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丽丝的“快乐处方”
纳迪·坎皮恩/文
我随丈夫迁到一座新城市定居以后,心情就一直非常沮丧。从前的朋友遥不可及了,心爱的房子属于他人了,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尽管我有一个家,但我始终有一种漂泊不定的感觉。
一日,我在收拾屋子时,从一只旧箱子里发现了一个羊皮纸做封面的本子,封面上写着“我的日记”四个字,这是姑奶奶格丽丝留下的日记本。在我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格丽丝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她的生活应该是孤苦的,然而在我的记忆中,她似乎总是快乐无比。她从不抱怨,脸上也从不失去笑容。格丽丝总是看到事情好的一面,人们这样说她。
我翻看着这本日记。从日记的日期可以看出,这本日记写于她生命的最后三十年。一开始我只是随意地浏览,后来不知不觉地就被吸引住了:
“自从亲爱的泰德从山上摔死以后,三年已经过去了。然而,每天我仍然生活在痛苦之中,我还能重新快乐起来吗?”
泰德?我一直以为格丽丝是一个老处女,原来她也曾有过心上人!我继续往下看:
“我的痛苦挥之不去,我知道我必须快乐起来。我现在与我哥哥的家人生活在一起,我不能让我的坏情绪影响他们的生活……我一定要有所改变,否则我会闷出病来的。可是,问题是怎么变?我对我遭遇的痛苦想得太多,我想制定一个能让我忘掉痛苦的计划,把它当成每天必须完成的事来做。”
格丽丝的计划非常简单。她规定了她每天要做的事情:
1.为别人做一件事情;
2.为自己做一件事情;
3.做一件不想做但必须要做的事情;
4.做一点体育活动;
5.做一点脑力劳动;
6.做一次感恩的祷告。
格丽丝在日记中说,她把计划内容定为6条,是考虑到切实可行。下面就是她每天的计划完成情况。
为别人做一件事情:她买了三只牛蹄,在炉子上用文火煨了四个小时,烂熟之后,送给了一位生病的朋友。
为自己做一件事情:她给自己的一顶蓝色旧帽装饰了一些绢花和彩纱,受到了许多人的好评,她感到为此花的三十五美分很值。
做一件不想但必须做的事情:她拆洗了所有被单和被套。
做一点脑力劳动:她读了狄更斯写的《匹克威克外传》的一个章节。这本书大家都说很有意思。
第6条是格丽丝完成起来最有困难的,她在日记中写道:“在教堂里我注意力难以集中,我只注意到各种各样的帽子。”最后她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当我独自坐在河边,望着清澈的河水,我就变得心绪宁静,这时我就向上帝祷告,感谢他赐予我一个亲爱的哥哥及其家人,他们使我不至于孤单地度过余生。”
我放下日记本,心想快乐的格丽丝,实际上也是经历过心理上的黑暗的。这个处方能不能对我有所帮助呢?
我决定从处方的第一条开始。我有一个邻居,82岁了,身体很差,无儿无女,一个人生活。格丽丝日记中有一句话在我脑海里回响: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解脱出来。我感到这句话很有道理。我沉溺于忧郁之中,就是因为自己想得太多。我立即给菲梅西老太打了电话,她请我到她家喝茶。
那一天,菲梅西老太非常开心,也许已经好久没有人与她促膝谈心了。从与她的谈话中,我还听到了一个与格丽丝处方的第三条相仿的说法:一个人害怕做的事情,实际上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自从搬家以来,我一直害怕收拾衣橱,有些衣服甚至仍裹在包袱里。我花了半天的时间收拾衣橱,把包袱里的衣服也挂进了衣橱,一切变得井井有条起来。我做了我不想做的事,我的感觉很好。
起初,做一点体育活动我总是不愿意。我试过跳舞和早晨跑步,可是坚持不下来。后来,我发现晚饭后和丈夫一起散步心情很好,因为散步还可以做一些交谈。这几年,我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我根据快乐处方,为自己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尝试了格丽丝在日记中介绍的洗浴疗法。她说:“浴池是放松的最好的地方。在浴池里放人柠檬膏、薄荷、熏衣草、天竺葵,再加入开水泡过的干树叶,然后合上眼睛,仰面躺在池水里,排除一切杂念。”
菲梅西老太从她的花园里给我提来了这些药草,一些给自己用,一些则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别人。这样,为自己做事情又转化为替别人做事情。
做一点脑力劳动:我选择了背埃米莉·迪金森的诗。我以前就喜欢这位女诗人的诗,但一直没有好好读过。现在在医院等待就诊时,我都在心里默念着她的诗。每天做一次感恩的祷告:这是最让我受益的事。我每天都会写上短短的两句话,表示我对生活的知足和感激。我因此而心情开朗。
是不是这个处方就能使忧郁转为快乐呢?我想,至少我的回答是肯定的。格丽丝的快乐处方确实让我受益匪浅。我变得容易与别人相处,也不再自怨自艾了。我写下此文,正是今天我为别人做的一件事情。
那头长发,和长发下的脸庞,都变得如此迷人,如此姜丽,让另外两个拾荒者都始料不及,看着她呆住了。
生活的红发卡
大卫/文
河北诗人大解,和我谈过一首他忘不了的诗。
说的是三个拾荒者,都是女的,正在一堆垃圾中寻找废塑料、汽水瓶、易拉罐。突然,在一大堆灰旧里面,跃出了一点红,是一枚红发卡。那位年老的拾荒者,用黑色的手把发卡捡起来,夹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看了又看。有什么可看的呢?发卡样式非常普通,还染上了来历不明的汤汁,脏兮兮的。何况对于她的年龄,红色实在太耀眼。很显然,这是哪个时髦女孩丢弃的,虽然没坏,可她却把它扔了,兴许正戴着更漂亮的新发卡,走在大街上呢。年老的拾荒者拿着发卡,跑到垃圾场附近的小商店,谨慎地抽出皱巴巴的1元钱(对她是个奢侈的价格),买了包最便宜的纸巾。
回到垃圾场,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纸巾,背对着风,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那枚发卡。那种认真劲儿,仿佛擦的是祖传的玉器。发卡渐渐在她手里燃烧起来,像灶里的火,像刚出的朝霞,像女儿冻红的小脸……她又给同伴一人一张纸巾,说把手擦干净!两人都小心翼翼地擦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发卡,笑着低声地说着什么,仿佛在商议。
过了一会儿,年纪最大的拾荒者,动作生硬地把红发卡别在了头发上。多少年没有别发卡了吧?红发卡把她的白发,衬得愈发地白了,而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有些害羞,有些满足地微笑着。一会儿,她把红发卡递给了中间的女人。她的头发黑白相间,这枚红发卡,像一只飞舞的蝴蝶,让她沧桑的面容添了些许生动。没多会儿,她也把红发卡拿了下来,恋恋不舍地递给最小的那位。原来,她们在轮流试戴,谁戴着好看,红发卡就归谁。
最小的拾荒者有一头浓密的黑发,红发卡一戴上去,犹如漆黑的夜晚倏地升起了一轮红月亮。那头长发,和长发下的脸庞,都变得如此迷人,如此美丽,让另外两个拾荒者都始料不及,看着她呆住了。这个年龄最小的拾荒者,低下头笑了,笑得含蓄又开心,笑成了一朵晴空下的棉花……过了一会儿,她把这枚发卡摘下来,还给了年老的女人。对方则以五指为梳,梳理完女孩儿的长发,就把发卡轻轻地别在了上面。三个人都笑了。因为一枚别人遗弃的红发卡,她们感受到真切的幸福、青春的美好、人性的温暖。一个下午,她们都特别高兴。回家时女孩儿有些羞涩,但没有摘下发卡,走了。
当然,诗不可能这么哕嗦一旦,生活的细节肯定是这样的,甚至比这更真实、更精彩。谁能想到三个拾荒的女人,会如此容易满足、容易幸福呢?
这三个拾荒者,岂止是于平凡的事物中发现美,简直让我觉得,生活就是为她们准备的,她们可以把垃圾当成宝贝,而我们却常常把宝贝当成了垃圾。
或许,在生活面前,她们比我们更具备热爱生活的能力。
你总可以做点什么使情绪不再消极的事情。送你女朋友一件出乎意料的小礼物。把年轻丈夫的手绢熨得平平展展,叠好放进他的上衣口袋……
悄悄走出“一般化”
陈漫雪/文
朋友很久没聚,见面自然要问“最近怎么样?”“嗯,怎么说呢?活得一般化。”
“一般化”,多让人提不起劲的词,却成了这年头街上到处飞的说法。——天气一般化——生活一般化——爱得一般化——工作一般化,总之不少人感觉一切都一般化。
今天天晴,太阳热烈地照着;或者天阴,蒙蒙雨诗一般多情地下着;也可能在郊外的途中突遇暴雨,没穿雨衣,那么索性把鞋袜也脱掉拎在手中,挽起裤腿,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路上,看黄黄的稀泥浆从脚趾缝里溢出,感受着大自然的亲切。怎么说天气一般化?
午后你手搭凉篷走在烈日下,忽然发现那幢旧楼的墙缝里长出一棵小榆树苗,根须拼命向有墙土、积水的地方伸去,顽强而勇敢地向上长着。怎么能说生活一般化?
在车间劳累一天的妻子回到家里,很快脱下油腻的工作服,换上线条明快的连衣裙,又罩上围裙,厨房里响起“呼呼啦啦”的炒菜声。忙得不亦乐乎的妻子偷闲拿着锅铲跑出来,给蹲在地板上边刷那件女工作服边背着英语单词的丈夫一个吻。怎么能说爱得一般化?
。
工作扯皮,效率不高,你跑资料室查数据熬了几个通宵写的“合理调整生产结构的报告”躺在主任抽屉里睡大觉,憋了一肚子怀才不遇的窝囊气。可重要的是你一直在努力着,大家也都努力改变着现况。怎么能说工作一般化?
也许你不具备组建环宇公司的宏才大略。也许你不能问津国家“三八”红旗手奖。也许你空怀满腹才学却不被重用。也许你昨天已办了离休手续,不忍放弃发号施令的过去。
可是,试试看,你总可以做点什么使情绪不再消极的事情。送你女朋友一件出乎意料的小礼物。把年轻的丈夫的手绢熨得平平展展,叠好放进他的上衣口袋。在公共汽车上给你的陌生邻座一个友好的微笑。把你的转产报告再修改一遍,润色得更具说服力。腋下挟着门球杆悄悄爬上楼,把一份任职经验总结放在那张曾签发过无数红头文件的办公桌上。
你感觉到了吗?从这一瞬间你变得积极起来。也许周围的人会因你的改变而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说不定还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的人都自觉不自觉地变得积极。那个时候,整个社会便会在人们的积极中不露声色地坚定前行的步子。
他张开双臂把安妮拥在怀中,两人审视着他们的“露营地”哈哈大笑。
起居室里的露营
张越/文
这是风雨交加的一天,房屋在雷电的轰鸣声中颤抖着。安妮坐在硬木地板的中央,周围散落着帐篷、睡袋、食品还有野餐用的炉子。看着屋外落满树叶的泥泞和大水洼,她想,不知道帐篷能否在水洼里浮起来呢?
再过几分钟,山姆应该来找她,然后他们要出发去露营了,这是他们相恋直到结婚以来一年一度的“保留节目”。最近几个星期他们难得见面,各自都忙于毕业论文和研究项目。除了作业,安妮每周还要教两节课,山姆则为他的导师全职工作,共度二人时光的唯一办法是出城,离开电话、计算机和榨干他们所有时间的教授们。这次旅行既是聚首的机会,也是纪念结婚一周年的庆典。
“什么运气呀!”安妮大声说,“好容易计划好了,老天偏偏在我们露营旅行的时候下雨。真糟糕!”
门开了,山姆脚蹬湿透的旅行靴,身穿湿林淋的衣服,落汤鸡般出现在门口。他扑通一声倒在摊开的睡袋上,问道:“谁被诅咒啦?当然不是我们,我们——一对热恋中的新婚夫妇,即将开始世界上最神奇的露营旅行!”
安妮疑惑地摇摇头:“你不会真的想在这样的天气去露营吧?”
“毫无疑问!”
安妮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山姆已经忙起来。他先拔掉电话线和电脑电源,拉下窗帘,又用罩沙发的橙色阿富汗毯盖住电视机。接着他在起居室的地板中央支起帐篷,然后从厨房拿出烧烤架,架在帐篷旁边,又在几乎没用过的壁炉里点起火。
“怎么样,”他微笑着说,“你见过这么好的露营地吗?”他张开双臂把安妮拥在怀中,两人审视着他们的“露营地“哈哈大笑。“从来没有。”晚上他们在烧烤架上烤了热狗,又在壁炉里烤了药蜀葵,然后钻进了睡袋里。当山姆环住了安妮的腰,安妮说:“山姆,在我们计划如何过这个晚上的时候,我想像着我们会啜饮着香槟,看落日夕照。但是不知怎么,我觉得现在的方式更有意义。我们不需要浪漫的日落,也不需要迷人的香槟,或者其他美丽的景致,我们只需要彼此,永远地。只要我们一想,什么难题都能解决。”
安妮和山姆刚刚庆祝了结婚10周年,他们的庆典一如既往:一次浪漫的露营旅行——就在他们自己的起居室。
前几天.我信步走进一个人声鼎沸的市场,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什么也不千,只是看着眼前人来人往。
请不要打扰她的灵魂上路
普贾-贝蒂/文
在古埃及的传说中,一个人在由生到死的瞬间,神都要先问他两个问题,而他的回答将关系到他能否踏上死后的旅途。
第一个问题是:你把快乐带来了吗?第二个问题是:你快乐过吗?
我的母亲曾经说过,沉浸在痛失亲友的悲伤中是最自私的行为,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一个“我”:哭悼那人的是“我”,怀念那人的是“我”,追忆那人的是“我”,需要那人的还是“我”。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母亲就告诫我不要在她的葬礼上哭泣,她说那样会打扰她的灵魂,使她不能安心上路。母亲最喜欢的一首诗是:
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彷徨,
更不要为我哭泣,
如果有一丝微风吹拂过你的面颊.
如果有二片雪花如钻石般璀璨,
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
在母亲的眼中,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根本用不着害怕。对母亲来说,死亡只是一个逗号,而不是句点。她生前经常对我讲起古老的神话传说,讲生命的轮回,讲一个人的灵魂是如何随着今生的积德而不断地被净化、被提升,从一个躯体转移到另一个躯体,从一种生命形式转化为另一种生命形式,直至最后的圆满。不过,这只是她从佛经里学来的理论。伊斯兰教就不相信人有来生,基督教则宣扬天堂和地狱。事实是,我们没有一个人知晓生死一瞬间会发生什么,而正是这种无知让我们心怀恐惧。但是反过来想想,当我们大多数人有时连生的勇气都没有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害怕死呢?
前几天,我信步走进一个人声鼎沸的市场,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什么也不干,只是看着眼前人来人往。没有几个人能昂首阔步,大多数人都是躬身前行,面部表情千变万化,但总摆脱不了百无聊赖、疲惫不堪、焦躁不安,甚至愁云满面、心灰意懒。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挨过一天天、一年年,最后在床上终其一生,这真是对生命的浪费!
然而,在生与死之间还有一段美妙的征程,叫做生活。这是一段神奇的旅途,它应该充满了梦幻、想像、知识、现实和领悟。
一位我已记不起名字的哲人曾经说过,生命走到尽头后就只剩三件事了:你热烈地爱过吗?你充实地生活过吗?你学会放弃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了吗?
积极的生活态度催生积极快乐的人生。那就不妨从现在做起,把过去的不快抛在脑后,不要再为未知的明天而自寻烦恼,振作起来,用心去体会生活,敞开心胸去迎接欢乐、散布欢乐吧。
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彷徨,
更不要为我哭泣。
我就是那轻柔拍打沙滩的海浪,
我就是那在狂风中哗哗作响的树叶,
我就是你脸上的那每一缕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