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控制,即你能在多大程度上控制逆境的局势。
斯托茨认为,我们的控制能力来自我们的控制感。控制感是指人们对周围环境的信念控制能力。面对逆境或挫折时,具有高逆商和低逆商的人,在这个要素上的反应有很大的不同。
那些具有较高逆商的人,他们在生活和工作中能感觉到更多的控制力。于是他们就敢于采取行动,这些行动反过来又使他们获得更多的控制。
低逆境控制力的人在面对逆境时可能会这么想: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太难了,这是我力不能及的;
对这样的情况我无能为力;
何必太认真呢?能过去就算了;
我不能这样做;
我做什么也不会有作用,又何必白费力气呢?
这种任务根本就无法完成。
在面对逆境时,高逆境控制力的人可能会这么想:
这件事情的确很难办,但我做过比这更难办的事情;
一定有办法的,我才不相信我对它无能为力呢;
我总会想出办法的;
我宁愿冒一次险,也要把这件事办成;
我一定要找到一条出路。
由此可见,即便面临重大的挫折,具有高逆境控制力的人仍然相信自己能控制局势。当别人都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高逆境控制力的人总能透过种种消极因素,看到积极的、自己可以做主的机会,而决不言放弃。但控制力低的人在掌握着很多资源的时候,仍然很容易觉得“大势已去”了。
华特是密歇根州立大学的教授,当学生们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会高抬起头,不做任何回应高傲地擦肩而过。知道了他这个习惯后,绝大多数学生都不再主动和他打招呼。
然而,一个叫莉塔的女生就不这么做。一开始,她打招呼后,教授一样会抬抬头,“高傲”地擦肩而过。但莉塔并不放弃,个子矮小的她会转过身来,小跑几步,堵在这位教授的前面高喊一声“华特教授,您好!”
这样打了几次招呼后,以后只要一看到莉塔,华特教授就会主动打招呼“哦,莉塔,你好!”
这是一种控制感的较量。一般学生认为,是教授在控制局面。所以,当教授不理自己时,这种小小的挫折感击倒了绝大多数学生。但莉塔却不同,她相信自己和教授一样可以控制局面,她认为,教授“古怪”的行为背后,一定有一个可以理解的特殊原因。暂时,她不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但她深信,没有人真的天生就是这么古怪不讲情理的,只要自己坚持,她就可以控制这个局面,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这辈子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45岁的迈克说。
“我这辈子已经彻底垮了。”35岁的凯莉如是说。
看上去,他们两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迈克是匹兹堡一名小有名气的建材商,年收入数百万元。凯莉欠债近百万元,几个债主一直在找她,而她躲在一个朋友家里不敢出门。
但是,他们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10年前,迈克是银行的一名普通职员,但他不满足于银行的工作,筹资做起了建材生意。但不久,由于对市场不熟悉,他的生意赔了,还因此欠下了近500万元的债务。这一闷棍敲醒了他,他开始总结教训,重新审视市场格局,调整经营思路。经过6年的奋斗后,他终于还清了500万元的债务和利息。
5年前,凯莉还是密尔沃基的一个小企业主,拥有豪宅、名车和一家小型的加工厂,但因为轻信于人,在一笔生意上亏了200多万元。将豪宅、名车和加工厂全部变现后,她仍然有近100万元的债务。无奈之下,她开始过起了东躲西藏的生活。
亏了500万元,但是迈克并没有将这样的事情看做是“挫折”,究其原因,在于他内心深处的控制感,当时35岁的他深信自己还能将命运的主动权控制在自己手中,所以亏了500万元并没有让他陷入恐慌。
斯托茨认为,这种控制感主要来自潜意识,与自己的个人经验关系不是特别大。譬如,迈克在亏了500万元之前,并没有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经验,他凭着自己内心深处的信念,相信自己可以控制局势。而凯莉呢,虽然比迈克多很多经商的经验,但这些经验并没有帮助她产生足够的控制感。
控制感总体来说是一种内部过程,并且具有高度的个性化特征。对一个外部观察者,有时他观察不到别人有任何的控制感。
在纳粹集中营里也可以观察到另一种极端的例子。上面提到过的维克特·弗兰克尔,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他却比总在折磨他的看守有更大的控制感,因为他能够控制自己的反应。
其实,即使在最不幸的情况下,你仍然会有少量的控制力。你总能在逆境中控制你如何反应,那就是你生命深处希望的种子。
归因
挫折发生了,就要分析挫折发生的原因,这就是归因。
谁或什么是逆境的起源?我在多大程度上拥有逆境的结果?表面上,它们是同一个问题,但经深入探讨你会发现它们有很大的区别。
低逆境商的人倾向于消极归因,过分自责,在许多情况下,他们把自己看作逆境的唯一的起源。进而他们会对自己进行责备,对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
在面对逆境时,自责的低逆商者经常会这么想:
这件事做成这样全是我的错;
我太笨了;
我要是早知道这样就好了;
我已经晕头转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把一切都搞糟了;
我真是太失败了。
自我责备有两个重要功能:首先它帮助你学习。通过自责,你能重新考虑和调整你的行为,这样可以使你有所提高;第二,责备导致懊悔。懊悔使你探索你的灵魂,并使你认识到自己是如何伤害他人的。懊悔像一个强有力的发动机,使用得当,可以治愈你在现实中的、觉察到的及可能受到的伤害。
我们有时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我们能有机会改正我们自己的错误。当你得罪了某人时,对他表现一下你的懊悔当然是很有必要的。为保持不断的进步,我们需要创建一个反馈机制,这时适当程度的自责是必需的。
但作为—个不断进步的人,你需要具备一项基本的能力:评价你做的是对还是错,及你如何做才能提高自己的能力。过分自责可以摧毁你的反馈机制,破坏你从错误中得到学习的能力。
适当的批评、责备和懊悔诚然能给你带来好处,但任何一项过多时都会降低你的士气。一旦责备具有破坏性,它便降低你的能量、希望、自我价值和免疫系统。适当的责备促使人采取行动,过度的责备则使人变得迟钝与懒散。
如果你总是觉察到很低的控制、很深的懊悔及过度的自责,那么你就会变得很脆弱。如果你的家庭生活和工作总不顺心,而且你无力改变并且认为大部分错误在你自身,那么你可能会感到灰心丧气、压抑,这最终会导致你放弃很多东西。
适当地责备一下自己的确是一件好事,但记住,责备不同于责任感,只有适当的自责才是有用和有效的,过度自责是有破坏性的。至关重要的是,你希望在多大程度上拥有由逆境带来的结果。
有时,逆商低的人也往往将挫折归因于他人、环境等外部因素,而认为自己没有一点责任。他们会这么想:
事情变成这样,都是凯瑟琳造成的;
汤姆真是对我太无礼了;
拉瑞吵得我实在是睡不着觉;
天哪,我的电脑又坏了;
如果不是堵车,我就不会迟到了;
暴风雨摧毁了我的家园。
相反,高逆商的人并不是只去责备别人,他们首先会主动承担责任,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倾向于认为自己应该为挫折负责。同时,他们会进行积极归因,即相信自己一定能改善局面。他们可能会这么想:
大家都很痛苦;
这是在浪费时间;
现在每个人的情况都不是很好;
没有人能预知它的发生;
我父母病了,我不得不整晚照顾他们;
所有队员都未按预期行事;
这件工作是由好几个人一起完成的;
当所有可能性都考虑后,我会找到更好的方式;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时,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就是说,高逆商者比低逆商者更能从错误中学到新的东西,他们更倾向于拥有逆境的结果。这种责任感促使他们采取行动,使他们比低逆商者更加强有力地对逆境作出积极的反应。
高逆商的人往往倾向于从未来的角度来考虑自己,他们能认识到哪些责任是真正属于他们的。不妨回想一下,你最后一次遇到逆境是什么时间,其中你的失误占多大比重,不可能100%的错误都是自己犯的吧?
斯托茨概括说,高逆商的人会有这样的积极负责感:我认为我应该为改善这一局面负责。
挫折事件必然有外部原因和内部原因,但进行外部归因和消极自我归因经常于事无补,因为我们最能左右的是我们自己,我们最能改变的也是我们自己。
进行积极自我归因的人,虽然可能会给自己施加太多的压力,但这种压力会帮助他寻找自己的弱点,然后进行改善。而外部归因和消极自我归因的人,在挫折发生后会对自己说一句“这不是我的错”、“我太失败了”,然后就放弃了自我改善的努力。
达比曾经立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销售员,但3年多来,还没有哪一个公司雇用他做销售员超过一年。多数时候,他刚到试用期就被公司解聘。现在,他几乎彻底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达比之所以陷入现在这种局面,和他的归因方式密切相关。
第一次被公司解雇,就给他造成了重大的心理打击。虽然内心深处知道,自己作为一名销售员还有所欠缺,但他不敢去做这种自我归因,他的解决方式是逃跑。既然被这个公司解雇了,他就去另一个公司应聘销售员。
被另一个公司解聘后,他再去第三个公司应聘销售员。他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优秀销售员之梦”,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认真地对这些屡屡发生的挫折事件做一次积极的自我归因。
每一次挫折事件都是一次机遇,因为它暴露了自己的缺点和弱点。进行积极的自我归因的人会借此来完善自己。这样一来,挫折就成了人生的一种财富。
延伸
所谓延伸,即你会不会自动将一个挫折的恶果延伸到其他方面。
具有高逆境延伸力的人,很少泛化,他们将挫折事件的恶果控制在特定的范围内,不让其蔓延。他们认为,逆境起因是临时的、短暂的,这就提高了能力,唤醒了乐观精神,尽快采取行动的动机。他们以一种健康、自然的心态看待逆境和挫折,在黑夜中看到光明,而不论黑夜有多长。
对逆境和它的起因的认知,最终会提高逆境中求取生存和接受巨大挑战的能力。
贝比斯是美国著名的棒球运动员,他的故乡是在船上工作的底层劳动者聚居的地方,环境十分糟糕。
在这里长大的贝比斯,是个让大家感到棘手的不良少年。他看到邻居从市场买菜回来时,就突然从旁边跳出来,把人家的蔬菜打落,然后跑掉。
由于他非常喜欢搞恶作剧,后来就被送到了感化院。感化院的老师并不认为贝比斯的这种恶劣品性会持续很久,他们相信贝比斯只要经过适当的教育是会变成好孩子的。
感化院的老师为了教育他,就让他打棒球。棒球是最需要团队精神的一种运动,需要共同作业,不许擅自活动,必须尊重别人的立场。
老师想利用这个运动来锻炼他的人格,而将这个孩子的恶习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那个感化院规模很大,所以很快就组成了一个棒球队,常常跟许多学校举行比赛。在比赛中,贝比斯被某个裁判认为非常有棒球天分,这就为他成为世界一流全垒打王奠定了基础。
贝比斯因此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命运。
具有高逆境延伸力的人,会觉得逆境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但肯定会结束,他会接受一切的不幸和挑战,尤其是当遭受重大挫折时,其挑战能力就越大。
1985年,美国的波音公司和欧洲的“空中客车”公司在日本争夺“全日空”的一笔大生意。由于双方飞机的先进性和可靠性相差不多,报价也不相上下,“全日空”一时拿不定主意。
在这关键时刻,波音公司连遭打击。短短两个月内,世界上就相继发生了3起波音机的空难事件:6月23日,印度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47飞机在爱尔兰西南海域坠毁,机上320人丧生;8月17日,日本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47客机在日本中部山区坠毁,520名旅客丧生,打破了世界空难死亡人数的纪录;5天后,英国空中旅游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47客机,在曼彻斯特国际机场起飞时起火爆炸,54人死亡,83人受伤。
这一系列空难事件,使得波音公司蒙受了奇耻大辱,它的产品质量受到了人们的普遍怀疑。更要紧的是,这些空难事件——尤其是发生在日本的那一起,对于波音公司与“空中客车”争夺那笔买卖,不啻是当头一击!
从表面上看,波音在这场商战中无疑是输定了,但波音公司的董事长威尔逊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种逆境持续时间不会很长,一定会以最快地速度结束。于是他在高层施压的状况下,依然雷厉风行地号召公司上下行动起来,并采取紧急的应变措施渡过难关。
威尔逊拿出了如下几招:
第一,扩大优惠条件,答应为“全日空”提供财务方面的便利、零配件供应、飞机的保养和机组人员培训等服务。
第二,针对“空中客车”的问题采取对策。“空中客车”计划帮助日本人制造A—320型飞机,波音提出愿和日本人合作,制造较之先进的766型飞机。
第三,打外围战,博取日本企业界的好感。波音定下了与日本三菱、川崎和富士3家著名公司合作制造767客机的机身的计划。
灾难发生后,波音不但加大了给对方的优惠,而且还主动提供了价值5亿美元的订单。此后,波音公司还付出了许许多多的努力,终于战胜了对手,与“全日空”签订合同,成交额高达10亿美元。
而那些低逆境延伸力的人,可能将逆境及其起因归因于一些永久的因素。这往往意味着无望与无助。长此以往,他会变得没有信心,自暴自弃,很少再去努力改变那些被视为永久性的不利因素。
伽莉丝是一家公司的业务主管,她的家庭很美满,她有爱她的丈夫和一个上学的10岁的儿子。
有一天,伽莉丝正在开会,她的助手进来告诉她,她儿子学校打来了紧急电话。伽莉丝去接了电话,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校长说,她的儿子大卫和他的几个10岁左右的朋友刚刚在偷东西的时候被抓住了!
这简直不能让人相信,但这却是事实,当那几个孩子走出商店时被抓住,衣兜里装满了糖果。
伽莉丝放下电话,关上了门,想象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实——大卫是个贼!她想象将来大卫会越来越堕落。同时联想到大卫将来的工作和人际关系,她马上变得灰心丧气。她想大卫可能还有更恶劣的行为。
她的低逆境延伸力让她会低估她对儿子的控制力,认识不到父母的爱能渗入儿子的灵魂,能使儿子改邪归正。相反,她会像对待罪犯一样对待儿子,使大卫陷入恶性循环,并最终可能会真的变成罪犯。
延伸的习惯在学生中非常常见。很多学生会因一两次考试失败而怀疑自己的学习能力。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们将一两次考试失败的挫折感无限延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