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走远,去了一个我熟悉的地方,正是锦江酒吧所在的那条街道,那里的烧烤地点是比较正宗的,而因为是小型商业街的原因,这里除了烧烤外,还有烤鱼、酒吧、游戏厅、溜冰场。
而我们没有去享受那些娱乐项目,只是就近找了间还算舒适的烧烤摊,这个烧烤摊并不是临时的,而是一家老字号,老板是一对来自BJ的中年夫妻,他们是在二十二岁那年结的婚,在度蜜月时经过这座城市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才有了如今的这家“夫妻烧烤”。
因为以前和唐野他们常来的缘故,所以与老板算是比较熟络的,一坐下也没有客气,挥手朝身为丈夫的男人喊道:“麦哥,来份菜单哟。”
老板名叫菜可麦,所以大家都喊他麦哥,听到我的喊声,男人马上应声拿了份菜单跑了出来,麦哥是一位相貌普通的男人,今年已经三十来岁了,但面相却依旧年轻活跃,谈吐同样毫无顾忌。
“小洋又来了呀。”麦哥将菜单递给我,见我身边并没有常客,而是一位陌生却美丽温婉的姑娘,立马喊道,“小洋啊,这位是你女朋友噻?”
沈浔莎听了依旧笑脸相对,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我则有些尴尬,于是接过菜单后也不给他好脸面,直接将他轰走:“麦哥赶紧去看看你炉子上的烤串,不要在这里碎嘴。”
“不承认没关系……你麦哥我心知肚明。”
被我强行推走,麦哥也不气,只是让我点完菜直接交到他手里,他优先给我们这座上,随后笑着看了沈浔莎一眼就离开了。
而我也厚着脸皮将沈浔莎的沉默当做是一种默许,随即将手中的菜单递了过去,一副我是大款的样子:“你看看吃点什么,随便点,今晚我请客,放开了吃。”
沈浔莎也没有拒绝,接过菜单看了起来,我的心却有点虚,因为在我的记忆中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沈浔莎来到这种露天烧烤,而习惯了大酒店里的山珍海味,我很难相信她会入乡随俗。
很久,沈浔莎仍旧埋头看着,这时候我已经心虚的不行,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表明了我的心理状态,但我又不能去催促。
又过了五分钟后,沈浔莎终于放下了菜单,却小声跟我说道:“我们先来两瓶啤酒吧。”
我点点头,然后探过头去问道:“那吃的呢?”
沈浔莎有些窘迫的望着我,欲言又止:“这些东西……我都想吃!”
“!!!”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种回答,我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浮上了一丝了然的笑容,没有犹豫,我直接起身,大放豪言:“行,那就先一样来三份。”
当我将要点的东西告知麦哥时,麦哥显得十分诧异:“小洋啊,你们两个吃的完噻?”
“你就照着来。”
说完我自己已经去找她老婆拿了两瓶青岛啤,顾忌到沈浔莎在,我索性再要了个杯子。
当我拿着两瓶啤酒回到桌旁时,沈浔莎显得一脸期盼:“黎洋,好了吗?”
我点点头,将啤酒递给了她一瓶:“咱们等会吧,说好先给我们上的,要不了多久。”
“嗯。”
此刻,这间老字号里已经人满为患,所有桌子都坐满了人,只不过与武汉不同,这里没人赤-裸着上身去拼酒,也没有人会坐在桌子上大吼大叫,更多的是规规矩矩坐着,细细品尝着自己眼前的烧烤,然后喝喝啤酒,看上去就已经很满足了。
麦哥果然言而有信,并没有让我们久等,马上就将烤串一盘一盘端了上来,因为种类繁多,桌子立马被摆满了。
我替沈浔莎咬开啤酒瓶盖,由于顾忌她的酒量,我只替她倒了半杯,然后跟她说:“先吃点烧烤垫垫肚子,待会和啤酒的时候,慢慢喝,不急,咱们有时间,我陪着你哈。”
“嗯。”沈浔莎点点头,没有一丝顾忌,直接上手吃了起来,她好像真的饿了,吃起烧烤来都是几口一串,然后才端起杯子喝起了啤酒,只是这一次她一口气就干了。
我注意到她喝完酒脸上迅速起了变化,立马出声劝住:“不是让你慢点喝么?酒量本就就不好。”
“没事,还熬得住。”沈浔莎闭上眼酝酿了一下才睁眼,盯着我看了看,“有人告诉我,喝啤酒就要一口干才舒服,好像真是这样。”
“是哪个孙子告诉你的?”我当即拍了下桌子,没好气的问道。
沈浔莎愣愣的望了我一眼,随即念出了唐野的名字,同时还反问了我一句:“他说的不对吗?”
“一口闷那是我们男人的方式,到了你们姑娘那,这方法自然行不通了,你们只能小口,就像喝咖啡那样。”为了有点说服力,我边做手势边回答。
“可是我觉得这样喝很舒服呀。”
“大姐呀,舒服是舒服,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随便来个男的都能揩个油,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我被逼急了,直言不讳的指着她的脸。
“有你在呀!”
沈浔莎依旧一副愣愣的模样,说着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当着我的面干了,然后直直的看着我。
而看着她脸上愈发的红韵,我却哑口无言,因为她说的很对,有我在,怕什么。
“好吧,干就干,反正有本大爷在。”我被她说服,也大着胆子,直接对着瓶子吹。
冰冷的凉爽刺激着我的喉咙,我似乎找到了生活的韵味,那丝时而快乐,时而忧伤的心情仿若在这一瞬间就找到了平衡点。
因为至少现在的我不用伤心,但也不用去快乐的手舞足蹈,我陪着这个姑娘喝的每一次啤酒似乎已经成为我与她之间生活的调剂品,而每每在喝了酒之后,我们总能找到不一样的话题,或者说不一样的说话方式。
我少了一丝忐忑自卑,而她多了一丝烟火气,我们既可以天马行空,又可以一起品味生活的酸甜苦辣。
这个晚上,我们各自一瓶啤酒下肚,她倒下了,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而我则正襟而坐,头脑清晰,只是望着她,却有着眼神飘忽,天上的明月高挂,街道上有清风,同我们一样吃烧烤喝啤酒的人很多,喝醉和清醒的人同样很多,可却找不到一对像我们一样的男女。
醒着的人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去揩油那个正安静入睡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