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急骂出口,已感觉到身后的吸力铺天盖地向他拉扯。他挣扎着想抓住一些什么,可是四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抓不到。
风迟双眼如刀,将崔云的面孔深深记在脑海中。就是这个人,将自己赶上了绝路。
身子在倒退,崔云却很快消失了身影。
倒退的速度越来越快,风迟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中,唯一感觉就是身子在乱流中不停翻转旋转,眼冒金星的他被卷进了漩涡之中。
不到最后关头,风迟依旧没有放弃,他还在想办法,可是在无底黑洞的狂风中,他的无数念头变得无力。他唯一能控制自己的,就是保持清醒。
忽然,风迟的衣衫被利刃划破一般,肌肤透心凉。
罡风!
罡风如千万柄刀剑划破了风迟的全身衣衫,将他全身衣物绞碎得一片布料也没有剩下,小兽也已不知被吹向了何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甚至感觉到了罡风似乎吹进了他的体内,像是无数柄利刃刺进了他的肉体,砍在了骨头上。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灵气还在快速膨胀。
就在这时,风迟感觉自己似乎被人重重甩出去了一般。狂风归于平静。
风迟不知道自己被甩出了多远,他完全没有办法使得自己的身子安稳落地,因为他的身体在膨胀,他全身充血一般难耐。
月入银钩,悬挂于空。
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巅,一个黑点蓦然出现在月色下。
嘭!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乍响,如陨石落地的声音震响这方天地。不远处的树枝上,一只正在觅食的猫头鹰凄厉一叫,展翅远逃。
风迟全身光芒一暗,骨头似乎都已经断了一般剧痛。他喘着粗气,鼻血却随之流下来。
他此时却只能强撑着眼睛,绝不能昏倒,他立马盘曲而坐。想继续冲击,转化灵气。
但是他的气息太过混乱,在此时,他已没有任何办法平静下来冲击瓶颈。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
接连的失败,换来的只是脸色如潮,他即将承受不住,体内似乎有东西要破壳而出,每一寸肌肤都已充血,就连小弟弟也都雄赳赳,气昂昂,举枪不倒,要一展雄风。
倏然间,风迟瞥见了一道人影,一个遍体鳞伤,宛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的影子。能看见这道影子,还多亏了那人手腕处散发的淡淡幽光。幽光忽明忽暗,以风迟看来绝不是凡物。
风迟没有心思去管那件事物是不是瑰宝,他的目光早已被躺着的那人吸引住。他看清楚了,那是一位女子,全身裸露,****还在起伏的女子。
风迟大喜不已,猛然冲将过去,立马将双唇对了上去,将体内的灵气输送给对方。
膨胀势头微微一顿,有了遏制之势。
风迟加把劲,快速输送灵气。
没过多久,女子气海也已注满。若是继续转送,女子必然也难逃被冲破肉体的命运。若是女子死了,自己体内的灵气还如何释放?在此时此地,又如何能找到其他人!自己也还是逃不过爆体的命运!
元神空间的白光却忽然闪动,沉睡的地灵心有所感,醒转过来。
大喜过后,急迫道:“快点阴阳交合。”
任何至刚至烈之物又如何比得上男女间的欲火。一旦引动风迟的欲火,岂不就能激发‘阳’之力。
到时候阴阳调和,阴阳玄经必定会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风迟顿时明白地灵的意思。将体内精气释放,才是释放灵气的不二法子。
风迟闭了闭眼,艰难地道:“抱歉了。”
用力一挺身子,游龙直闯幽潭,昏睡的女子眉头一蹙,似乎有些难受地扭动着身子……
两人体表外被一股浓密的灵气包裹,谁也无法看见里面的景象。
两人并没有被冲破肉体,非但伤势快速愈合,气势更节节攀升,境界蹭蹭蹭的往上涨,一切顺风顺水,并没有一丝阻碍。
轰!气海大开,风迟已突破至九阶真灵之境,可是还没有结束,不过片刻,又已经到达了瓶颈。
冲击灵境,只有窥探到天地之力才能有办法冲击。天地乾坤,阴阳合一,风迟两人此时正满足了这个条件。别人千辛万苦才能到达的境界,风迟两人竟无惊无险就进入了。
风迟了然于胸,若非阴阳玄经,自己绝不可能如此快的进入灵境。这部玄经,极有门道,似乎有着大道之力牵引着他前进。
到达灵境巅峰,冲势才停止,风迟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的是何人。
西门轻霜悠悠转醒,见到对面的风迟,有些痛苦的揉着太阳穴,道“我们这是在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偏了偏头,因为她能感觉到风迟呼出的热气,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她瞧向对面的风迟,发现他衣不蔽体,片布不沾身。她惊慌的想起身。
可是身子一动,她就紧皱着眉头软绵绵倒了下去,下身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你对我做了什么?”双手护胸的西门轻霜显得十分平静,这份平静透露的是她已猜到了发生的事。
她的声音虽平静,但是气息一点也不平稳,这是老虎发威的前兆。
风迟站起身来,与西门轻霜拉开了一段距离,脸色复杂地道:“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不能娶你为妻,给你名分,我……深感愧疚。”
风迟直挺挺站在那里,正好挡住了撒下的月光,也让西门轻霜看不清他的脸色。
西门轻霜脸色绯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她刚转过头,不想去看风迟,却又被风迟的话吸引了目光。
她望着风迟许久,都没有再开口。
风迟也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天光破晓,一道强光从东方升起。它的升起将使得月亮下沉。
临走前,风迟诚心躬身道:“对不起。”
见他似要走了,西门轻霜淡淡道:“你不是男人。”
她的泪水在眼中打滚,她仰着头,不让泪珠滚落,她不愿意为一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流泪。
在这个时代,姑娘家的贞操比命还重要,这个男人夺去她的清白,她虽然很想杀他,但是她的心软了,并没有出手。也许是这个男人不止一次救了她的命的缘故。
这个男人的行径为世人所不耻,他的为人、行事方法更令西门轻霜怨恨。
风迟顿了一下脚步,立马又加快了速度。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西门轻霜拭去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凄婉摇头,瘫倒在地,她更多的是想追上去杀了这个人。可是她不能……
她只想忘记这件事,忘记这个人的一切。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让她记念。
可是当怨恨一个人的时候,你总是无法忘记轻易他的。
离开了西门轻霜的视线,风迟不禁想回头去看一看。可是他不能回头,因为他将自己定义为一名流浪的浪子。浪子不能有女人,有孩子,更不能有家人,这些会牵绊他的脚步,让他做不到无畏无惧,勇往直前,至死不回。当解决了风家的麻烦,还清了人情,自己就将再次孤身一人,这是一定的,是永恒不变的。
林中树枝沙沙地响,还有脚步声发出。荒郊野地,怎么有高手出现?
风迟立即运用元神之力窥探。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百丈之内,花草树木,一切都在风迟眼中,十丈外的一只蚯蚓正被一只老鼠当做了食物,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七十丈外,有三人,拿着无鞘大刀的三人实力对于如今的风迟而言并不算强,不过是七阶通气境,可是这些人的脸色极刚硬,凶神恶煞,目露寒光,似乎无时无刻都在与人拼命较劲一般。
其中一人的外衣忽然被扒掉,他厉喝道:“他娘的,是谁?快给爷爷滚了出来。”
他知道有高手在捉弄他,可是这人脸色并无一丝惧色,两位同伴也是一样。
风迟现出身来,道:“请问此地是何处,莫夜帝国如何去?”
其中红脸汉子,冷笑道:“你想去莫夜帝国?”
风迟点点头。
“过来,我手中的刀会告诉你。”红脸汉子用刀身拍着手掌,阴险地笑着。他可是许久没有见到有人敢肝大妄为到这里来惹事。捉弄了我,抢了我的衣衫,还想问路?你这是投石问路的新花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