深得百官之心,而今太康朝,却是德能齐下,一落千丈。

夏王朝是奴隶社会,在这种社会制度中,国家经济主要依靠于农业,因此有地农民的地位很高,而像赤水村这样连土地都没有的农民,必须要沦为奴隶,不论是大禹治水,远征三苗所征召的大军,还是当年铸造的九口神鼎,这些浩大的工程,都是由这些失去土地的农民来完成的,这些失地农民和战俘,是奴隶的最大来源。

囚车队伍走的很慢,似乎要把九黎所有的失地农民都抓了去,方万窝在囚车里和麟离闲扯淡:“麟离哥,大禹九鼎,也不过是九口大个头的鼎而已,怎么就能成为传国重器呢?”他脑袋里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神鼎的事情。

麟离答道:“早在上古时期,伏羲大神就铸造过一口伏羲鼎,那口鼎特别大,象征着伏羲大神一统天地,后来尧舜的皇帝王朝也铸造过三口大鼎,象征神魔人三界,当年的神农氏也造过一口神农鼎,而大禹这九口鼎,是融化了伏羲鼎还有尧舜三鼎,用这四口鼎的铜汁加上新的铜料而炼制的,因此这九口神鼎里其实融合着伏羲的的神力,尧舜的德行,所以才能被称为传国重器。”

方万听麟离讲来,大开眼界,继续问:“那么,那口神农鼎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神农鼎,昆仑镜,昊天塔,轩辕剑,号称上古四大神器,神农鼎能医治百病,昆仑镜号称能穿越时空,昊天塔能自由通达神魔人三界,而那轩辕剑代表着宇宙间最强的力量,你问我神农鼎这种神物的所在,我哪能知道呢。”

“麟离哥,你说那九口鼎得有多大啊?”

“到底多大,谁也没见过,恐怕只有大禹自己以及铸造过鼎的人,才会知道,不过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能知道这事情的人恐怕早就死光了,不过根据传说,九鼎中最大的一口,高达一丈八尺,可容一千八百石,耗铜五十六万七百一十二斤。”

方万惊叹:“这么大!”

两人就这么一路啦话一路被囚车拉着,不知不觉已进河伯桥附近,这桥头有一道军营,也是王朝最后一道屏障,过了天合关之后,也就只剩下河伯桥这一道像样的关隘了,河水异常宽广,如是把桥拆除,是极难渡过的,白天河水和蓝天相映,夜晚河水和群星共辉,此时天色黯淡下来,囚车队伍也减慢了脚程,看样子是要在此歇息了。领队的军官骑着马,从队伍前面一路向后跑着传话,他重复喊着口令:“今夜在此休整,明早继续前进,各军要看好劳工,万勿出了差错!”

不多会,车子就停在一处规模很小的军营中,从营帐数量看,守军不过百人,其实这里确实不需有太多军队把守,重地乃是前方的天合关,那里才是重兵把守之地。有人给各囚车塞了少许干粮和清水,也就不再管他们了,吃喝拉撒全在囚笼中。麟离吃着漆黑的杂面干粮,就是这东西,平日也是很难吃饱的:“方万,依我说,你想靠着找九鼎发财,还不如去找夏启的陵墓来的方便,其实夏启的陵墓更好找?”

“怎么说?”

麟离道:“昆吾山这么大,鼎又这么大,大禹多么精明的人,肯定会藏的严严实实的,而启帝之前的尧舜禹,都是盛行薄葬的,芦苇做外棺,桐木做内棺,墓穴深七尺,墓碑也不过是高才三丈,好歹大禹还给自己立了一个碑,而尧舜二帝死的时候,只是用骡马把坟踏平,连个墓碑都没立过,简简单单铺了些藤条就算了事,就连王城附近祭祀大禹用的,那个规模这么大的大禹坛,也不过动用了一千多人的劳工。”

方万不知道麟离要说什么:“哥,你啥意思就直接说。”

“你再想想启死的时候,动用了多少劳工?启死的时候,我们也都懂事了,虽然年龄小,但是你也该有印象,当年启帝征工,那可是大事儿。”

方万翻着眼皮琢磨着:“照你这么一说,我想着当年启征用了十万人力,把这十万人弄到东海,修了整整六年。”

麟离道:“那就是了,我的意思是,找一个简单薄葬的墓不好找,可是找一个这么庞大的墓却不难啊,而且区域已经很清楚了,就在东海!不说那二十万大钱的赏钱,就说启墓里陪葬的宝贝,怕都是钱不能估算的无价之宝啊!”

“那东海大了去了,没点线索没法找啊?”

“你记得给我讲过,启派高手去探九凝山找九道兵书的事情吗?你说他们在山上碰见了自称沧水玄夷使者的山神,施法山崩灭了那些高手。你想啊!要是没人活着回来,怎么这些碰见沧水玄夷使者,还有山崩的事情会传回来呢?肯定是有活口的!夏启的陵墓也是如此,十万劳工,不可能都死的干干净净,总会有活着的,而且差不多得和我娘亲一样大的年纪了,只要认真找,一定会找到的。”

方万略显兴奋:“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说话间,一颗红色的星星从夜空划过,那星星非常壮美,颜色鲜红,引的众人争相仰着脖子观看,麟离看着那星星,默默的在心里念叨着:“红庆出,妖星现,群魔舞,天下乱。”

与此同时,在百里之外的英翠峰天枢院的观星台上,孟亏也正仰望着这颗血红的星星,旁边跑来一个奴才:“国师,山下的眼线报来了要事。”

孟亏眼睛一直盯着夜空划过的红星:“什么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赤水河里的水,突然就变成清澈的了,不再是过去那种血红的颜色了呢,真是奇怪啊!”

孟亏略有惊讶:“咦!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

孟亏看着那踪影淡去的红色飞星,自语道:“红庆出,妖星现,群魔舞,天下乱。”

方万问道:“哥,那星星真好看,你知道是啥星吗?”

麟离眯着眼要睡:“不是啥好东西,红庆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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