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公,巫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孩子欢快的声音欢快地村子的四周跳跃着,声音穿过房舍,穿过田野,到达了田间劳作的大人的
“伯~邑~考——别打扰巫公大人,巫公大人很忙的。”大人的训斥声便传了过来。
“哎呀——又闯祸了!”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在自己一点没听进去的情况下给大人表达“自己的确知道自己错了”这样深奥的命题,伯邑考只好夸张地做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哈哈——孩子这样活泼还是挺好的。”巫公洪亮的嗓音磨平了孩子心灵深处或许还存在的最后一丝忐忑。
“巫公巫公,你真的要走了么?”伯邑考一脸疑惑地望着巫公。
“嗯,天下将乱,所以我就要走了。”巫公无奈地说——自从三日之前,在他从例行的占卜发现了一个异常之后,他便决定了这次去往朝歌的旅行。
“天下?”伯邑考有些疑惑,因为此前他从未听说过这个词:“天下能吃么?”
“哈——你说呢?”巫公听到这个问题很是开心。
“应该——能吃吧。”伯邑考想了想,胡乱给了一个推理:“不然——巫公怎么会去管‘天下’的事情呢?”
“哈哈哈哈——”巫公笑得很开心。
“哎呀——看来自己弄错了呢……”看到巫公笑得那样开心,伯邑考一皱眉头,差点哭了出来【果然天下不能吃啊……】
“天下将乱,妖孽将生,我这一去,不知几年,如果还有什么想说的,就一并说了吧。”巫公摇摇头,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那——巫公,在你临走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蛋’是什么。”伯邑考迅速将自己方才想找巫公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蛋’?”巫公转过头去看着这个孩子:“有出息啊,这么小就思考这么深刻的问题了。”
“当然,我毕竟是‘伯邑考’么——”伯邑考在“伯”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生怕巫公不知道他肩负着“嫡长子”这样显贵的身份那样。
“哈哈——孩子你很不错,做我的孩子怎么样?”巫公笑得很开心。
“啊啊啊巫公,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个答案然后故意支开话题吧——”孩子似乎被巫公的话语惊吓到了,又或者,只是不知道巫公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哈哈——”巫公抚着胡须大笑了起来:“你比我那个不成器的长子强多了啊。”
“巫公巫公,告诉我答案吧——”小孩子毕竟好奇心旺盛,稍稍等待一会儿,便等不及了
——或许,这是因为孩子知道,再过一会儿,或许自己就会把这个问题忘记吧。
毕竟孩子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蛋,首先,从形状上来看,是不规则的椭球形。”巫公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椭球是什么啊——”伯邑考忽然发问。
“椭球——”巫公听到这个问题,抬起了抚着胡须的手,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就是……就是……圆圆的东西。”巫公左思右想好半天。
“那——这个也是蛋么?”伯邑考掏出了口袋里的鹅卵石,问道。
“哈哈——”巫公见孩子有如此天才般的联想能力,开怀大笑起来。
“蛋是圆圆的,并不意味着圆圆的东西就是蛋,这你要搞清楚啊。”巫公微笑着对伯邑考说。
“那——蛋究竟是什么?”伯邑考又把问题扯回了起点。
“蛋——”巫公想了想,决定还是尽早摆脱掉这个孩子的问题为好,否则或许今天他就走不掉了——毕竟他知道自己在小时候是怎样纠缠自己那身为巫公的父亲的。
——而对于父亲当时的行为,巫公自己也是深恶痛绝的,一度,巫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人——
没人知道,是否当年,他的父亲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历届巫公,对付敏而好学者的方法,都只有一个:
就是完全使用艰涩而准确的名词进行描述,这样,敏而好学的小孩子会忙于消化那些新词汇,而忘记去质疑巫公们所讲述的知识的正确性。
“蛋,就是生命的起源——”巫公开始了念课本一样的宣讲。
“我们是从蛋里生出来的么?”伯邑考听闻,很是好奇。
“——之一”巫公看到孩子如此才思敏捷,不知是该烦恼,还是该兴奋——只得咽下他想好的话语,开始对前面漏洞的补充。
“——普遍意义上来讲,蛋里面孵化出来的生命要比正常生命多一些特长,比如鸟类的飞行,比如存在于传说中的恐龙的力量,又比如精灵的魔法天赋……”
“……所谓‘蛋’,是圆圆的,内蕴气或者液体,而气体和液体会渐渐孕育出新的生命,如果考虑到这一点的话蛋里面或许还会有固体——啊当然,熟的蛋里就只剩下凝胶状的蛋白和松软的蛋黄了……”
“……综上,蛋大约可以分成这样几个部分,蛋壳,蛋清和蛋黄……”
“……哦?你说精灵的蛋是不是蛋清蛋黄——这个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人类是不可能研究到精灵蛋的……”
“……觉得‘蛋’很神奇吧——有没有懊恼自己为何没有在‘蛋’里面出生呢?……”
“……如果觉得自己的天赋很差劲的话,想想我们驯化的那些鸡——天赋再好,也怕不努力运用,而天赋再差,只要努力,也会创造奇迹……”(注一)
“……对了,你是怎么想起问我‘蛋’是什么的?”巫公在结束演讲之时,忽然问出来这样一个问题。
“嗯——”伯邑考低下头想了想:“在去燕山玩的时候,我在山顶上眺望了一下,看见了一个圆圆的,银光闪闪的,可能是蛋的东西——”
“啊——”巫公听到这个也是大吃了一惊:“正好顺路,便带我去看看好了——天生异象,不是妖孽,便是祥瑞,无论如何,要妥善应对的。”
“嗯。”伯邑考说着,便向燕山跑去。
连走带跑,伯邑考花了几个时辰,燕山也爬上了大半,忽然一声雷响,将伯邑考吓了一跳,连忙环顾四周,一无所获之后,伯邑考笑了笑,便把这件事抛诸脑后,接着向山顶走去。
跑到山顶之后,伯邑考便向发现那个“蛋”的地方看去,却忽然喊了一声:“咦——蛋不见了——”
“没事的。”追赶而来的巫公如此安慰着伯邑考,在环顾四周之际,却又忽然看到了什么。
“啊啊啊——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巫公大喊着,向一个方向跑去。
伯邑考沿着巫公跑步方向看去,在一片树林之中,隐约发现了一个小孩子的身影。
“苍天原来真的会送小孩子啊——”这是伯邑考的低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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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你一定没有父母,没有名字吧——”巫公站在树林之前,高兴地下着结论。
【我有名字的】若不是凌钧本是生化改造的产物,他的头上一定会冒出来一滴冷汗。
“天上打雷,然后你出生,这是个好兆头,我决定了,你就是我的孩子了——嗯,如果把老大的位置预留给伯邑考那小子——哎呀太吉利太吉利了,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第一百个孩子了——嗯,给你个名字吧——你一出生,天便打雷,这个好兆头,不写进名字里面真的不太好的——就叫你,雷震子吧。”
“凌——钧!”凌钧很费力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雷~震~子”巫公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给凌钧起的名字。
“凌——钧!”
“雷~震~子”
“凌——钧!”
……
或许是意识到了凌钧竟然能说话,巫公大喜过望:“我想对你做一个测试,雷震子你不介意吧——”
“凌——钧!”凌钧还是执拗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毕竟凌钧还小,并不发达的神经系统不能支持凌钧发出太多复杂的音节。
“看来是不介意了——”巫公点点头:“或许有点疼的。”
说完,巫公顺手在凌钧胳膊上掐了一下。
“啊——”凌钧吃痛,不由喊了出来。
巫公却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果然具有魔法天赋。”
凌钧乱晃着四肢,想脱离危险的巫公,并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巫公只是笑了笑,没对凌钧解释什么,毕竟,小孩子只需要诱导,不需要解释。于是巫公放下凌钧,向后退了两步,扬起头颅,对着天空喊了起来。
“ah-”巫公的身体似乎扭曲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fa-”一朵火焰凭空在巫公手中生成。
“-la”火球冲天而起,在天空绽放了一个鲜红的礼花。
“好漂亮呐——”站在巫公后面的伯邑考不禁发出了感叹之声。
“这——”巫公微笑,看着凌钧和伯邑考,满脸骄傲地说:“便是魔法。”
凌钧皱眉,没想出来这跟刚才那一下有着什么直接的联系。
而伯邑考只是一边跳着一边喊着“好棒好棒”——顺便一脸期待地看着巫公。
“很抱歉呢——伯邑考,当年我给你测试过的,你,不具有魔法天赋,相反,你,更适合做一个统筹全局的领导者的。”
“为什么?”伯邑考问。
“想试试?”巫公笑了。
“当然啦——”伯邑考想点点头表示确认,只是,在凌钧低下头还未抬起的时候,巫公便一拳打到了伯邑考的肚子上。
伯邑考硬接了一拳,退后了一两步:“巫公,我的抗打击能力没问题的。”
巫公却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果然还是不具有魔法天赋。”
伯邑考揉了揉肚子,皱了皱眉,看着巫公,不太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巫公笑了笑,对伯邑考说:“你知道你跟雷震子的区别在哪里么?”
“你掐了他一下,却打了我一拳。”伯邑考闷闷不乐。
“并不是这样——而是你完全没有魔法意识——你总是认为一切多余的动作都是多余的——”
伯邑考忙问:“多余的?嗯,难道有必要做多余的动作么?”
“所以——”巫公下了结论:“你更适合做一个统帅全局的人物,而非一个站在前线施法的法师。”
“可是巫公,为什么你判定我不具有魔法意识呢?”伯邑考问。
“ah-”凌钧忽而开口。
巫公也是吃了一惊,一个咒语脱口而出:“bella”
“-fa-”凌钧吐出了第二个音节,一团差不多可以称之为小火苗的火球在他手中孕育而成。
“aim”巫公接着吐出了一个音节。
“-la”凌钧喊出了第三个音节,那团小火苗晃晃悠悠地飞了出去。
于是,巫公的房子倒了大霉——毕竟是魔法火焰,虽然小,却蕴含着一种“就算没有可燃物没有空气没有达到着火点也照样烧给你看”的决绝,基本上是见什么烧什么,房子当即便落得一个火光冲天。
巫公也尝试着要灭火,喊了一声“lea”,本想再喊些什么咒语,却想到这咒语若是念了,或许整栋房子就全完蛋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放任这火烧下去,好让大家欣赏欣赏这千百年难遇一回的火焰。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巫公很后悔当年为什么在手贱占卜出这个房子一定会毁于火灾的时候坚持不给房子上“火灾保险”一类的魔法。
或许只是,若是这个房子在万全之中遭了火灾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西岐城破
——而巫公不希望看到城破
所以,只能强行,让房子变得不那么耐烧。
——毕竟,占卜总是会应验的。
“巫公巫公——”伯邑考又喊了起来:“原来只要念出咒文就可以了啊——ah-fa-la!”
喊完,并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是不行么?”见自己的施法能力还不如一个婴儿,伯邑考有些沮丧。
“没关系的,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施法——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想你一样具有指挥的天赋。”巫公笑着摸了摸伯邑考的脑袋:“其实,在两年以前,如果不用‘易数’演算的话,我下棋已经下不过你了——而一年前,就算我用了‘易数’,我也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输得太快——似乎你有一种天赋,只要你知道你的目标,你从来不会失败的。”
“才——才不是呢,象棋自古以来套路无非那么几套,输赢早已天定,跟我们如何走子,并无什么关系,这或许也是先天易数为何如此之准确的原因——”伯邑考一本正经地推说着自己之所以能够胜利的原因,忽而话锋一转:“哎呀,原来,巫公你耍赖皮啊!”
“哈哈——”巫公干笑两声:“等我回来,便陪你好好下下棋。”
“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伯邑考那亮闪闪的大眼睛盯着巫公,一动不动地盯着,似乎这样就能盯住巫公,让他留在这里:“巫公,能不走么?”
“傻孩子,我又不是去遭难——”巫公的话语,有些勉强。
“巫公——”似乎是听出来了什么,伯邑考的眼睛忽然变得泪汪汪的。
“傻孩子,巫公会回来的。”巫公只好如此安慰。
“嗯。”伯邑考破涕为笑:“那就说定了,一定回来。”
“一定回来。”巫公笑着说:“我还等着回来将你立为长子呢——”
“嗯,一定会来,不遵守约定的话——变成小兔子!”伯邑考高兴地喊了起来。
于是,巫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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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陈塘关之中,太守李靖正在为一件事情犯愁。
因为他在两天前收到一份情报,说,他的老婆要生了。
“天见我怜呐!”李靖仰天长啸:“想当初,老子为了保家卫国驻守在了陈塘关,兢兢业业无一过错,唯一对不起的或许就是自己的老婆——由于诸侯叛乱,战局吃紧,上次圆房大约是三年六个月前的事情了——怎么,怎么可能老婆就生了呢?”
可怜的李靖,这时候还不知道,他老婆生下来的,是一个蛋
——而蛋里面的孩子,要被某个“恰好路过”的人因吵嚷着“与我有缘”而直接收走。
——知道了又能如何?毕竟,精灵是谁都惹不起的存在。
没办法,因为精灵甚至给丫鬟们统一了口径,说夫人“梦,见一道人,径进香房,大喝一声‘夫人快(chi)接(wo)麟(da)儿(diao)!(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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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一天,一个被所有精灵所瞩目的,被精灵王祝福过的蛋,即将被孵化。
而蛋里面的那个孩子,在出生的一瞬间,便给自己取了名字:
“我名凌晨,孕育着驱散一切黑夜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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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知道,“蛋”,是与众不同的。
却没有人知道
——这一日从蛋中破壳而出的三个人,必将影响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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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这段,以及后文出现的所有不科学的结论,都会有一个“科学”的解释……(请看下文是如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当然,下文并不是我的原创,这是我听大数据分析技术的时候听到的……)正确阅读姿势是稍微回忆一下概率论……请没学过概率论的自学之……
传说中,世界上存在大约千分之一(1/1024)的人具有“超感”的能力,能够感知到骰盅里面骰子的点数是大是小:
验证这件事情很简单,你只要找足够多的人,让他们每一个到你的面前,你来摇骰盅,让他们猜大小——大约有千分之一(1/1024)的人十次全中。
但是,能否利用他们去赌场赚钱呢?很抱歉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多数人的“超感”能力相当脆弱,告知他们具有超感能力会摧毁他们的超感能力
当然,在这些具有超感能力的人之中,有大约还千分之一(1/1024)的人能抵抗住一次告知带来的影响,在做下一次实验的时候还是能准确地预测10次骰子点数是大是小,如果你找到了这样的人,珍惜吧……毕竟,“告知”对超能力的损伤是很大的……当然另一种解释是每个人“超感”能力是有限额的,不能无限使用的,所以,对于你找到的那个连续20次预测正确的人来说,你是他的仇人——因为他本可以用自己的“超感”能力20次将自己手中的筹码翻番……
注二:古代就是如此扯淡……外国人和中国人都一样……就像“圣母玛利亚”的【唯一】“超能力”是“处女生子”那样……或许这足够说明我们中华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我们的传承搞得比西方好太多太多……西方直到现在还信奉着耶稣,而我们早早就喊出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言论。(或许,这句话,在当时,说得真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