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下次注意点,大晚上的别再在大马路上整这一出了。”警察局里,一个警官看着我们,扯着嗓子说着,“没事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不挺好的嘛。”
我们双方识趣的没有再去争辩和反驳,大步走出来警察局。
外面等着的三个姑娘叫我们安全出来以后立即走了过来,问我们有没有事。
吉他店老板则带着他们那一伙人远去了,临走前还对着我们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空荡的警察局前只剩下我们五人。
“行了,走吧。”唐野拒绝了戴安娜的搀扶,示意自己没事。
而我则顺着杨佳情,被她扶着向前走去。
我盯着唐野那张明显被招呼的不轻的脸,有些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问道:“怎么样?解气不?”
“不解气,毕竟坑了我一万块钱去了,但不可否认,挺爽快的。只是这报警电话打的也忒不是时候了,要不然那帮孙子绝对要被揍得趴下。”唐野淡定的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有些意犹未尽。
“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戴安娜走在唐野的身旁,有些无奈的说着。
“以后可不许打架了。”杨佳情有些情绪,语气间透露着一股毋庸置疑,随后又看了看唐野,毫不给面子的补充了一句,“唐野哥,你也是。”
唐野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他尴尬的看了一眼杨佳情,点了点头:“知道了。”
“你听到没有?”得到唐野的保证,她又转过头盯着我。
“我也知道了。”我妥协的答应了她,随即伸着脖子冲唐野阴险的笑了笑,“我揍那老小子的几拳真的舒服。”
杨佳情伸手就是一下,直接打在了我的胸口,我一时没顺过气,咳了两声。
唐野则偷偷的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随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戴安娜和巫诗诗幸灾乐祸的跟着笑了起来。
前方的路有些黑,我们一行五人相互搀扶着,慢慢的向前走去,远一点的地方有着路灯,路灯下来来往往的车很多,可没有一辆是愿意带着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因为此刻我们所在的地方,真的不是一个好人会来的地方,后方“秉公执法”的那几个打字有些耀眼,我心里想着,这种地方我实在是不愿意再来第二次的,因为它透露着一种罪恶。
……
“咱们去哪?”站在路边,巫诗诗左顾右盼的问道。
“我车还在江滩边呢,我得回去取一下。咖啡店也得收拾一下。”我看了看几人,试探性的问,“要不,咱们先回咖啡店?”
“也好。”戴安娜想了想,表示了同意,“反正咱们对这边也不熟,跟着你走好了。”
“那拦车吧。”
正说着,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我们面前的路边,只是从驾驶室里露出来的那个脑袋实在是让我没什么好心情。
他们正是吉他店的老板还有请来的几个人。
吉他店老板得意的冲我看了一眼,教训道:“年轻人,以后可长点记性吧。”
“我戳……”我条件反射性的想一脚踹过去,对方却将车开走了。
“孙子诶,有种别跑。”我喊道。
只是回应我的只有那阵阵渐行渐远的汽车轰鸣声,还有那一排排还算得上整齐的路灯灯柱。
“咱们也走吧,这地方离咖啡店不远。”戴安娜似乎有点对我和那个吉他店老板间幼稚的争斗很无奈。
听了戴安娜的提议,我们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在我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对唐野他们几人的愧疚。
今夜的月光有点皎洁,顺着黑夜照在路面上,有一种别样的恬静,路灯不规则的散发着光芒,与月光相融着,纷争繁华间,好似真的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我有一身洁白的薄纱,有点像晚礼服,唐野也一样,而杨佳情她们因为都穿着裙子的缘故,所以像是披上了一件洁白的纱裙。
这是一个有些梦幻的场景,仿若只存在于梦里,又或是多年后的那场婚礼盛宴中。
“多年以后,你穿着白色礼服,我穿着婚纱,你出现在我的婚礼上,牵着我的手,将我交到另一个他的手中……”
忽然,戴安娜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唱起了一首歌。
“你哭着,笑着,从今以后依旧会惦念着我,惦念着遥远的梦。”巫诗诗轻轻接过。
“姑娘呀,你是不是在笑,姑娘呀,你是不是在哭。”唐野靠在一根路灯下,哼了起来。
“有一个地方,能看见风景,我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看见风景的地方……”我和杨佳情默契的合唱了起来,我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她只是盯着我看,嘴角含笑。
这一刻,我是如此的感动,因为她真的学会了这首歌,并且在这个值得被铭记的夜里与我默契十足的唱了出来。
戴安娜和巫诗诗诧异的看着我俩,戴安娜由衷的说了一句:“不愧是一对情人。”
“我也就只会唱这么一句。”杨佳情温婉的笑了笑。
戴安娜只是笑了笑,没有太过深究,事实上,我真的没有想到杨佳情能够用心去学会这首歌,并且在这一刻与我合唱出来。
我们几人顺势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戴安娜抬头看着那轮明亮的月亮,神情有些恍恍惚惚的晃荡着:“我们都曾做着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我,还有一个他/她,我们在人海中遇见,可却又各自走散,于是我们幻想着在婚礼上回相见,哪怕只是做着对方的伴郎或伴娘,可惜没有实现,于是我们颠颠簸簸,半生不熟,信马由缰的过着,没想到最终在繁华落幕时,我们却相逢了。”
“这也许就是大部分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人最真实的经历吧!”巫诗诗感慨着,却忽然将目光放在了那遥不可及的远方。
我知道,她又开始了思念,开始了渴望,因为此刻身处异乡的她,虽见到这个他乡的世界,却又难免开始幻想着另外一个世界,想象着那里是不是也有一对相爱不能相守的人。
而深知她心思的我,却又不能给予他任何的帮助,甚至是连一点点的安慰都无法送达。
“除此之外,世界上也有些相守到老的爱人。”杨佳情不动声色的开了口,也没有再看着我,“曾经的我也做过了这样的梦,只是我很幸运,提前与他相逢,所以我很满足,并且再也不用做着那个梦。”
“是啊,你是不用再做着梦了,可有些人,却不得不因为你们的圆满而悲伤。”巫诗诗忽然有些针锋相对。
我看着她的样子,深知她话里的意思。而不知情的杨佳情则认真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巫诗诗。
唐野突然伸了一个懒腰,破口大骂着:“你说好好的,扯什么犊子爱情,好不容易睡着又给你们吵醒了,你说说你们这些姑娘,脑子里能想点其它吗?”
唐野这句有意的话打断了我们渐渐深入的话题,而我则有些心虚的莫名松了一口气。
远方忽然响起了一阵钟声,戴安娜掏出手机,问了我一句:“这是这座城市的午夜钟声?”
我也看了时间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见。”
钟声有些轻鸣,由远及近,我终于听到了来自这个城市的安慰,有些独特,却深入人心。
我想,我们真的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