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凳子,对着海晴,临着可哚坐了下来。
“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边玩了?”我直接的问。
“趁着不忙,正好出来走走,只是一想想没什么地方可去,最后不知不觉就走到这边来了。”可哚冲着我莞尔一笑。
“哎,好失望,还以为你们想通了,愿意继续来我的咖啡店打工呢!”我假装失望,露出一脸失落的样子打趣着她们。
“店长大哥,我们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哦。”
“没事没事,什么时候想通了记着我啊,我随时欢迎。”我摆了摆手,一副洒脱的模样,其实在内心却有一点遗憾,因为我确实是期待她们能给我肯定的回答。
“呵呵……”可哚笑了笑,我却对于她的笑声有点尴尬,正准备起身,巫诗诗却已经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了。
“两位的咖啡。”将两杯咖啡放在可哚和海晴的面前以后,巫诗诗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直接拿着托盘坐了下来,凑近可哚问道,“小妹妹怎么称呼啊?”
“可……可哚。”可哚有些腼腆的回了一句。
“你跟我们店长什么关系呀?”巫诗诗尽量露着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
“就……”可哚有些驾驭不住巫诗诗的气场。
我苦笑着,却没机会说话,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海晴突然冷声回了一句:“什么关系用不着你管。”
“没问你呢!”巫诗诗脸色也冷了下来,只是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仅仅只是比先前更加毫无色彩,“我问的对象是这位小妹妹。”
“黎洋,你的店员素质不怎么样嘛,这种店员我劝你还是好好斟酌一下是否应该留下来。”海晴反复无常的性格又表露出来,她拉着可哚的手就要离开。
我赶忙站了起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不好意思,这是个误会,她不是店员,是我妹妹。”
这个时候的巫诗诗选择了冷眼旁观,没有出声继续和海晴争锋相对,海晴听了我的话顿了下来,可哚赶紧小声问我:“是亲妹妹吗?”
“不是。”我摇了摇头,矢口否认。
巫诗诗转过身直接离开了,默默无言,海晴刚静下去的脾气又爆发了出来,但被她压制着,她再一次对我直呼其名:“黎洋,会玩。”
任凭海晴拉着可哚离去,我有些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烦躁,我不知道这几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我更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无缘无故扯在了我的头上。
想不通我就不愿再去想了,我看见巫诗诗跟戴安娜说了什么以后就绕过我径直出门去了,戴安娜跟着向我走来,我刚想开口解释,戴安娜却率先开口:“黎洋,出去看看诗诗,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我点点头,随后追了出去。
巫诗诗并没有走远,她只是比昨晚要更靠近江面,但仍旧离江水有几米远。
我悄悄走进,摒弃掉刚来心中的不快,转而嬉皮笑脸的问:“诗诗,在想什么呢?”
巫诗诗似乎早已知道我会跟来,所以并没有意外,只是用很轻的声音回了我一句:“没想什么。”
“刚刚的事你也不要生气了。”我叹了一口气,坦白道:“那两个小女孩是一家美术学院的学生,我和她们是因为在我的咖啡店写生认识的,前段时间我给咖啡店弄了一个经典还原的主题,还请她们过来帮忙了,只不过后来却被我搞砸了。”
“怎么搞砸的?”我的话似乎勾起了巫诗诗的兴趣。
“我把她们的画板砸了。”我嘿嘿笑了笑,假装轻松。
“那你真是该。”巫诗诗终于转过头来正视着我,她的脸上开始洋溢起了笑容,“洋子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就能做出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啊?”
我淡淡一笑,却不愿过多的想起那天那时的具体情况,只是逼格很高的回了一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这么任性。”
“我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人家对你没半句好话了。”
“你又知道?”
“嗯。”她轻轻点点头,好似真的知道。
我也没有继续去深究,只是有些随意的看了看正在江边嬉戏的人们,转移起了话题来:“你刚在看什么呢?”
“没有,就随便看看。”巫诗诗有些随性的拨弄了一下自己那头被风吹的有些乱了的淡黄色长发,转而又问我,“你现在在看什么呢?”
“没有,我也随便看看。”我故作深沉。
巫诗诗看了我一眼就没有做声了,仿若并没有打算揭穿我。
“下次不要再跟人介绍说我是你妹妹了。”巫诗诗突然跟我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又开始泛起了迷糊,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为什么啊?”
没有回答。
我悻悻的收回目光,随即顺着她的步伐回到了咖啡店。
巫诗诗回到咖啡店中,像没事的人一样,继续拿着托盘给客人送着咖啡,我摇了摇头,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女人果然善变。
戴安娜见我回来了,立马走了过来:“好了?”
“嗯。”
“那两个女孩是什么人?”戴安娜换了一个方式,问出了和巫诗诗一样的问题。
“一个美术学校的学生,偶尔有空来我的咖啡店帮帮忙,打打工挣点零花钱。”
“明白!”
戴安娜听完我的回答就离开了,唐野那个大爷一直置若罔闻的弹着他的吉他,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怎么关心。
而杨佳情也只是低着头在柜台里忙碌着,大家好像都很忙,只有我,貌似无事可做。
窗外的风一如既往的吹着,只是这个时候似乎有点大,我心血来潮,凑到唐野面前,悄声问道:“说说你的理想。”
“爷这辈子没什么大理想,只希望能尽心尽力的把酒吧经营好,等你将来想回来的时候发现它还是好好的就够了。”唐野也没有和我较劲,低头边看着琴弦拨动的吉他边说着。
我看着他的模样,知道他并不是说笑,更不是阿谀奉承,我忽然有点怀念曾经那些在CD的日子了,那时候的我们有点年轻,所以显得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我是个怀旧的男人。这一点我一直都自知。
所以这一刻的怀念,我并不觉得可耻,而仅仅有一点的自责则是对他们的愧疚,正如他们所说过的话:你把我们带到CD来,现在自己却临阵脱逃。
是的,我退缩了,我就是一个缩头乌龟,所以在面对一个又一个的生活磨难,我没有被越挫越勇,反而变得软弱,以至最终只能逃回这个出生的地方。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如此的怂,我没有作为男人的担当,没有作为朋友的同甘共苦,没有作为男朋友的关爱呵护。
所以,我活成现在这副模样,怪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