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五三年冬节,山河乱、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强盗肆起,贪官奸佞当道,武将大多有勇无谋。
秋国河山正被强国一步步吞食。而在秋国西南边的“京”城,却是唯一可以让百姓安心的地方。
因为这驻扎着秋国的军神“李战”,“李战”是秋国众多武将中最具军事谋略的人,但是“李战”为人正直不阿,在朝堂上多是得罪别人,所以受不得重用。
李战悲痛不已,无奈之下,只能将麾下驻扎在雍州东南的军队调回“京”城。
为守护自己的家乡尽一点绵薄之力。
。。
冬季的雪花飘零在这繁华的“京”城里,在这个城里面,百姓没有害怕,没有彷徨,有的只是一副安心面孔,这里的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那小贩的吆喝声还是如此响亮。
在城西那片居住之所,“李府”对面,有着一所普通的小竹楼,这小竹楼很是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修饰,简简单单。
这竹楼却没有引起别人的特别关注,虽说这片地区多是富豪、名门的府邸。但是自国乱之后,百姓越来越多的涌进这片偏安之地,而人虽多了,地却还是这般大,“李战”没法,只能准许百姓们居住在这里。
竹楼内,房梁挂着的那一串小风铃被冬季的微风吹得“叮咚。。叮咚。”的响动,片片雪花跟随着那丝微风吹进了窗户之中,落到了一个青丝鬓白的男子身上。
这男子便是帝一,帝一身穿着白色长衣袖袍,左手拿着一个小酒瓶,右手拿着那陪伴多年的毛笔,一边喝酒,一边练着书法。
只见他在宣纸上题下:
岁月寒、岁月寒、
忘年长相思,
亲贵何复在?
杯莫停、杯莫停、
一醉解愁肠,
梦里思故人。
却见他眉宇间流露着一股淡淡的忧伤,那么的沧桑,写着的字都有透一股忧伤之质。
帝一写完,举起酒瓶就猛灌。
“哈哈。。痛快。痛快。。”帝一大笑了起来。
随即瘫倒在地,只见他脸颊发红,嘴里含糊的说着:“师尊。我好想你。。师尊。我做了好吃的“烤鸡腿”呢。”
梦里,他回到了那学道日子,但是不知何时,在他练书法时,师尊居然不见了,他拼命的找。慌张的寻找着。。
再次醒来已是夜深,幽光飞雪,竹楼外,有着打更的声响。
帝一看着这座简陋的竹楼,感觉是那么的孤寂、凄凉。距离师尊逝去已四年了,这四年他如一个蚂蚁一样,苟且的活着。
四年前,当他睡醒睁开眼时,他明白到,逝去的,永远回不来了。他重新埋葬师尊,在师尊墓前守了三年孝,总是在回忆着和师尊生活的场景,每一次回忆都让他泪下。
但是,他还是要活下去,因为师尊的墓碑上的落名“李奉天”,他觉得要帮师尊复仇,虽然他知道他可能复不了仇。
但是,他心中却有了一点活着的希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复仇,因为他知道师尊可能是不想他现在就去找寻这个男子。
那一点希望引燃了另一个为自己活着的理由,那就是那个女子,他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师尊的死让他觉得没有了亲人,而在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莫名的从那快要淡忘的记忆中跳了出来,这加强了他活着的理由,突然之间他对她有了无尽的思念,他急切想见到她,他想知道她的近况。
有了活着理由的帝一终于走出了庙宇,去到了“京”城、在“李府”对面买了一座小竹楼住了下来。
在“京”城里生活了一年,每天除了拿出一个时辰卖书法字帖,他一般都呆在小竹楼里喝酒思人,或者有空就看看李府门口,看心中那所系之人有没有出现。
“唉.”帝一醉眼迷糊的又看着那紧闭的“李府”门口。
“好久都没见她了,看看吧。”帝一带着些少醉意,去以前那个“狗洞”走去。
..。。
李府后院假山处,帝一再次来到这,但是西处厢房,却没有烛光,想来房中人可能睡了。
帝一此时不知道是酒意起了作用,他轻挑脚步的来至走廊处,轻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房内正东有着一张黄梨木书案,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而正西有着一张梳台,台上放着几盒胭脂,一面青铜镜子,在房中心有着一张大理石造的石桌,桌上有着茶具。
但帝一都不理这些,他看到北边的床,床上空无一人,显然房中人有事出去了,他走近了床边,摸着那软绵绵的被子,露出了一副柔和、安然的目光。
“这是她睡过的床.”帝一仿佛是在摸着一个人,而不是一张物体,他缓慢小心的轻柔抚摸。
他摸了很久,舍不得放开一样,直到门外有行步声响,他才回过神来,心中一惊,赶忙抬手,当下就找寻地方藏身。
却见房中没有巨物遮身,帝一心乱如焚,眼珠子乱转,但见床边下可藏,赶忙躺下滚了进去。
而此时,房外之人亦开了门走了进来,帝一听出是俩人的步伐声,并凝神静气,细心倾听。
只听其中一人道:“小姐,你真的要嫁给那个郑公子吗?可是你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吗?”
帝一听闻这道清脆声语,心中一震,露出黯然的目光,想道“她,要嫁人了吗?”
“这,并不是我所能抉择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早已有了定论了。”一道犹如黄莺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是、小姐、难道你真的不等他了?”只见那道清脆的声语有点焦急的道。
“我亦想等。但是只怕我愿等,他亦未必会知道。或许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心。就算他知道那又能怎样,生在官宦之家,有很多事不是我能左右的,况且父亲亦年事已高,若是再无一个财富雄厚、而又有势力的男子辅佐,只怕父亲也难以坚持下去了。”这到黄莺声有点哀叹的道。
“可是...小姐...”清脆声还想说些什么。
“不用说了...既然已命里注定,为何还要逆行呢?我有点累了。你先下去吧。”这道声带点无奈道。
“是....小姐...”清脆声中带着哽咽的音应道退了出去。
“夜相思、夜相思、
闺房叹伤思、
落泪为谁休、
离愁哀肠断、
相叹见君难、
纵有落花意,
流水复无情。
当问绝、当问绝、
断了此间情、来生作红丝。”
只听那道黄莺哭泣哀道。
帝一听闻,身子微微颤抖、情不自禁就落下了泪,“原来她心一直有我”。
“今生不能相恋、但愿来生可以作比翼。”那女声喃喃自语的道。
“为什么?要来生?”帝一终于忍不住颤抖问道,也许是酒意起了的作用,他终于不再懦弱了。
“谁?”那黄莺声惊了起来问道。
“我。”帝一终于从床下钻了出来问道。
帝一终于看到那心中所系的女子,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变,穿着淡粉色的长裙,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没有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如粉装玉琢一般。
帝一只觉此间仿佛过了很久、亦好像只是刹那一样,但是他还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们无神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言语,只是眼角的泪珠姗姗落下,好不可怜。
待女子终于回过神来,才道:“你来了?”
帝一轻道:“嗯,我来了。为什么?”
女子知道他问什么,平淡道:“没有...命运弄人。”
“何为命运?为什么要信命?”帝一追问。
“命是我们捉摸不到的。但又在控制着我们,我们改变不了。”女子哽咽着道。
“我不信命,跟我走、好吗?”帝一摇头说道。
“现在是战乱时期,我们能去那?我虽为女子,不懂得天下,但我知道父亲撑得很累,若是没有人分担,你叫父亲怎么撑得过去,而我又怎么有颜面生存下去。”女子幽声细语,带着些少悲痛无奈道。
“唉....”帝一心痛不已,有着无奈、有着悲愤、只怨自己的势力不够、实力不够。
“你、还是走吧。只叹有缘无份。现在国家已陷入风雨飘摇,生死存亡之际,若是你有心,便为这深陷炼狱中百姓出一分力,只愿你能多救一个,而不是为这些儿女私情而耽搁。”女子行到帝一面前,伸手颤抖轻轻抚摸着帝一的脸道。
“不....我不是圣人,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不过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帝一用力抱着她,哭泣道。
“国家、国家。国若没有了、家亦将不复存在。我虽不是多懂。但每当我走到父亲的房外,总是听到父亲梦中惊醒的话语。你还是走吧。但愿用我们的微薄之力,可以为这病入膏方的国家尽一点心意。去吧。做一个秋国子民该做的责任。”女子抚摸着帝一的头发道。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无情、为什么你如此无情。”帝一早已听不懂任何话语了,当一个人伤心到最后就是悲愤了。
“去吧。”女子用力推开了帝一道。
“好...我走。”帝一眼泪簌簌直流,转身离开了。
.....
“呜呜...原谅我...原谅我...“房中。女子坐倒直哭。
“啊....”小竹楼处,帝一向天怒喊着。
深夜里,府内府外,有俩人一直未眠,陷入伤悲之中,只有那没有情感的风铃一直在响着...或是一声轻笑自己是个物质,或是悲叹爱情的无奈....