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杨佳情带着晚餐来咖啡店找我,这是我们来武汉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很平静,也很温馨,我们又一起度过了一个美丽的夜晚。
吃完晚饭后,我们就打算回家早点休息了,然后为明天咖啡店的重新开业做好准备。
走在路上,我跟她商量起关于经典还原这个新的营销方式:“佳情,我想到了一个有关于咖啡店的新主题营销模式,叫经典还原。”
杨佳情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
我又继续将今天发生在咖啡店里的事情跟杨佳情说了一遍,杨佳情听了沉默了很久,忽然又看着我,问:“那两个女孩子,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有点不明所以的回答着她:“有一次她们需要完成期末写生课题找到了咖啡店,然后我们就认识了,怎么了?”
“没什么。”杨佳情默默的摇摇头,又抬脚向前走去。
而不明白她问这句话原因的我,只能识趣的跟了上去,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她说这件事,因为她的态度看上去有些不确定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们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杨佳情突然再一次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来与我对视了一眼,语气很平静的跟我说道:“对不起,黎洋,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
我忍不住问她:“你今天怎么了?从刚刚出咖啡店之后你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
杨佳情只是对着我轻轻摇摇头,似乎并不愿意跟我说什么,而我看着她的这个态度,心里却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和无奈,我禁不住质问她:“你到底怎么了?说来行吗?你这样让我看着难受。”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杨佳情才终于开口给了我回答:“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心情不好也有个原因吧?”
“黎洋,你不要问了行吗?”杨佳情好像很难受,所以对我说话的口气也重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跟我说话,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从认识她以来,她从来都是那么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对任何人都是这样,说话从来不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带进来。
只是在这一刻,她变了,变得不愿意再这么温婉,不愿意跟我这个总是带给她烦恼的男人说着话。
我那颗心仿若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重击,剧烈的动荡着,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我弱弱的回答了一个“哦”字后就走开了,只是却并没有走远,而是选择待在一个她看不见的杂货铺里,远远的望着她。
而在我离去之后,杨佳情也没有如她所说的那般一个人走走,她还是站在原地,然后突然又将右手凑在嘴边,身体颤抖了起来,我隐隐听到了她的哭声,是那么的难受,那么的撕心裂肺。
她慢慢的蹲了下来,将脑袋埋在腿上,不让人看到她的窘态,可月光下的她在我看来,样子依然是那样的明显清楚。
我看到了她的悲伤,看到了她的痛苦,看到她的撕心裂肺,我心中的疼痛也跟着加重了起来,可我却不知道她心中的悲伤难过来源于何处,于是我只能陪着她,在这个城市的这个街道的角落里。
尽管她看不到我,但我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看到她的喜怒哀乐,继而随着她而伤心。
我就这样又看了她足足五分钟的时间,她的哭泣好像渐渐停止了下来,可仍不愿将脑袋抬起来,我看不到她的模样,但却可以想象的到哭泣过后那憔悴的面容。
我终于禁不住从杂货铺中走了出来,然后跑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杨佳情似乎知道是我,也没有挣扎,只是无声的抽泣着。
我喃喃低语:“佳情,是我不好,你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这一刻,我就是你的私密笔记本,只听不说,你有任何的喜怒哀乐都可以告诉我。”
杨佳情似乎也想发泄一下,所以她也抱住了我,然后用力掐动着我背上的肉,质问道:“黎洋,为什么你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只爱我一个人呢?”
我忍受着这股疼痛,心中却有一种底气不足的辨别,只是却说不出口,她说的对,在我的心中好像一直都藏着一个人,一个人如她一样温柔善良的姑娘,只是如今的我却无法将这个姑娘摹刻出来。
我平静的回复着她:“对不起!”
“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只要你爱我。”杨佳情歇斯底里的紧了紧我的身体。
“我爱你。”我痛苦的说道,“可我却不知道爱的到底是哪个你,因为这是一个立体的世界,所以有许多个你,也有许多个我,而现在的我却不知道自己该爱的到底是不是你。”
“你胡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你,也只有一个我,所以你爱的就是我,而我爱的也是你。”
听到她这么说,我终于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刺激着她,只希望这个夜晚能够快点过去,好让她再回到过去那样。
见我不说话,杨佳情又逼问道:“黎洋,一个月后,不管咖啡店能不能步入正轨,你都娶我,好不好?”
她近乎梦呓的对我说着这些话,而我却只能闭上眼,努力做出一副笑容来回应她:“一个月后,我一定娶你,这是我答应过妲姨的。”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杨佳情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是这种平静却不知道是真的风平浪静,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宣泄过后的杨佳情忽然睡了过去,她好像很累,我轻轻调整了一下她的身姿,然后让她伏在我的背上。
我背起她,慢慢向停车场走去。
……
车子规则的行走在城市的夜空下,坐在副驾驶上熟睡的杨佳情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安静,我看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容,回想起今天晚上她跟我说的话,我有点自责,是我的一次又一次与过去的分不开,剪不断才给她造成了如此大的影响。
好像自从我们在一起后,理想主义的我,就从没有给过她一点安全感,而缺乏安全感的她只能带着这种不安的心理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拷问着,可却又得不到任何回应。
想通这一切之后,我的心中再一次打算将CD的那些人和事埋在心底,可马上就要来武汉看我的唐野一行人又只能让我暂时将这种想法放在心底,然后等待着下一次合适的机会再去实行这种想法。
想到这,我一脚重重的踩下油门,车子的速度在一瞬间飚了上去,我们驶过车道,路过高架桥,终于到达了家门口,我将她送回了家,暂时与她告别,妲姨以为我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于是冲我笑了笑,而我也只能勉强的带着笑容回应她,然后自行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